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不言而喻。
崔泠站在原地,光是想到可能会同床而眠,身体的每一处便开始同时叫嚣。
“愣着做什么,过来啊。”梁檀催促。
崔泠喉结动了动,对上她干净的眼睛,突然觉自己龌龊肮脏。
他是烂泥里打滚的人,连靠近都会脏了她的鞋,又如何敢奢望与她同住。
“崔泠?”梁檀蹙眉。
崔泠沉默许久,开口:“我去偏房睡。”
梁檀一愣,还未开口说话,他便已经转身离开了。梁檀怔怔看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崔泠走了之后,本就安静的房间愈发静了,梁檀吹熄了灯,转身到床上躺下,只觉得屋子好像比之前大了许多,从前看着顺眼的装饰与绿植,如今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像一个个狰狞的恶鬼,瞅准了崔泠不在这个时机,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真是奇怪,崔泠先前也不是没有夜不归宿过,可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梁檀默默往被窝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强逼自己入睡。
另一边,崔泠到了久未住人的偏房,从柜子里拿出泛着霉味的被褥丢到床上,便径直躺下了。膝盖敷过活血化瘀的药后已经没那么疼了,可偏房没烧地龙,被子又潮湿,躺了一会儿后膝盖又开始针扎似的疼。
他安静躺着,仿佛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与他无关,满脑子都是梁檀坐在床上软软瞧着自己的模样。
不能再想了,他克制地闭上眼睛,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被子上的霉味、空气里的灰尘都无孔不入,许久,他还是睁开眼睛,静静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半晌自嘲一句:“好日子过惯了,便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了?”
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清楚,他说的好日子并非指暖房与软被。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总算觉得困了,长叹一声正要休息,房门口突然传出一点响动,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绝非是刺客,刺客进不了司礼监,也绝不敢从正门进,更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会是司礼监中伺候的那些人,如今深更半夜,他们不敢打扰他休息。
答案是谁不言而喻,崔泠扬唇,在她悄悄走过来时开口:“怎么了?”
“你没睡啊?”梁檀一阵惊喜。
崔泠坐了起来:“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梁檀忙摆手。
崔泠不信这些,安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她又为难开口:“我一个人睡不着,能在你这儿睡一晚吗?”
崔泠唇角笑意更深,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梁檀连忙保证:“我保证不乱动,绝不会打扰你,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打地铺。”
“你明知我不会让你打地铺。”崔泠的笑意到底还是从声音里透了出来。
梁檀本来还想再装装可怜,闻言没忍住乐了:“对,所以你得将床分我一半。”
说罢,便不等崔泠答应,直接就要往床上爬,崔泠赶紧拦住:“不行。”
“你要赶我走?”梁檀不可置信。
崔泠无奈:“这儿的被褥太潮,地龙也不够热,我们回去睡。”
梁檀:“……”
一刻钟后,两人并肩躺在了主寝的床上。
梁檀叹了声气:“所以你没事作什么作,早点休息不就好了?”
崔泠轻笑一声没有解释。
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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