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寒意的春风刮过,巨树却恍若未觉,像一位迟暮的老人,静静庇护着子孙后代。
这或许是巨树的想法,被庇护的儿孙却不见得有多感激。自然养分的稀缺,只会招来祸事。
越舟早已深刻体会。
她站在巨树底下仰起头,试图从枝桠树叶间找出一丝缝隙,却是徒劳。
又转头看向旁侧同样仰头观察的两人:“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沈睢因摇头。
公良筠则缓步向前,靠近巨树树干,用手轻轻抚过粗糙的树皮:“走近些或许有不同的风景。瞧这纹路,蜿蜒盘旋从底至顶,不知走过了多少年岁……”
不好!
越舟拔剑冲向巨树中央,却被一根长鞭抢了先。她趁机改变方向,一剑刺向树干。
长鞭迅速卷起公良筠,用力往回拉的同时,越舟的剑也到了,蓄力一刺,树干毫发无伤,而她的剑却弯了。
她不禁愣住了。
沈睢因将公良筠卷回来后,回头却发现越舟竟还在巨树中央,心下忽地一紧,大喊一声:“越舟!”
越舟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退回原处,又被沈睢因一把拉至更远处。
刚刚怎么回事,她怎会发呆。
她低头看了一眼剑,从中折腰而弯。看来她与这剑也无缘。她将它丢弃在地上,无用的东西拿着也是累赘。
越舟回头看向公良筠,此时她正背靠一块远离巨树遮阳处的石块低喘着。
她蹲下摸了摸公良筠的额头,有些发烫。她从未见过有人须臾之间便浑身滚烫的情形。
于是站起身问沈睢因:“浑身发烫是否意味着神魂震荡?”
沈睢因神情严肃:“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症状。幸运的是,她只是受到了一点冲击,片刻后神魂稳固便会恢复自如。但不免留下一些痕迹,出去后最好去寻个医士给她调理调理。”
越舟点点头,转身扫视巨树,口中喃喃道:“这树似乎可以蛊惑人的心神。公良小姐如此,我亦是如此。”
随即询问沈睢因:“沈公子,不知为何,我觉得树心中藏着傀儡。你觉得呢?”
沈睢因踱步至她身侧:“你是说,傀儡无法来到话本世界,便借由巨树来施展控心术?”
越舟偏头看着公良筠:“只是一种猜测。可据我们所知,傀儡若能操控心神,仅针对于剧情人物,如今却能影响到我们。”
他看着她忧愁的神色,安慰道:“或许是我们占了话本人物的身躯,才会对有所影响。”
她笑了一下:“有可能。”
公良筠缓过神来,见眼前二人盯着她,立即出声:“我无事。只是刚刚不知为何对那巨树产生了敬仰之意,一时不察便置我、置你们于危险境地。”
越舟听她声音虚弱无力,有些担心,又忽然想起什么,她从中间层袖口里掏出午时在厨房拿的糕点,她吃了一个,还剩一个。
只是这糕点经历多重波折后显然被碾得有些碎了。
她蹲身送至公良筠的嘴边,后者扑哧一笑:“你怎么像个仓鼠一样还随身藏粮。”
越舟假意将糕点拿走:“你不吃便算了,我留着自个儿吃。”说着便要重新塞回袖口。
公良筠忙将她拉回来:“我在说笑呢,我吃,我吃还不行了。”
越舟哼了一声,将糕点喂到她嘴里:“这还差不多。”
待公良筠将糕点吃完,便起身走向巨树。
沈睢因心领神会,跟上她。
越舟行至巨树中央,她伸手作了下比划,这树干七八个人环抱也不成问题,那树干是空心的吗?
她侧头看了眼在一旁认真观察的沈睢因,默默想到,本尊比李公子好看多了。
顶着李公子的躯壳,她实在不想多看他一眼,怕以后再见沈公子,脑海里不自觉会浮现这副瘦削的模样。
沈睢因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眸像是能将她从头到脚看个彻底:“越姑娘,你在看什么?”
越舟被抓了个正着,顿时心如擂鼓。她只好在心底狠狠鞭笞自己,耽于美色,必不成大事。
她缓缓开口:“沈公子,我只是在想,这树干若是空心的,莫说藏一人了,藏几个人也是有可能的。你这副躯壳,灵力等级你可知?”
“练气八级,不算太低。”沈睢因说完后向前一步,手指曲起敲了敲树干。他附耳贴上,仔细感悟其中的奥妙。
半晌,他往后撤退一步,轻轻摇了摇头:“实心。”
越舟蹙起眉头,绕着巨树走了一圈,又蹲在地上轻抚裸露在土地上凸起的树根。
正欲起身观察别处时,她摸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在树根上的小尖刺。
她垂头看去,小尖刺藏在树根里,只堪堪露了个尖头,肉眼看很难发现。
越舟指头掐住尖端,猛地一抽,小尖刺被抽出了大半。
但刚刚,树根是不是动了下?
不做多想,她继续一鼓作气将整根尖刺都抽了出来,青红交接的尖刺足有中指长。
她仔细端详这根尖刺,这是何物?别的树根上也有吗?
但变故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巨树一改往常的稳如泰山,此刻却摆动枝叶,轻而易举地掀起一阵狂风。
越舟和沈睢因被风吹得有些站不稳,二人对视一眼,沈睢因体有灵力,握紧越舟的手腕就往公良筠方向退。
狂风在身后紧追不止,树叶猛烈坠下,在快要落地的那一刻全数化作利刃刺向他们。
来不及了。
沈睢因旋身挡在越舟身前,布施一层防御护罩,越舟趁机疾驰几步,拉起公良筠重新进入护罩内。
树叶侧刃狠狠刮撞在护罩上,前一批落下,后一批接着刮撞。一茬一茬地仿佛永无止尽。
公良筠苍白着脸逼出体内灵力助沈睢因一臂之力。越舟看在眼中,只恨自己体无灵力,帮不上忙。
若是这里有里层空间……
不料,变故又生。
越舟瞪大双眼看着树根缓缓向上移动生长,瞬时有两根粗/长的树根灵活地朝他们袭来。
被树根卷住而缺氧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在想,真是一语成谶。
*
半个时辰前,姜家。
闻朝暮和萧无宁分开出了府门,又在绣衣坊碰头,买了两套普普通通的布衣换上。
又去买了一根成色尚可的木簪作为贺礼,成功以兄妹、姜姑娘幼时好友的身份混入姜家。
此刻正值晚膳。二人不客气地蹭了一顿饭,待吃饱喝足便见机行事。
姜家院落狭小,是借了左右邻里的院子才办了喜宴,他们较为幸运,就被安排在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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