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看门小厮对念书学字的向往,谢芜盈越发觉得此事重大,应该尽快推行。
匆匆用过晚饭后,便一头扎进书房。
春花秋月早习惯了自己主子的性格,问了她是否需要准备什么后,便各自去忙了。
谢芜盈思考事情时,不喜欢身边有人,连书房的烛灯也是自己点上。
明亮的烛火顷刻照明室内,书房正中央立着的屏风后,却有人影绰绰。
身形不高,很瘦,像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少年。
孩子?兄长未曾娶亲,更别论孩子了,还长这么大,难不成是私生子。这话当然是玩笑,她对兄长的人品有信心。
可今日也不曾有外人拜访,她的书房,连兄长都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能入内,丫环更不可能,府里哪个嬷嬷小厮家中就算有小孩,也绝不会带到府里,闯进她书房惹她不快。
夜深人静,冷风从未关严实的门缝里灌进来,谢芜盈脊背因紧张而绷直,忍不住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
里面有记载一种奇异现象:行走江湖中有一些体质特殊之人,自幼时起便会每日练一种名叫缩骨的功法。练成锁骨法后,无论自身多少岁体型长大几何,都能使之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借身体之弱小,放松敌人警惕,行种种成人无法做到之事。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谢芜盈左右一看,拿了方未点的烛台紧握在手里,放轻脚步小心靠近屏风。
那少年似乎也注意到她,投在屏风上的黑影调转了方向,朝着她靠近。
“你……你手里拿的什么?”
屏风后探出一个黑色的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好奇看了她一眼,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好奇转瞬变成了惊恐,少年飞快地后退一步,大声喊叫。
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屏风后面,果真是一个约摸七岁的少年,穿一件明黄色的锦袍。看不出质地,但用料显然是十分讲究的,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辉,流光溢彩,彰显主人尊贵的身份。
她经营锦衣坊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精致华贵的布料。
这少年来头不小,却应该不是刺客之类的,看着细胳膊细腿,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肌肤柔嫩,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珠在眼眶打转,似乎十分顾忌她手里的烛台。
他在强装镇定,然而唇线抿得很直,外强中干,一只小纸老虎罢了。
谢芜盈将烛台放在地上,朝少年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天尊,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要给陌生人自证。也许是这少年看上去太无害了吧,小脸圆圆的,不知道捏上去手感如何。
听了谢芜盈的问话,少年本就小的脸上大大的五官皱着一团,似乎在纠结什么,对着她道:“正……正要问你,你是谁?”
谢芜盈有点被逗笑了:“你在我府上,还问我是谁?”
“这是你府上?这分明是……”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忽然变得慌乱起来:“我,我走错了。”
谢府的侍卫又不是白养的,走错?这么拙劣的借口?
然而他少年却不肯再说了,他重新上下打量谢芜盈片刻,脸上警惕慌张全然消失,取而代之变成了放松自然,自顾自往书桌后一坐,反客为主道:“来者是客,你,给我倒杯茶来。”
到底是年纪小还藏不住事,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遮掩,还是让谢芜盈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
少年认识她。
可她却对少年毫无印象。
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可疑人,莫名其妙对她颐指气使,就算只是个七岁少年也实在可恶。
谢芜盈可不惯着他,先假意靠近装作拿茶杯的模样,趁少年不注意,极快地抓住他双手反扣头顶,另一只手拔了发间素钗,尖锐的钗尾抵住少年纤细的脖子。
“你是谁?我不想再问第四遍。”
谢芜盈怎么说也长他十岁有余,制服一个身量未长齐的小孩轻而易举。
“你……,你怎么敢!”
少年被她禁锢在身下,身体毫无反抗余地,唯一能动的头还被银钗抵着,幅度过大便容易被刺伤。
那少年一副便养尊处优惯了的模样,此刻许是少有的狼狈时刻,涨红了脸,却并不安分,奋力挣扎,头一偏,银钗稳稳不动,在柔嫩的颈部肌肤上划过一道浅淡划痕,那处皮肤顷刻便红肿了,首端冒出一滴血红。
这女人竟然丝毫不让!
他又惊又惧,到底还是孩子,此刻竟大声哭出来:“我要见谢恒,让谢恒来见我。”
这少年竟认识兄长?
谢芜盈狐疑着,松了手下力度,冷哼一声:“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少年趁机从她身下挣脱出来,兀自双臂抱膝,躲到角落,瞪着她。
谢芜盈回瞪回去,走到门口唤了人去请兄长。
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因为方才的动作又裂开了,谢芜盈强撑着去书桌底下摸出一个木箱,拿出绷带。
伤口在左手,处理起来还比较方便,她先挽起衣袖,果然看见原本缠绕着的绷带上染着点点血色。
她一点点将绷带拆下,露出底下伤口深浅程度不一的刀痕。
“啊。”墙角的少年突然短促地惊叫一声,震惊道:“你居然对自己也这么狠。”
谢芜盈懒得理他。都是因为他,导致她动作幅度过大,出了汗,伤口沾了盐水,阵阵发痒,还不能去抓。
这伤口……她也忘记怎么来的了,依稀记得是自己划的。据春花秋月说,谢芜盈钟情广阳王世子,又听闻他早已定亲,伤心过度自己划的,春花胆子小,被吓得哭出来。
之后她大病一场,这件事却被她忘记了。
“忘记了好,其实也没什么,天下好男人多了去,奴婢看裴大人就很好。”秋月总是这样劝解她。
裴瑜……裴瑜是很好,长得好,除了话少了些,这也不碍事,谢芜盈话多,近些日子,他不也被自己带得话多起来吗?而且他总是很贴心,每次给她送的东西都很合心意,堆在她卧房里,她常常拿出来看。
可广阳王世子长什么样呢?能让她放着这样好的裴瑜不喜欢,还为他肝肠寸断,不惜自残。
想不明白便不要去想了。
谢芜盈单手缠着纱布,却困在了收尾工作——单手打结实行起来还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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