首页 > 古典言情 > 白月光不是性冷淡[八零] 二鱼有鱼

33. 粗俗做斋女VS高冷科研男

小说:

白月光不是性冷淡[八零]

作者:

二鱼有鱼

分类:

古典言情

日子就这么苦巴巴地过着,不知不觉,开春了。

三月里,天气变得暖和起来。

村里的人都开始忙着春耕,夏家的几亩地也该种了。

可夏东和夏南这两个大伯,却迟迟不来帮忙。

分家难道就要恩断义绝吗?

夏奶奶拄着拐杖,去老宅找夏东:“老大,你看这地也该种了,你弟弟不在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大雨还得上学,听蝉又是个姑娘家,你能不能……”

“妈,不是我不帮你,”夏东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慢悠悠地说,“我家的地也不少,我和你二弟得先把自家的地种完,才能顾得上你们。再说,今年天旱,河里的水不多,我家的地在上面,得先浇我家的,不然水不够用。”

夏奶奶还想说什么,夏南从里屋走出来,接过话茬:“奶,老大说得对。我们也不容易,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呢。你再等等,等我们忙完了,就去帮你。”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夏家的地因为没水浇灌,土硬得像石头,连种子都播不下去。

夏奶奶每天都去前院问,可夏东和夏南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要么说地里的活还没干完,要么说水泵坏了,没法抽水。

这天傍晚,夏大雨放学回来,看见奶奶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地里还是一片光秃秃的,顿时就火了。他拉着夏听蝉,就往前院走。

“哥,你干啥去?”夏听蝉有点害怕,她知道大伯他们不好惹。

“干啥?找他们说理去!”夏大雨的脸涨得通红,“他们凭什么不管奶?凭什么不让水过我们的地?他们还是人吗!”

到了老宅,夏东和夏南正在院子里吃饭,看见他们兄妹俩,夏东放下碗筷,皱着眉头说:“大雨,你不在家照顾你奶,来这干啥?”

“干啥?”夏大雨指着夏东的鼻子,大声喊道,“你还是人吗?我爸不在了,奶把你们拉扯大,现在她老了,你就不管她了?地里的活不帮着干,连水都不让过,你想让我们祖孙三人饿死吗!”

夏南站起来,想把夏大雨推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什么时候不管你奶了?”

“别装了!”夏听蝉也喊道,“你们就是怕我们用了你们的水,怕帮我们干活耽误了你们自己的事!你们上不孝母亲,下对侄子侄女苛刻,还有脸当村长?夏东,你根本就不配当这个村长!”

这话戳到了夏东的痛处。他这个村长是去年才当选的,要是因为这事被村里人说闲话,下次选举就悬了。

他脸色变了变,拉着夏南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夏东走过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大雨,听蝉,是大伯不对,不该让你们等这么久。明天一早,我就让你二弟去把水泵拉过来,先给你们的地浇水,浇完水我们就帮你们播种。”

夏大雨哼了一声:“别光说不做,明天要是看不到人,我们就去村里找书记评理!”

说完,他拉着夏听蝉就往回走。回到家,夏奶奶看着他们,担心地问:“怎么样?没跟你大伯他们吵起来吧?”

“奶,没事,”夏听蝉笑着说,“大伯答应明天帮我们浇水播种了。”

夏奶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没想到的是,夏东答应了帮忙,却又有了新的阻碍——

夏听蝉刚把水桶放在田埂边,就听见自家稻田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放水声。

她心里一紧,拔腿跑过去,果然看见村西的刘翠花正把水渠里的水往她家田里引,原本该流进自家稻田的水,只剩了细细一股。

“刘婶,你这是干啥?”夏听蝉急得声音发颤,快步冲过去想把水闸扳回来。

刘翠花叉着腰站在水渠边,脸上堆着刻薄的笑,伸手一把推开夏听蝉:“干啥?我家稻子都快干死了,接点水怎么了?你家那几亩地,有你哥上学的钱顾着,旱两天死不了!”

夏听蝉被推得踉跄了两步,膝盖磕在硬邦邦的田埂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盯着刘翠花,咬着牙站起来:“这水是我大伯帮忙抽的,你凭啥抢?”

“凭啥?”刘翠花嗓门一下子提得老高,唾沫星子随着话头溅出来,“凭你家是分家出来的丧门星!住那鬼屋里还不够,还想占着水?我看你就是个没爸妈教的丫头片子,跟你那死鬼爹一样,天生就不是好种!”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夏听蝉心里,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骂我可以,不准骂我爸妈!”

“我就骂了怎么着?”刘翠花往前凑了两步,脸上的横肉都挤到了一起,“你爸要是有本事,能让你们祖孙三人被赶去住鬼屋?你哥上学的钱指不定是偷来的呢!一家子晦气玩意儿,活着就是给村里添堵!”

周围浇水的妇女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有人劝刘翠花少说两句,也有人抱着胳膊看热闹。

刘翠花见有人围观,更来了劲,伸手就要去扯夏听蝉的衣服:“今天我就替你那死鬼爹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夏听蝉偏不让她扯到,往后一躲,顺手抓起田埂上的锄头:“你再敢动手试试!”

她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憋着没掉下来——她知道,要是哭了,刘翠花只会更得意。

“哟,还敢拿锄头?”刘翠花笑得更难听了,“我看你是想造反!一个丫头片子,学什么不好,学那喃呒佬哭丧扎纸人,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我看你早晚得把晦气带全村!你奶那老东西也是个软骨头,养出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真是家门不幸!”

“你闭嘴!”夏听蝉再也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响亮,“我奶怎么你了?她这辈子没跟人红过脸,你凭啥这么骂她?你抢水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今天这水你要是不还回来,我就去大队部找书记评理,让全村人都看看你是啥德行!”

刘翠花见夏听蝉真急了,又看周围人眼神不对,心里有点发虚,可嘴上还硬着:“评理就评理,我还怕你不成?不过是个没人管的丫头,我看书记也不会帮你!”

话虽这么说,她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没再敢伸手。

夏听蝉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直直盯着刘翠花:“你现在把水流扳回去,这事就算了。要是你不扳,今天我就是拼着被书记说,也得跟你耗到底!”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刘翠花:“翠花,算了吧,本来就是按片分的水,你这么做确实不对。”

“是啊,听蝉这孩子也不容易,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刘翠花被众人说得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夏听蝉一眼,嘴里嘟囔着“算我倒霉”,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用锄头重新改道。

看着水流重新涌进自家稻田,夏听蝉这才松了口气,握着锄头的手一软,差点把锄头掉在地上。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没再看刘翠花,转身弯腰去检查田里的稻苗,只是后背依旧绷得紧紧的——在这村里,想护着自己的家,从来都不容易。

*

喃呒佬第一次带夏听蝉去做斋,是村东头王老太的葬礼。

灵堂搭在王家院子里,黑布挽联挂了满墙,哀乐低低地绕着屋檐转。

夏听蝉站在角落,看着王老太的儿女跪在灵前抹泪,手心里攥着的白布都被汗浸湿了。

“等会儿跟着我哭,不用怕,想着心里最疼的人就行。”喃呒佬拍了拍她的肩,手里的铜锣“当”地敲了一声,开场的经乐响了起来。

夏听蝉深吸一口气,跟着喃呒佬的调子开口。

起初她声音发颤,可想着早逝的爸妈、病弱的奶奶,还有分家时受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的哭声不像旁人那样干嚎,带着一股子钻心的疼,先是低低的呜咽,到后来越哭越急,连肩膀都跟着发抖,把王老太生前疼儿女、省吃俭用的琐事顺着哭声念叨出来,听得王家儿女哭得更凶,连围观的村民都红了眼眶。

“这丫头,哭到人心坎里去了。”有人在背后小声说。

从那以后,夏听蝉成了喃呒佬的固定搭档。每次哭丧,她都能把逝者的生平、家属的牵挂揉进哭声里,有时候哭到动情处,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村里有人办丧事,都特意叮嘱喃呒佬:“一定把那个夏丫头带来,她哭的,才像真的念想。”

哭丧练熟了,喃呒佬又教她学丧乐。

唢呐、铜锣、梆子,夏听蝉学得认真,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气,对着自家院子里的老槐树吹唢呐,一开始吹得跑调,震得槐树叶都掉,后来慢慢找到调子,能把《哭七关》吹得哀婉动人,连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听。

秋末的时候,邻村张大爷的葬礼请了他们。

那天夏听蝉不仅哭了丧,还吹了全程的唢呐。

她穿着素色的褂子,站在灵堂一侧,唢呐声随着仪式起伏,该悲的时候低回婉转,该肃穆的时候沉稳有力。

仪式结束后,张大爷的儿子红着眼眶走过来,塞给她一个布包:“丫头,谢谢你,我爹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爱听你吹的。”

布包里是五块钱,比平时多了两块。

夏听蝉攥着钱,心里又酸又暖——这是她靠自己本事赚来的,干干净净,能给奶奶抓两副好药,还能给哥哥买支新钢笔。

回去的路上,喃呒佬笑着说:“听蝉,你现在可是咱们十里八乡的‘名角’了。”夏听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脚步轻快了不少。

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夏听蝉跟着喃呒佬做斋,每个月能赚十几块钱,祖孙三人的饭桌上终于能常见到油星,偶尔还能买斤肉炖着吃。

夏听蝉整天跟喃呒佬走南闯北,闲暇的时候扎纸人,也是一门生意。

能赚则赚。

有次夏大雨放学回家,看见奶奶正坐在灶前炖肉,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他惊喜地跑过去:“奶,今天怎么买肉了?”

夏奶奶笑着指了指里屋:“你妹刚回来,说这次做斋人家多给了钱,特意让我买斤肉给你补补。”

夏听蝉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扎好的纸灯笼:“哥,你快尝尝,奶炖的肉可香了。”

夏大雨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肉炖得软烂入味,香得他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奶奶舒展的眉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日子总是这样,每当他们觉得有奔头时,就会有别的磨难降临——

夏大雨是在放学路上被堵的。

夕阳把土路染成金红色,他揣着刚发的月考成绩单,心里还想着回家跟奶奶和妹妹报喜——

这次他又考了年级第一,老师说照这个势头,明年考大学准没问题。

可刚拐进村西头的胡同时,三个影子突然从歪脖子柳树后窜出来,挡住了他的路。

领头的是邻村的赵磊,比夏大雨高半个头,胳膊上还带着没消的淤青,听说上个月刚被学校记过处分。

他嚼着口香糖,伸手推了夏大雨一把:“夏大雨,听说你妹是个哭丧的?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不嫌晦气?”

夏大雨攥紧了手里的成绩单,往后退了一步:“我妹做什么跟你没关系,让开。”

“没关系?”赵磊身后的瘦猴凑上来,伸手去抢夏大雨的书包,“我们班同学都说,你家现在靠你妹‘赚死人钱’过活,你还好意思在学校当三好学生?我看你跟你妹一样,都是丧门星!”

“你胡说!”夏大雨急了,伸手去护书包。

书包里装着妹妹昨天刚给他买的新笔记本,还有奶奶早上塞的两个煮鸡蛋,他不能让他们抢去。

可赵磊三人早有准备,一人拽着他的胳膊,一人按住他的肩膀,瘦猴直接把书包抢过去,拉开拉链往地上倒——笔记本散了一地,鸡蛋摔在土路上,黄澄澄的蛋液溅了一地。

“你们太过分了!”夏大雨红了眼,挣扎着想去捡笔记本,却被赵磊狠狠踹了一脚膝盖。

他疼得单膝跪地,赵磊又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柳树上撞:“过分?我告诉你,以后离我们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谁让你妹干那下三滥的活,丢我们全县学生的脸!”

瘦猴还在一旁起哄,捡起地上的笔记本撕了两页:“就是,哭丧的丫头片子,连带着哥也是个软蛋,连还手都不敢!”

夏大雨看着被撕碎的笔记本,又想起妹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唢呐,手指被磨得通红,却总笑着说“哥你放心,我能赚钱供你上学”,一股火气猛地从胸口窜上来。

他突然低下头,用额头狠狠撞向赵磊的下巴,趁赵磊吃痛松手的瞬间,捡起地上的断木枝,挡在身前:“你们再敢动我一下试试!”

赵磊捂着下巴,恼羞成怒:“还敢还手?给我打!”

三个半大的小子一拥而上,夏大雨虽然力气不小,可架不住对方人多。

没一会儿,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嘴角渗出血来,胳膊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但他没退,死死护着地上没被撕碎的笔记本,哪怕后背被踢得生疼,也咬着牙不肯求饶——他是奶奶的孙子,是妹妹的哥哥,他不能输。

直到远处传来村民的咳嗽声,赵磊三人才停下手,撂下一句“下次再让我们看见你,有你好果子吃”,就骂骂咧咧地跑了。

夏大雨瘫坐在地上,浑身都疼,可他最先做的,是爬过去把散落在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土,又把撕碎的书页叠好,放进怀里。

回家的路变得格外漫长,夏大雨走得很慢,每走一步,膝盖和后背都传来阵阵刺痛。

他怕奶奶看见他的伤会担心,更怕妹妹知道后会自责——妹妹已经够辛苦了,他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

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他还是没瞒住。

夏听蝉正坐在院子里扎纸人,看见他嘴角的血和胳膊上的伤,手里的彩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快步跑过来,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又怕碰疼他,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声音带着哭腔:“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夏大雨别过脸,想装作没事:“没事,放学路上摔了一跤,不疼。”

“摔了能摔得嘴角流血?能摔得胳膊上全是抓痕?”夏听蝉蹲下身,看着他膝盖上的淤青,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有人因为我做斋骂你了?”

村子里的人们都对他们避而远之,指指点点的多的是,不敢想象夏大雨在学校又受了多少委屈。

夏大雨看着妹妹哭红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把赵磊几人的话和被撕的笔记本都告诉了妹妹,夏听蝉听得浑身发抖,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这群混蛋!我去找他们算账!”

“别去!”夏大雨拉住她,“他们人多,你去了会吃亏的。”

“那你就白被打了?”夏听蝉的眼泪掉得更凶,“都怪我,要不是我做斋,他们也不会欺负你……”

“不怪你。”夏大雨打断她,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你做斋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我能上学,我为你骄傲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只是……只是以后我放学早点走,绕着他们走,就没事了。”

可夏听蝉没听他的。第二天一早,她没跟着喃呒佬去邻村做斋,而是揣着夏大雨被撕碎的笔记本,直接去了赵磊所在的学校。

她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见门口站着个穿着素色褂子、眼神却格外坚定的姑娘,愣了一下:“你是?”

“校长您好,我是夏大雨的妹妹,夏听蝉。”她把被撕碎的笔记本递过去,“我哥昨天在放学路上被贵校的赵磊等人殴打,还被他们辱骂,这是他们撕坏的笔记本,我哥身上还有伤,您可以去问他。”

校长看着笔记本上的撕痕,又听夏听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先别急,我这就去调查,要是情况属实,学校一定严肃处理。”

夏听蝉没走,就在校长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等着。

她知道,光靠校长可能不够,她还得让赵磊他们知道,她夏听蝉的哥哥,不是好欺负的。

中午放学时,赵磊三人刚走出校门,就看见夏听蝉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赵磊心里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夏听蝉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昨天你们打了我哥,还撕了他的笔记本,今天我来,是要你们给我哥道歉,把他的笔记本赔回来,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他!”

“道歉?凭什么?”瘦猴嚷嚷道,“谁让你是哭丧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听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黄纸折的小纸人,纸人身上用红笔写着“赵磊”两个字。

她举起纸人,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学生听见:“我是做斋的,会扎纸人,也懂点门道。你们要是不道歉,不赔偿,我就把这个纸人烧了,让你们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总觉得有人跟着你们——你们不是怕晦气吗?我就让你们尝尝晦气的滋味!”

周围的学生都好奇地围过来,对着赵磊三人指指点点。赵磊本来就迷信,看见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吓得脸都白了。

他想起村里老人说的,做斋的人都有点“本事”,要是真被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你别胡来!”赵磊往后退了一步,“我们道歉,我们赔偿还不行吗?”

夏听蝉看着他们,眼神依旧冰冷:“现在就去我家,给我哥道歉,把笔记本赔给他。”

赵磊三人不敢不从,只能跟着夏听蝉往夏家走。

一路上,他们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心里又怕又悔——早知道夏大雨的妹妹这么不好惹,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去欺负夏大雨。

到了夏家,夏大雨正在院子里看书,看见赵磊三人跟着妹妹回来,愣了一下。夏听蝉推了赵磊一把:“说吧,给我哥道歉。”

赵磊咽了口唾沫,对着夏大雨低声说:“夏大雨,对不起,昨天是我们不对,不该打你,不该撕你的笔记本,我们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另外两人也跟着道歉,还从口袋里掏出钱,凑了五块钱,递给夏大雨:“这钱你拿着,重新买个笔记本。”

夏大雨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赵磊三人,接过钱,点了点头:“以后你们别再惹事了,好好上学。”

赵磊三人如蒙大赦,赶紧转身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夏听蝉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夏大雨说:“哥,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夏大雨看着妹妹,心里又暖又酸。

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傻丫头,以后别这么冒险了,要是他们对你动手怎么办?”

“我不怕。”夏听蝉笑了笑,眼角还有点红,“我是你妹妹,我得护着你。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我们就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欺负了。”

夏奶奶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刚炖好的鸡蛋羹,看着兄妹俩,眼里满是欣慰:“快进屋吃鸡蛋羹,补补身子。听蝉说得对,咱们一家人,就得互相护着。”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屋里的小方桌上,鸡蛋羹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夏大雨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递到妹妹嘴边:“妹,你也吃,补补身子。”

夏听蝉笑着张开嘴,鸡蛋羹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暖得她心里甜甜的。

她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扶持,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时间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1985年的夏天,夏家的新楼在村里格外惹眼。

青灰色的砖瓦房取代了原先漏风的“鬼屋”,院子里的老槐树长得愈发粗壮,枝桠间挂着夏听蝉扎的纸灯笼,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晃,映得窗纸上的福字格外鲜亮。

夏听蝉正坐在堂屋的缝纫机前缝着素色的褂子,这是她新做的做斋行头。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丧的丫头,十里八乡办丧事,都以能请到她为荣。

她不仅会哭丧、吹唢呐,还能扎出栩栩如生的纸人纸马,甚至能根据逝者的生平编出哀婉的祭文,不少人家办丧事,都要提前半个月跟她预约。

“听蝉,你哥来信了!”夏奶奶拿着一封印着“国防大学”字样的信,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满是笑容,“你看,这孩子还在信里说,下个月要回来探亲呢!”

夏听蝉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信,指尖划过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一阵暖意。

自从夏大雨考上国防大学,家里的日子就像开了挂。

夏大雨不仅不用家里掏学费,还能每个月寄钱回来,夏听蝉的做斋生意也越来越好,祖孙三人终于不用再为钱发愁,村里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如今见了他们都客客气气的,再也没人敢提“晦气”两个字。

“奶,我哥说要回来,咱们得提前准备点他爱吃的。”夏听蝉笑着说,“他最爱吃你做的红烧肉,还有我腌的酸豆角,到时候我多做点,让他带点回学校。”

夏奶奶点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夏听蝉,眼里满是欣慰:“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在那破屋里冻得瑟瑟发抖,现在好了,大雨有出息,你也能干,咱们终于熬出头了。”

夏听蝉心里也感慨万千。

这些年,她跟着陈师傅走南闯北,受过不少白眼,也吃过不少苦,可每次想到哥哥在学校努力学习,想到奶奶期盼的眼神,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如今,哥哥马上就要回来,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她甚至开始盘算,等哥哥毕业工作了,就给奶奶找个好医生,好好治治她的老咳嗽。

日子在期盼中一天天过去,夏听蝉每天都要去村口望几次,盼着哥哥早点回来。可她没等来夏大雨,却等来了四个陌生的男人。

那天下午,夏听蝉刚从邻村做斋回来,就看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还有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脸色沉重地看着夏家的大门。

夏听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快步走过去,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那个穿便装的男人转过身,看着夏听蝉,眼神里带着愧疚和悲痛:“你是夏听蝉同志吧?我叫丁远泽,这三位是我的警卫员。我们是从北京来的,找你和你奶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夏奶奶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门口的军人,心里也慌了:“同志,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是不是大雨出什么事了?”

丁远泽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老人家,夏听蝉同志,对不起,我们是来送坏消息的。夏大雨同志……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为了保护我,不幸中弹身亡了。”

“你说什么?”夏听蝉感觉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一步,抓住丁远泽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你再说一遍?我哥怎么了?他不是下个月要回来探亲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丁远泽的眼眶红了,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夏大雨穿着军装,笑容灿烂,眼神坚定。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夏听蝉:“夏听蝉同志,我没有搞错。夏大雨同志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上个月,我们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遭到敌人的暗杀。在关键时刻,夏大雨同志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他牺牲的时候,还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照顾好你们祖孙二人。”

夏听蝉看着照片上的哥哥,又看了看文件上的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猛地推开丁远泽,声音嘶哑地喊道:“不可能!我哥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没回来见我和奶奶,他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她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对着丁远泽又踹又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就不会死!你为什么要让我哥保护你?你还我哥!你还我哥!”

丁远泽没有躲闪,任由夏听蝉打着。

他的脸上满是愧疚,眼眶里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夏大雨同志就不会牺牲。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换不回夏大雨同志的生命,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祖孙二人,替夏大雨同志尽孝。”

旁边的警卫员想上前拉开夏听蝉,却被丁远泽拦住了。

他看着夏听蝉,声音哽咽地说:“你打吧,骂吧,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夏大雨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夏奶奶早已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夏大雨的照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看着夏听蝉,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唯一的孙子,她引以为傲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她怎么能不难过?

夏听蝉打累了,瘫坐在地上,看着丁远泽,眼泪不停地流:“我哥他……他走的时候,痛苦吗?他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丁远泽蹲下身,看着夏听蝉,声音低沉地说:“夏大雨同志走得很安详。他中枪后,还笑着对我说,他不后悔,能为国家牺牲,能保护我完成任务,他觉得很光荣。他还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奶奶,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存折和一个信封,递给夏听蝉:“这是国家给的抚恤金,还有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你们改善生活。以后,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我都会尽力帮忙。”

夏听蝉没有接存折和信封,只是看着丁远泽,眼神里充满了悲痛和迷茫:“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要你的帮助,我只要我哥回来。你能让我哥回来吗?”

丁远泽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能。但我会尽我所能,替夏大雨同志照顾好你们,让他在天之灵能安心。”

夏奶奶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接过丁远泽手里的存折和信封,声音沙哑地说:“同志,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大雨是个好孩子,他为国家牺牲,是我们夏家的骄傲。就是可怜我听蝉,要是我以后我死了,她该怎么办?”

夏奶奶握紧了丁远泽的手,像掉进河里抓住了一根浮木,说:“以后听蝉也没哥哥可以依靠,我看你是个不错的,能不能娶了听蝉?好好待她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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