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靠过来一点,再有一丝丝距离,童磨的唇就要亲吻到她了。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落在紫藤花瓣上的辛夷,哒哒地跑到莲花池,小心地将她放到池中。
剩下的紫藤花被他收拾好后,放到了座位旁的繁花中。那许多的花,拥拥簇簇挤在一起,即使没有特别的排列搭配,天然就瞧着热闹灿烂。
小小的神子又想到什么,提着宽大的,绘有条纹颜色的袴回到池水旁,对还漂浮在水上的辛夷问:“为什么要送我紫藤花?”
今日他一醒来就看到枕边的紫藤花,童磨当时就有一种奇异的直觉,那是山神送他的花。
紫藤花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但这是山神送的,好像也可以忍受难闻的味道和有些衰败凋零的花瓣。
辛夷被香火味包围,舒服地几乎要晕过去了。
不过香火的主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同她说话,这勉强可以忍受,她打起精神,放大了声音对童磨说。
“这是可以保命的东西!”
一夜之间在这里碰到两个鬼,让辛夷很难不怀疑此地是不是被鬼王洒下许多血液,成了鬼的聚集之地。
童磨不明所以,他回去,摘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
苦的。
但吃下去就可以保命了吗?
一只手从他面前摘下花瓣,童磨转过头,同样穿着法袍的父亲揽过他,学着他的样子将花瓣放入口中。
“怎么突然吃起了花?”他问,“好吃吗?”
年幼的神子怔了短短一瞬,而后摇头。
“自然是不好吃的。”
教主笑了起来,眉眼都舒展开,看起来很是开心。
童磨不知道为何父亲会那么开心,但这并不妨碍他随着父亲一起笑。他趴到了父亲的胸口。
父亲身上有晨起洗漱的清水味道,但是童磨的鼻子很灵敏,他还闻到了藏在清水下,若有似无的,比紫藤花还要难闻的生涩味。
他抬手轻轻挥了挥空气,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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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握紧了手中的刀,那股诡异的风竟然吹动了他,将他弄到这满是山林之处。自从成为鬼之后,很少有人能从他刀下逃脱,除非是他那天赋异禀的弟弟。
又想起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黑死牟的唇抿成一条淡薄的直线,正中的眼珠却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手中的刀扬起,面前的树林倒下了一片,树桩上有整齐的缺口。
他身上,紫色蛇纹的马乘袴纹风不动。
脑海中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黑死牟?”
那声音天然就有一股贵族的腔调,从一开始,黑死牟便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只是这样的小事,黑死牟不会说出来。
“你在哪里?”
落下的树木激起阵阵尘土,那些细微的尘粒在六眼前分外明显,武士垂下眼睑,开始慢慢擦拭手中的刀。
“出了一点意外。”不同于出刀的速度,黑死牟的语速有些慢。
“意外?”
“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类。”
一阵寂静的沉默。
黑死牟补充了一句,“不是鬼杀队。”
刀终于擦好,收拢入鞘。
“那只鬼确实引来的鬼杀队,领头的人,是个柱。”
脑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
六眼武士仰头,望着越来越黯淡的月光,“我本可以将他们都杀了,但是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类。”
这个人类不会剑术,没有呼吸法,也不是鬼。
“我记得,你是个强大的武士。”
“不要让我失望,黑死牟。”
-
辛夷睡得很沉很沉,这里有旺盛的香火,能很好地修补她的灵力,她几乎就要一睡不醒,若不是想到再睡下去可能要吸干这里全部的香火,才勉强凭着理智醒过来。
她听到了人类絮絮的抱怨,一粒麦子,一个果实的争执,父母朋友之间的纠葛,金钱与工作的无奈,全部的全部,都倾吐给坐于繁花中的神子。
他们渴盼于去到极乐世界,将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神子身上。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天下的神庙,都是人类倾吐心声得场所,在这里,人类能将所有不顺不幸不堪之事全部托盘而出,希望神明能帮助他们摆脱不幸。
但是,现在倾听他们的只是一个稚龄孩童。
所以这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感受,好似成年人把所有的苦难都倾倒在了连身量都为长成的孩童身上,他们得到了解脱,孩童却只能被迫承受着。
她捡起池中一片荷叶,之前用于栖身的紫藤花早已凋零陨落,不知去到了哪里,只有根系扎在此处的荷叶莲花依然盛放。
待人群走尽,她将童磨的法帽摘下,手上的荷叶放上去。
童磨很乖,一动不动任由她施为。
待将这一些做好=好后,童磨才问:“山神已经恢复好了吗?”
童磨这幅模样着实可爱,如果把身上的法袍除去,兴许会更可爱一点吧。
辛夷托着腮,熟练地敷衍童磨:“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她能把方圆百里之内的香火都吸收干净的话。
“这几天。”辛夷估摸着自己应该也才睡了几天,“你们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什么样的事才算是事故?”
“就比如说。”辛夷压低声音,语调一下子变得阴森森的,“死了人。”
童磨的表情没有变化。也许这个是他的知识盲区,他有限的生命里,没有人教他在这样的场景下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辛夷收敛起了眉眼,不再用那装腔作势的语调。
“父亲母亲都好好的,信众也都好好的。”
“一切都是好好的。”童磨小心地抱住头上的荷叶,挪动双膝,来到辛夷面前。
既然这样说的话,想来那只恶鬼没有再来造次。
辛夷想着,就见到童磨把手从头顶的荷叶放下来,在宽大的袖子里掏啊掏,把手掌大小的彩虹掏了出来,尾端还垂挂着枯萎的紫藤花。
“山神送我的礼物。”他还未说完,就低下头,呆呆地看着已经花瓣蜷缩枯黄的紫藤。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仿佛不知道草木四时总有凋谢的时刻。
辛夷把那枯萎的紫藤花褪去,用灵力重新幻化了一朵,学着童磨的手法,把它系在彩虹的尾端。
“这样它就不会变了,和彩虹一样。”
童磨拍了拍手,然后想到什么,将彩虹连同花一并抓到手里,膝盖却往前一挪再挪,已经要到辛夷的怀里了。
辛夷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他抱了起来。
童磨弯了眼,他仰起头,伸长脖颈,要去亲吻她的脸颊,亦或是唇。
辛夷的手指抵在孩童红润的唇上,温热的,有热气的唇,似乎要将她的手指也烘热了,有些痒。指尖不自然地弯曲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瞬。
“你要做什么?”
辛夷轻轻地问。
童磨白橡的发丝垂在耳鬓,他乖巧地说:“要亲吻。”
“山神给了我礼物,所以我要还给山神亲吻。”
辛夷皱起了眉,“你从哪里学来的?”
童磨顿了一会,再出口时咬字很轻,“父亲和母亲便是这样的。”
真是一对不着调的父母,即使辛夷对人间礼仪也是半懂不懂,却也知道亲吻是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
“你可以和我说谢谢,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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