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捡回了一条命,老郎中松了一口气,急忙跪好道:“大、大人,尊夫人,他没,没病!”
他本以为这么说男人就会速速离去,不料鬼面男闻言陡然站了起来,声音变得分外冷厉:“没病.....?”
男人的身材高大修长却不粗犷,但站定不动时,他双肩、胸腹和手臂上的黑盔甲随呼吸起伏,在这样狂风大作的黑夜,就显得格外魁梧。
“没有——真没有——!”望着他占据大半片药堂的黑影,老郎中连连摆手,吓得直咽唾沫。
霍景昭皱眉思索片刻,忽然像被雷击中一般,哑声道:“没有病,莫非是怀上了种.....?!”
话说出口,他已经有了夺门而出、立刻到裴府抓住那人仔细查验的冲动。
“不不不.....!那更不是——!”听他说着说着就要给自己戴绿帽,老郎中摇头如捣蒜的否认。
他冷汗津津的从地上爬起来,对霍景昭拱手道:“从尊夫人的脉象来看,他清心寡欲、心思淡泊,应该.....很久都没有房事了。”
说着老郎中抬抬眼皮,心道鬼面男长得的挺壮,嗓音也浑厚嘶哑,一举一动都充满雄性气息,看着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呐?
怎会叫夫人独守空房呢?
霍景昭没有理会他的揣测,反而心情大好的一撩衣袍坐下来,催促道:“继续说。”
“......是。”老郎中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尊夫人找老夫看诊,只是因为受惊后难以入睡,让老夫写点养身的药,而且,他亲口告诉老夫,他不愿再.....怀胎。”
最后两个字他咬紧牙关,说的很轻,但还是引来了鬼面男强烈的杀意。
“所以.....老,老夫就给他开了养血安神,但不利于怀胎的.....啊啊啊——大人饶命!”
“由不得他。”
没等他说完,霍景昭的身形犹如风驰电擎,稳稳站在老郎中面前,徒手把他提到半空中,凌厉诡秘的掌风就要从他的天灵盖落下。
“老东西,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等着明天有人来给你收尸,第二条,便是重写一份药方。”
“我这就重写——!重写!”脸憋成紫红色的老郎中立马双手合十,哀求道。
“很好。”霍景昭慢悠悠地松开手,淡笑一声后对门外道:“桑,把东西拿进来。”
老郎中还没来得及眨眼,就见另一名穿暗紫色劲装的男子从天而降,用内力将一只巨大的箱子推到他眼前。
“这.....这是?”老郎中摸着宝箱惊疑不定,而霍景昭的话叫他差点激动的背过气儿去。
“没什么,万两黄金而已。”
老郎中瞬间明白,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提笔写好药方,呈到霍景昭眼皮下:“有这几味药,尊夫人便不会对房事太过抵触,连日服用,还会有追欢之想,只不过.....”
“不过什么?”霍景昭慵懒地撑着脑袋,坚硬面具下方的喉咙隐隐颤动。
老郎中战战兢兢道:“不过尊夫人身子娇贵,又有点血虚之症,贸然怀胎,恐怕会受伤。”
话说完,桀骜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看他如同一樽寒洌冰雕般不动,老郎中怕的要命,正打算为自己的多话求饶,此时霍景昭忽然俯下身,朝他掀起面具一角,露出冷白整齐的牙,笑的轻蔑而妖邪:
“我就是要伤他,把他弄到遍体鳞伤,彻底离不开我才好。”
这.....这,这都什么扭曲的人呐?!盯着男人锋利寒芒的下颌,老郎中大气都不敢喘。
“桑,我们走。”
“是。”
霍景昭收回身上的戾气,身形一转,匆匆离开了药堂。
子夜电闪雷鸣,暴雨却迟迟没有落下,因而空气中满是令人烦闷的热流。
今晚裴连漪服下药后就试着入睡,起初是有点睡意,可没安睡多久,他就被热出了一身薄汗。
对汗液的讨厌最终胜过了身体的疲倦,想到天太晚,也不方便沐浴更衣,裴连漪便起身拿了一块手帕,给自己擦汗。
他性格极其保守,就算四下无人,他擦身时也不肯脱去寝衣,而是小心翼翼的把衣裳拉开一个小口,手握着布巾探进去擦。
殊不知这副半遮半掩的样子,更能挑起一旁窥视者的情绪。
擦了一会儿,裴连漪走到书桌旁边,忽然发现放药方的地方有点乱。
此时屋外的狂风席卷而来,他只当是被风吹的,便没有多想。
裴连漪刚要用镇尺压住纸张,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深沉的男声:
“裴爷的身材好棒.....”
镇尺从纤细的手里摔落,啪的一声,裴连漪惊然转身,就对上了黢黑鬼面冷郁的眼孔。
男人负手在房里踱步,好像出入自家一样随性悠然。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想到对方不知在角落里看了多久,裴连漪倒吸一口凉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先做出了反应。
“不.....来人——啊!!唔.....!!嗯.....”他慌忙后退,刚要喊人,周边的灯火陡然熄灭,鬼面男更是不由分说,冲上前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今夜的心情似乎很好,堵他的嘴时还在哼歌。
裴连漪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歌,只觉得自己全身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跟着鬼面男的哼声掀起了滔天骇浪。
“嘘.....不要叫,今天我不想折腾你,想必你也不愿旁人看见你躺在我怀里的样子。”霍景昭趴在他脸边耳语,另一只手依然放在身后。
“你一叫,他们就会醒来。”
听见他的话,裴连漪心下一阵绝望。
男人仅用一只手就将他紧紧锁入怀里,他实在想象不到府里有谁能制住这个古怪的疯子。
再三权衡之后,他双手发抖地抓住男人的手臂,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
说话间,想着受惊以来的身体不适、独自瞧病的委屈,裴连漪闭上眼,颤声道:
“我讨厌你,你,你让我恶心。”
暴雨将至,霍景昭今晚原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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