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撑着地面站缓慢起身,来到门口却发现外面下着雨,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硕大的太阳顶在脑门上。
敢情这是太阳雨啊。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频繁下雨,搞得他都打不起精神。
可又觉得下雨之后闻着周围的草木香很是舒坦,就想多睡一会,可现在并不是睡觉的好时候。
他只能等外面的雨停了再出去,来到神像面前,观看着没了头的半边身子,走到神像后面,看见了那半颗石头雕刻而成的头颅掉落在地,给地面砸出了大坑,四周已然裂开,而那裂缝像是天然形成的纹路一般。
沈灼蹲下身子摸了摸那神像的头颅,想抱起来,结果却发现很沉,根本抬不动,他无奈只能将神像头颅放正。
细长白皙的手指刚刚还在用着劲儿搬,指甲泛白了几分,搭在神像边缘,可当看清楚神像的面容后,微顿。
这神像怎么也和他一样蒙着眼,巧合吧。
可心里却不由得发怵,转身离开,去往门口看着外面的雨水洒落在地,而他的思绪却跑了毛,征征的看着,白绫下,瞳孔倒映出细小雨珠,在空气中凝成一团。
沈灼试着攥了攥手指,雨水却又恢复正常,继续落下。
他再次松开手,用食指和大拇指往空中捏,雨水自他面前停止,仿佛空中的每一滴雨珠,都变成了椭圆形。
手掌放松后,雨水再次恢复正常。
他会控雨?
之前也没发现有这么个技能啊。
沈灼挠挠头不解。
他倒是觉得这里自己似乎从前来过,很是熟悉,好似那时候这里并没有这么多花花草草,而是一条平坦的路,没有波折,每日都会有人打理整顿,而这座道观也是精心装置的,不像如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尘土到处飞扬,蜘蛛网满天,周围长满了杂草。
可从外面就能看出来,从前这里很受百姓喜爱,神像也是请了上好的工匠来进行雕刻,就算褪了色,也依然能瞧见当初那般风采依旧。
香钵香灰满满,上面零零散散堆砌着香,甚至地上掉落了一整层灰,掉入地里,与土融合。
百年前,熠清观,建立完工,百姓欢呼。
祈求每年风调雨顺,都少不了来此祭拜,香火漫天飞舞,百姓排着队,从城东头排到城西头。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它灵啊。
一切皆可求,一切皆可实现。
观外挂满了红色彩灯,烛火在里面扑朔交织,映照出新的一年。
几年后,观内香火盛旺。
“求熠清娘娘,信女,信女想寻觅一良人,还望娘娘显灵。”那女孩面容娇俏可爱,双手合十朝神像跪拜,一磕三头,而后点燃香,奉上香火。
旁边大娘捂嘴偷笑:“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位神仙可不是女子呐,而是个男子。”
女孩愣了愣:“神仙,真是抱歉。”而后朝大娘道了谢,捂着脸跑了出去。
不久后正逢元宵节。
百姓为了报答,特意在道观内装饰了红灯笼,并且供台上摆满了食物种类繁多无论是烤鸡,烤鸭亦或是素食,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雨水今年密集,该下的时候下,该停的时候停,收获颇丰,而百姓也完全依赖于观内神像。
逢人就说,神仙显灵,看来上天还是很眷恋我们凡人的。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
恍惚之间过去数年。
因此居住在天上熠清神力大增,下界遍布他的道观信徒,可他每天却做着累死人的苦差,每逢下界祈求,他便要去往那求雨的地方布雨。
“我说熠清,你如今已是上神了,而且还是太子的师尊,何苦如此劳累。”狄淇一手夹着黑色棋子,一手撑着棋盘,指尖在棋盘上来回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熠清好似一尊石像端坐在另一头,指头夹着白色棋子,轻笑:“就算是上神,也不可整日松懈。”
狄淇都替他觉得累:“你看看我,虽说我是司命,按理说我应该比你还要劳苦吧,可我底下那些徒儿个个都是精明的主,所以啊那些都不用我来操劳,交给他们就好了,你也要多利用利用你的徒弟。”
“别整天那么累,就连下盘棋我还要给你写封信,而且还要等你闲下来,你看看我等你这盘棋都等了两天了吧。”
熠清无奈:“你呀你。”
狄淇:“话说,我还从未见过你摘下这白布的样子,可否叫我开开眼。”
熠清夹着棋子的手,微顿,放下那颗棋子后,抬起眼,冷不妨打量着他:“你若是再这样我便走了。”
狄淇阻拦:“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对了,你那徒弟不是很黏你吗,怎么今天?”
“这不是陪你来下棋了吗,我罚他抄卷轴。”熠清道。
狄淇一副八卦的样子:“我去,你也太狠了,卷轴这玩意你给你徒弟抄,那最起码有百卷吧,你可真是下的去手。”
直到最后一颗棋落下,棋盘被黑白两道堆满,狄淇轻叹一声:“还是不如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一局。”
熠清起身,雪白衣袍跟随着他的动作,自空中带起一股冷凛风雪味,“下次再说吧。”
外面大雪飞扬,白花花的雪自空中散落,伴随着一股清风席卷,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的作响。
渐渐走远后,殿内窗旁,狄淇盯着那道白色身影,直到消失于风雪中后,这才喃喃自语:“下次,是什么时候…”
神界有处山巅,云雾缭乱,某天,有位仙人途经此处,远瞧似海白气缠绕,近瞧灵气滋润,觉着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从而得名隐春院。
顾名思义,隐春。
熠清脚下踩着大片的积雪,衣袍边缘沾染上雪,往一处殿宇内走。
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不少下等仙子见他来了纷纷恭敬的行礼,每个人食指头,盖在另一只手的拳头上握紧,低头。
熠清淡淡应声:“嗯。”
殿门大开,进去后就瞧见坐在窗户边的小男孩身穿一袭红衣,青丝披散在背后,额前两缕发丝挡住那墨色瞳仁,嘴嘟囔着,正奋笔疾书,当听到脚步声后,询声抬眼望去,嘴角刚刚勾起又弯了下去,“师尊。”
熠清走了过去,弯下腰,将一只手放在他眼前,张开手心后一片雪花躺在上面,四周正冒着白气。
小太子拿起那片雪花,再次扭头:“师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熠清轻笑:“砚儿,为师不是有意为难你的,若是你乖巧一些,待明日为师便带你到下界去可好。”
归砚墨色瞳仁亮了几分,“真的吗,师尊,我听说凡人都会求神拜佛,我真想去见识一下。”
熠清摸着他的头:“不过,砚儿要先历劫。”
归砚就知道会是这样:“那师尊要说话算数。”
“好。”熠清坐到他身旁,指着纸上的错字,“改。”
归砚点头,闻到师尊身上的香味,忍不住想要靠近,可刚接近了一点,却被推着头按了回去,冰冷的声音传来:“认真一点。”
说实话,师尊可真是个老古董,一点都不懂冷暖,平日里更是会严格的教导他,可他分明记得有一日,去师尊住的院子里,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师尊爽朗的笑声,原来以为师尊只是表面上那样,其实私底下也还是蛮好的。
可这么装,他都觉得累,更别提,当年水族覆灭后,师尊的心情了。
水族当年为了击败魔族,全族上下前介去迎战,只留下了年幼的怀川,那一夜战场之上死伤惨重,枯骨遍地,大地如同撕裂了一般,冰雪和火焰燃烧,而那时下界战火连连,天空异样也未察觉丝毫。
自那日起,水族只剩下一位了。
怀川从小天赋异禀,他曾历过劫见证过凡人的不易,幼年时的他只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然而他想保护的人全都死了,少年时的他,励志想要让所有人都不再受苦,如今的他还是一样,为了百姓的一个愿望就不顾一切东奔西走,甚至耗费神力也要帮助他们完成心愿。
有的神说他,太傻,凡人根本不值得。
可凡人有好有坏,就算是帮助坏人,那又怎么样,无形当中也帮了好人,一举两得,
某日。
熠清下界,他知晓今日是归砚渡劫的第七年,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却在大街上看到了被人欺辱的归砚,他如同狗一样在地上趴着被胖男人打骂,两名黑衣人对他拳脚相向,小男孩手指头鲜血淋漓,疼痛感令他窒息,绝望之际,看见一抹白色衣袍。
抱着头等来的却是一双温柔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面前人眼睛上蒙着白布,可他能瞧见,黎明的眼睛是冰凉的,是刺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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