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曼霜的教学计划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户部的官员一开始接到胡大人的通知时都一脸懵,这个记帐方式已经沿用几十年,怎地突然要改,还让他们每日上午处理政务,下午未时进行一个时辰的学习,关键是教学的人还是后宫财务司女官。
御史们上谏的奏折都写了百八十本,准备要弹劾与此事息息相关的贤妃娘娘。
御史倒不是说女人不能教学,而是贤妃干政,妄图插手国库银钱,这是要牝鸡司晨啊!
然而御史们的奏折还没有交到御史台,皇上便命人在内阁及户部各办公场所,张贴了学习计划表,在大朝会上,将数字文字对照表、99乘法表,新帐本格式表等表格发到众位大臣手中,表示自己也正在学习使用数字,以后要在全大齐进行推广,大臣们看着手里各类表格呆住了,皇上也在学?
接着户部尚书更是在大朝会上列举了新帐本的各种优点,力挺贤妃娘娘,极力推动帐务改革,如此其他御史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然还有几个冒头的,也被郑萧煜推行使用数字的决心给压下。
另外郑萧煜表示,在贤妃娘娘的管理下,后宫今年花费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自己才向贤妃娘娘讨教,贤妃娘娘为国为民,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一时间朝野上下都对贤妃娘娘赞声一片。
闷声做大事的程烟暖再一次受到京都热议,就连镇国公府,乍一听到此事还以为是讹传。
李氏担心道:“这丫头,给她一根竿子,她能将天捅个洞给你看看。”
镇国公在旁边逗鸟边不屑道:“我程知行的女儿,就算把天捅个洞又何妨。”
此话出口,一家人都回头看向镇国公,镇国公一脸理所当然、你们看什么看的表情。
程安只好安慰母亲道:“母亲不必忧心,此事既然由皇上主导,那便是皇上的意思,迟迟不会有事的,况且……儿子看皇上对迟迟多有包容,不像是外界传的冷漠无情。”
听到这李氏便来兴趣了,忙拉着儿子问,程定与轻暖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而此次话题的中心人物贤妃娘娘,正陷在软塌里咸鱼躺。
秋容上来禀告:“娘娘,皇上派了暖轿来接您去紫宸殿,轿子在外面等着了。”
还有暖轿,做天子师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烟暖从软榻上爬起来,手搭在秋容递过来的胳膊上,随意整理一下衣裳便出发往紫宸殿去。
烟暖今日出了一份试卷给皇上,让他在半个时辰内做完,郑萧煜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做事很认真,让她教她就像模像样,难怪之前管理宫务太辛苦,把自己都累瘦了。
看皇上在答卷子,烟暖有些无聊,郑萧煜便对她说可以从后面书架挑书看,毕竟这卷子要做半个时辰呢。
烟暖这段时间在紫宸殿混熟了,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顾忌,到学霸的书架去看看,书架很大,书也很多,但大多烟暖都不感兴趣,最后她随意挑了一本游记,在书桌旁看起来。
已经入冬,紫宸殿供着几个火盆,殿内很暖和,让人昏昏欲睡,烟暖看着游记,觉着眼皮有些重,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郑萧煜余光一直关注着身旁的小丫头,看她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便转过身子毫无顾忌的打量她,那双灵动的杏眼阖着,此时的她小小一团看着软糯乖巧,这副模样还真是骗了不少人。
郑萧煜不是没有找过她,初见时她还那么小,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性格活泼明艳可爱,等过了两年他有了人手,开始在京中寻找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当时外人只知镇国公府嫡长女温顺、木讷,哪会与那个敢爬柱子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找了好久没找着,郑萧煜只好放弃,直到他登基,他想那个姑娘已经嫁人了吧,如果有机会能找到她,那一定好好谢谢她,给予她荣华富贵。
登基后他四处征战,大臣几次上书要皇上选秀,他都推拒了,见惯了他父皇的骄奢淫逸,他对后宫那些兴风作浪的女子提不起半点兴趣,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在等什么人,可那个人是谁?
直到出征西北的那天,他经过酒楼与她对视,那双清眸流盼的杏眼,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让京城的暗卫查找了好几月,却无所获,他的心空落落的。
当暗卫递上她给程安的信的那个晚上,他做梦了,梦到了他们初遇的那天,她扔下绳子将他拉出池塘,心中那空掉的部分一下子就填满了。
程烟暖,镇国公的嫡长女,原来那时她只有五岁,国公府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喜欢吃辣菜,喜欢看话本子,喜欢宅在家中,关于这十二年的事,他渐渐的都知道了,她退了两次亲,说起来这两次退亲,还都与郑萧煜有关,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一天知道了,会不会恨上他。
后来她入宫了,母后似乎很喜欢她,将宫务交给她,她也做的很好,那时他在千里之外,担心她会被人欺负,安排了很多人在她身边,可是最终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只想着让她享受舒适的生活,没有想过其他,直到那日收到太后寄来的书信,可却是她的笔迹,那时他已经不允许暗卫查看镇国公府的书信,每次书信都是先送到他手中,他看过后再将书信封好送去给程安,他对她的字迹无比熟悉。
看到她代笔的书信,那一瞬郑萧煜明白自己不单单只是为了感谢她,在那漫长的岁月中,每当落入谷底的绝望中,是那双眼睛告诉他,你不要在谷底自怨自艾,爬上来,一切都能被改变,那样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走到如今。
而他对她,也产生了贪念,这贪念成瘾,让他想要得到她,想要她永远在自己身旁。
可是小姑娘却不记得他了,她原本就不愿意入宫,郑萧煜不敢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让她习惯自己,让她信任自己,让她依赖自己……
一向喜欢单刀直入的郑萧煜,将一生仅有的谨小慎微都用在了她身上。
此时,这个姑娘正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郑萧煜凑近了些,半晌又自嘲似的退开,压抑着想要与她亲近的念头。
等烟暖醒的时候,她发出了来自灵魂的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是个小隔间,屋内有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有一个软榻,而她正睡在软榻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缎面披风,直到看到缎面上绣着的五爪飞龙,烟暖才反应过来,她在监考的时候睡着了,这个监考老师太不专业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她这是睡了多久啊,还有,她怎么会在这?这又是哪?
烟暖起来将披风叠好,轻手轻脚地绕出屏风,屏风外面布置地很简单但很精致,像是专门给人小憩的地方,烟暖打开门,看到层层幔帐,再往前走,看到烛火通明处,郑萧煜正在批奏折,烛火照在他的脸庞,淡化了他的刚毅冷肃,在这个角度看着有几分太后的影子,让烟暖觉着亲近不少。
烟暖还呆呆地看着,只见皇上转过头来,无比自然地说了一句:“醒了?”
妈呀,帅地有些犯规,烟暖吸了吸鼻子,千万不要留鼻血啊,出糗的事已经不少了!
郑萧煜起身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站定,忽的轻轻一笑,烟暖看到他伸出手,将自己鬓边的一撮头发压平。
算了,自己在皇上面前已无形象可言。
“过来坐一会醒醒神,一会就摆膳了。”他的声音有些温柔,烟暖不自觉的点头,然后跟着他到书桌旁,坐在自己的专属坐位上,这是皇上从她开始教学的那天就给她安的座位,书桌很大,旁边摆个她的位置还绰绰有余。
此时她的桌面上正放着郑萧煜答的试卷,烟暖来了兴致,拿起皇上用的朱笔,改起试卷来。
皇上就是皇上,天赋在那里,不但答了满分,还用不同的方法答题,有的连烟暖都没想到,看来这数学她已经教到头,再教下去就要露馅了。
烟暖在试卷上头打了个“100分”,想了想又拿来一张空白的纸,用笔在上头划空格子,横竖各九个格子,又另外拿出纸张来写写划划,最终用朱笔将十几个数字填写在那张划好格子的空格里。
郑萧煜也忙完手头的事了,站起身过来看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数独,是一种数字逻辑小游戏,根据九乘九格子上的已知数字,推理出所有剩余空格的数字,并满足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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