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之上,女帝指尖轻叩扶手,目光落在林黛玉的方向,见她下笔毫不迟疑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交卷时,林黛玉双手托着答卷呈给内侍,再次与女帝目光相接。
就见女帝微微颔首,虽未言语,但意思却很明了了。林黛玉心下稍安,微微躬身回了一礼,就规矩的回到了贡士的队列中。
走出太和殿,日光正好,众人相协往宫外而去。
薛宝钗在林黛玉的左手边,声音里都是喜悦:“我瞧着陛下对林妹妹很是看好,想来是稳了的。”
贾元春回想起她的答卷,却有些不满意,轻叹了口气:“我仍有些不足,只盼着能有个好结果。”
但不管是喜悦也好,忧愁也罢,殿试已经结束,众人也只等着传胪那日的到来。
殿试后第三日
传胪的钟声穿透了整个皇宫,悠悠荡荡的飘了很远。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肃立两侧,鎏金柱上的龙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气氛庄重得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林黛玉与贾敏、贾元春、薛宝钗四人按序立于玉阶之下,一身锦袍玉带衬得她们身姿挺拔,眼底皆是对于前程的期许和忐忑。
御座之上,女帝依旧是那么一身玄色龙凤纹朝服,垂珠免冠,她也没让众人久等,当即抬手示意传胪官展榜。
“传胪!”内侍高亢的唱喏声划破殿内沉寂。
传胪官展开鎏金榜单,清亮的嗓音响彻大殿:“一甲第一名,苏清漪。”
阶下应声走出的是一位身着月白绣兰纹儒衫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面容清丽,皮肤却不似寻常官家小姐那般白皙,眉宇间透着股平常人没有的沉稳。
她稳步上前,拱手立于殿中:“臣苏清漪,谢陛下恩典!”
女帝颔首,声音威严却含着些赞许:“你的策论“论边患治理与民生安定”,从边疆布防到粮草统筹,思路清奇且有些可行性,尤其是这军屯与民耕结合的构想,你这状元之位,实至名归。
特授苏卿正五品兵部郎中一职,望入部后勤勉研学,助朕整饬军务,莫负朕望。”
苏清漪当即谢恩,目光平静地扫过阶下众人,不见丝毫张扬。
唯有指尖轻捻袖角的小动作,能泄露出几分她潜藏在内心的激动。
她从小在边塞长大,父母兄弟姊妹早年是农户出生,后来随着陛下的起义,入了军营虽没立过什么大功可能活下来,到如今一家也是衣食无忧了。
只唯有她自小就不喜舞刀弄枪,自陛下开了女子科考的先例,她就开始了苦读。
或许是她真有这天赋,那些旁人要看好些遍才能背下的文章,她不过看过一遍就能记下个七七八八,夫子说的那些她也能一点就通。
从一开始的只愿能考中,到现在的得中状元,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等苏清漪退下,胪官再次高声唱喝:“一甲第二名,贾敏”
贾敏当即出列,躬身行礼:“臣贾敏,谢陛下恩典!”
女帝笑着点头:“不错!授从五品吏部员外郎一职,掌官员考核任免事宜,协理新政推行中的人事调度。”
贾敏再次谢恩接旨,随后退回队伍。
“一甲第三名,林黛玉。”
林黛玉心头一跳,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绪,缓步出列,躬身行礼:“臣林黛玉,谢陛下!”
女帝直视着她,眼中笑意渐浓:“你的是策论以“民为邦本”破题,其中实例真切、对策务实,诗赋更是赤子之心,这探花之位也是恰如其分。
朕观你心思缜密、心怀黎庶,特授正七品监察御史一职,日后便随署学习稽查官员、探访冤情,历练监察实务,另外朕再允你直奏之权。”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监察御使一职虽只是个七品官,可朝中人无一不知,这是培养监察骨干的要职。
更不要说这直奏之权了,历来是非天子近臣不可的。
林黛玉嘴角忍不住露出抹笑意,当即再一躬身谢恩:“臣谢陛下信任!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圣恩。”
之后,薛宝钗得了第四名,被授予从六品户部主事一职,贾元春得了第六名,被授予礼部主事一职。
传胪既毕,众学子陆续走出太和殿,迎着殿外的朝阳,她们知道,自此她们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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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结束后,贾府、林府、薛府三家一合计便定下三日后在贾府摆贺宴一事。
此次贾敏、贾元春、林黛玉、薛宝钗都金榜题名,堪称四喜临门。
为此贾母可是下足了功夫筹备,不仅将整个贾府各院尽数打开,还请来京中有名的戏班与厨役,连桌椅陈设都换了新的。
又提前三日就遣人给京中有些交情的同僚和世交故友那儿送了烫金请柬,就连远在乡下的刘姥姥,都被特意让周瑞家的亲自送了请柬去。
三日后贺宴当日,天朗气清。
林如海身着藏青锦袍,腰束玉带,与贾敏、林黛玉一同从林府动身。
林黛玉脱去了孺衫,穿了一身杏黄色绣兰草纹的襦裙,鬓边簪着支碧玉流苏簪,跟在父母身侧,举止言谈都很是稳重。
刚到贾府门口,就见着贾琏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迎了上来,先给林如海、贾敏行礼:“姑父、姑母安好!”
随即,转向林黛玉,拱手笑道:“林妹妹,恭喜了,得授监察御史一职!还有陛下亲赐直奏之权,真是天大的荣宠啊!”
接着话锋一转,他看向林如海,语气变得更加的殷勤讨好:“姑父,那春猎名额之事……”
林如海语气温和,眼中都带着笑意:“我那名额就舍了你,银钱就不必了,只是你得谨记到了猎场需谨守礼仪,莫要失了分寸。”
贾琏喜得眉开眼笑,连连作揖感谢:“谢姑父!我这两日可是跟着教规矩的嬷嬷学了好一阵的礼仪,定不会出岔子的。”
说话间,王熙凤就从府内走了出来,挽上了贾敏的胳膊,笑道:“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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