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好吗?
这是一句能让自己显得非常有修养、有风度,又同时让别人倍感冒犯、异常气愤的问话。
同样的话,阿媱曾对司空摘星说过。
那时他的回答是:“不好。”
霍天青的血还在流。
鲜血濡湿黄土路面,逐渐迫近阿媱脚边。她垂首淡扫一眼,又将明丽的眸光转注回宫九身上,丹唇微吐:“你不行。”
长生种是杀不死的。
不单旁人杀不死,连她自己也一样。
宫九轻轻一笑。
笑分很多种,这种微笑的意思是,愤怒。
这样的话,他曾对很多人说过,他们或是破口大骂,或是泣涕哭求,所能给出的答复,不外乎“不好”和“为什么”,至多再问一问他“是谁”。
当他站在他们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不行。
剑气冲霄,青青的槐枝刺出,来势快而无声。一挼即碎的娇嫩翠叶温柔颤动,如菩萨玉净瓶中清供的杨柳枝条,洒下芬芳的甘露。
那当然不是真的甘露,而是阿媱的血。
她脚踏子午,追风蹑景,险而又险地避开这直取心脏的惊雷一刺,仍被那覆盖凛然剑势的清香槐叶洞穿左肩。痛意袭来,阿媱迎上半步,让那锋锐枝叶入肉更深,借着这一瞬的凝滞,青青的刀光绵密洒落,泛着冷意与杀机,迅疾袭向宫九咽喉。
宫九如轻云般散开,眼中露出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转瞬仍是一笑。
笑分很多种,这种微笑的意思是,不屑。
他眼也不眨地抽出阿媱肉中槐枝,翠绿如碧玉的枝条带着淋漓鲜血,在电光石火间贴上弯刃,如吸附精铁的磁石,绵绵韧劲圆融环带,刀锋受他牵引,反刺向握刀的人。
这一刀伤在肋下。
猩红飞溅,有一滴正落阿媱眉心,宛若冶艳丹砂。
她冷冷开口:“你弄疼我了。”
肩头肋下深可见骨的重创、四肢百骸针扎火焚的痛楚,齐齐引出她心中澎湃若海潮的凶戾之气,终于松开压制,任由嫁衣神功攀升至第七重。
刀意磅礴,罡风刺骨。
青刃裹挟嫁衣真气刚猛悍烈的内劲,以力劈华山之威碾向宫九。
圆月弯刀本就是一柄不祥的魔刀。
一刀既出,当者必死。
“唔……”
温热血液喷薄而出,滟滟刀光自宫九胸膛利落抽离,又睚眦必报地分刺向他左肩、肋下,一毫一厘,有增无减。
宫九踉跄半步,按住胸口刀伤,苍白如纸的俊秀面庞,蓦地浮起两团怪异而迷离的潮红:“哈啊——”
冰凉指尖用力研磨伤处,痛意阵阵袭来。他望着冷厉如刀锋的美丽少女,隐秘的兴奋自尾椎处升起,电蛇般游弋过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不自控地颤栗起来。
他想起去年深秋,温泉里、铜镜旁,那些恣意放纵的日与夜,她也曾这样执刀划破他的血肉,带给他极致的快乐。
宫九乌沉的眼眸里溢满痛苦和欲求,薄唇紧咬又松开,浮起一抹水色的红艳。
“快……用刀子割我……用力割我……”
点滴爱欲汇成溪流,又化作滔天浪潮将他淹没。宫九倒在草地上挣扎蠕动,散乱的头发半遮住他俊美的轮廓,面靥病态潮红,低低呻吟出声。
“求求你,快……快给我……”
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声中,阿媱终于迈步,将手中弦月般弯弯的青刃插入他心口。
冷硬刀锋带来濒死的极致惊恐,将他推入灭顶的快感之中。宫九恍惚侧头,无意窥见少女眉间烦厌,怔怔扬起唇角,猛地刺出槐枝。
笑分很多种,这种微笑的意思,复杂难明。
宫九阖上双目,终于气息断绝。
烈风,烈阳。
日光灿丽,照在水葱似的草叶上,蜿蜒山道渺无人迹,几只食腐的乌鸦远远飞来,落在一株白杨树梢。
阿媱颤手拔出心脏槐枝,随即便在剧痛中昏厥过去。
过了正午,风就凉了。凉风拂过簌簌作响的白杨树叶,树上窥伺的乌鸦俯冲而下、正欲饱餐一顿,便听山坳处飘来几句散漫哼唱。
高大魁梧的货郎挑着一根扁担,几步转出弯道,一眼望见这喋血横尸的可怕场景。
歌声停顿,粗布黑鞋慢慢踏近,普通而憨实的货郎挑动眉峰,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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