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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劫富济我

小说:

被迫娶一个男皇后

作者:

缥白

分类:

古典言情

咕咚一声,坐榻边凭几翻倒,卢览便朝后栽过去。

盛尧慌得赶紧拽她一把,卢览揉揉后脑勺。

“我没事,”她恶狠狠地说,“你疯了!”

将她吓得都忘了称殿下,盛尧十分不好意思,歉意地伸出手,给她背上顺顺气。

“我没疯。”盛尧补充解释,颇为兴奋,“他不是贪吗?贪来的钱,定然不是什么干净钱。咱们替天行道,劫富济……济我,有什么不对?”

“殿下说得对!”郑小丸眼睛一亮,“那些贪官污吏的钱,本就是从百姓身上刮来的,咱们拿回来,养活咱们自己人,天经地义!殿下,您说怎么抢?啥时候动手?”

“殿下说得都对?!”卢览大怒,“抢劫司隶校尉府?那跟提着刀冲进丞相府有什么区别?”

盛尧捡起那根被卢览掰断的算筹,咔叭一声,从顶端又掰下一节。

“不是抢府库,”盛尧拿着短了的算筹,指着舆图上都城西市的位置,“是抢他卖官的钱。”

“殿下是说……”卢览怀疑地盯着算筹,仿佛那是什么神秘的巫蛊奇术,话说出来就要烫着嘴巴似的,“咱们扮作谢充的心腹,去截胡那些买官之人的钱?”

“对!”盛尧一拍舆图,“谢充贪婪,但他身为司隶校尉,总不好亲自出面。底下经手的,必然是几个心腹掾吏。那些想买官的人,见不到他本人,只能与这些掾吏接头。咱们就钻这个空子。”

卢览求救似的望向郑小丸。

郑小丸立时喜道:“我懂了!咱们找些倒霉蛋,在他们把钱送给谢充之前,假装是谢充派来的人,先把钱给骗过来!”

卖官鬻爵,在如今的大成朝,早已是半公开的秘密。一个郡守多少钱,一个县令多少钱,都有出名的价码。谢充身为司隶校尉,都畿地区的官职任免,他有极大的话语权。这笔黑钱,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这交易,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总要寻个隐秘的处所,借个由头,譬如清谈雅集,或是宴饮赏玩,在觥筹交错之间,将金银与官职悄然易手。

“不行!”卢览断然拒绝,“会被人发现的!”

“就一次,”盛尧尖叫,“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投靠我!我总得养活他们!小丸!”

郑小丸赶快点头。

“皇太女不应该做这样的事!”卢览气势汹汹,“让主君涉险,是臣下的过错!”

啊?盛尧呆住了。

“为什么不应该?”

大不了就狠狠地得罪谢充,再大不了,她这个皇太女被废掉,那和冠礼上被人揭穿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和卢览互相瞪着。

或许是她看起来过于坚定,卢览的眼睛越眯越紧,渐渐变成一种混杂着“这法子也太离谱”和“好像也不是不行”的古怪神情。

“打听打听,”盛尧学着卢览的样子,也朝她一扬下巴,

“这就是,唔……黑吃黑!”

*

铤而走险。

说抢她便抢,几日来,盛尧遣人反复散布,问及是否有急于入都的外官,果然过了些时日,便有了消息。

“郑都尉虽有武艺,但骑术尚不精熟,难以应对突发状况。咱们其余卫士都是市井出身,骤然面对官吏,恐怕会露怯。”卢览最后悲痛地这样指出。

于是,骑术尚可、熟练了男装,又见惯了大场面的盛尧,决定亲自上阵。

这可是让主君加倍涉险,盛尧心里很是忐忑,连续两三天没敢和卢览打照面。

好在打从卢览另外制了内府勘合符,式样几天一换,将这宫门验看也搞得混乱,她伪装出宫比当初容易了许多。

盛尧都准备好了,连脱身的路线都与郑小丸推演了好几遍。临出门时,却被一条鱼死死地缠住。

她前脚刚佩腰刀,谢琚后脚便牵着那匹叫来福的白马跟了过来,一言不发,只使一双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我要出去办事。”盛尧朝他比划。

“哦。”茜衣的青年点点头,抿唇微笑,往门口挪了一步,挡住去路。

“……是很要紧的事,你不能跟着。”奋力比划。

谢琚很是悠闲,又往前走两步,白马也跟前半步,门便被遮得严严实实。

盛尧停下比划,仰头像看鬼似的看着他。

身后,卢览带着郑小丸匆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要想法子将这位中庶子往府内拉,

等一等。

盛尧仰起头,左右一想,摸摸下巴。

“这个……”她在青年面前踱了个圈:“要不然,带上他。”

这下换成卢览和郑小丸像看鬼似的看着她了。

卖官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交易,信息极不对称,全靠中间人传递消息。若是能成功伪装成谢充的另一条线,的确有可能将他的财路截断。

但若是事有不谐,风险也是极大。

盛尧深思熟虑,最后下了决断,指着谢琚,理直气壮:“万一事发,就把他推出去。他是谢充的亲弟弟,谁能把他怎么样?大不了就说是谢府家事,闹一场罢了。”

卢览:“……”

郑小丸:“……”

听起来实在是损而且绝。

谢琚却好似没听懂似的,亲昵地摸一摸那白马的脖颈,只是看着她笑。

盛尧换上男子常服,鸦青色的窄袖袍,腰束革带,头上也套个介帻,作寻常官宦打扮。

都中最有名的酒楼唤作“三日醉”,取的是下马醉客之意。

她站在二楼雅间,只觉得这名字不吉利得很,紧张得手心浮汗,反复在心里默念着说辞。一口酒没喝,头已经开始发昏。

桌案上温着一壶淡酒,摆着两碟小菜。身侧,谢琚正百无聊赖地拿筷子头,去戳碟子里那几颗水煮的青豆。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织金的宽袍,外披狐裘,发间拢着碧玉小冠。此时支着下颌,侧脸宛若一琢霜雪。

铜铃被故意压在袖中,几乎不响。然而即便盛尧事先嘱咐过要低调,可这人只需坐在这里,便如同雪地上一支唐突的桃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一颗,两颗,三颗。

戳得那青豆在盘子里骨碌碌地滚。合着青豆滚动,腕上铜铃就偶尔叮当几声。

当此之时,盛尧心吊在嗓子里,手指在袖中紧张地绞,面上却要竭力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世家子弟模样。

告诉自己要冷静,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你别玩了”硬生生咽了回去。

“吃吗?”盛尧最后向他咬牙微笑,“不好吃就别吃。”

“阿摇点的。”谢琚恳切地摇摇头,“阿摇点的,总要尝尝。”

盛尧小心谨慎,再次确认:“你当真明白我们今日是来做什么的?这事情凶险,万一败露……”

“来见客。”谢琚笑吟吟地,答得理所应当,“见完了客,我们便可以回家了。”

悠然自若,盛尧被他说得更加焦躁,实在忍不住,霍地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便见楼下立着一个人。那也是个年轻公子,面容俊美,人物标致,左近纷纷侧目。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在等着谁,年纪倒也在求仕途的年纪。盛尧心中奇怪,买官的也不知是不是这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大约察觉了她的视线,那青年也抬头望了过来,霎时间神色局促。

盛尧一愣,随即好胜心起,今日装作官宦截胡,若真是这人,气势上断不能输!非但不避,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带了些挑衅的意味瞧回去。

四目相对,僵持片刻,那青年似乎有些意外,耳根居然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显而易见地脸红了,率先别过脸去,低下了头。

盛尧大惊,恐怕是自个认错了人,讪讪的赶快转身。

笃笃。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

盛尧急忙把窗户关上,整整衣冠:“进来。”

门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是个穿着黑貂裘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圆圆眼睛,颔下留着一撇朝前弯起的山羊须,人也生的矮胖,整个都像翘起的胡须一般囫囵圆成。

“在下乌远,河东人士。”这囫囵个的山羊须拱手笑道:“可是姚郎君当面?下官久仰。”

哦,是这人,盛尧松口气。

“乌大人,请坐。”盛尧学着卢览教她的样子,微微颔首,并不起身,只抬手示意。

乌远也不介意,搓着手在对面坐下,目光又忍不住往谢琚那瞟。如此人物竟甘为陪衬,想来这位“姚郎君”的来头,比他打听到的还要大。

“咳。”盛尧重重地咳了一声。

乌远脸上露出几分歉意,笑道:“这位公子是……”

“我家的。”盛尧面不改色地胡扯,“不理俗事,大人不必在意。”

乌远久在官中,立刻便知这大约是哪家的骄矜子弟,当下便不再问,迫不及待地从边上取出一只黑漆盒,架到桌案中央,低声道:“郎君,您看,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只是……郎君开出的价码,比市面上高出几成,这……下官实在有些为难。”

从上头能瞥见里面金饼,盛尧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盏,将预演过的说辞在心里滚了一遍,扫了乌远一眼。

“乌大人说笑。卖官,也有官价和市价之分。”

乌远一愣,伸着脖子堆笑道:“此话怎讲?还请郎君赐教。”

“官价,是司隶校尉府账面上记的价。”盛尧想着崔亮那副老练难缠的样子,

“乌大人若是想按官价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交了钱,入了录,咱们手里还有些虚衔的郎官,前头也不知排着多少人,轮不轮得到你,等上多久,分到什么,那就全凭运道了。”

她瞟过乌远那张渐渐凝重的脸。

有门儿。

“咱们这里,”盛尧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下巴睨他,“是市价。市价,买的个准信,一个方便的机会。”

“乌大人想求的那个东郡丞,眼下正有三五个人盯着。你多出的这三成,可不是给我的。如今都中是什么光景?司隶校尉府点了头,兰台那边令史要不要打点?少府的掾吏要不要分润?”

“文书拟定,勘合签发,哪一道关节能少了孝敬?这些,难道都要我家府君替你出不成?”

听得乌大人一愣一愣的。

“这……”

“这!便是市价。”盛尧将漆盒又推了回去,“官价,是给官看的。市价,才是咱们自己人看的。多出来的这三成,便是替大人您上下打点疏通的‘程仪’。”

她迅速补道:“否则,您以为光凭官价,这天大的好处能平白落到您头上?”

这套说辞,是卢览憋了两夜想出来的。用的正是如今吏治混乱,各衙署之间账目不清,互相推诿的现状。

官卖得多了,司隶校尉府权势再大,也不可能事事亲为,钱要入少府,籍要进兰台,许多事都需要其他衙署“配合”。

谢充贪婪,只要他那份市价分文不少,对于这些杂支,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乐见其成,毕竟将来若真出了事,牵连一广,也可以多有人帮衬。

乌远脸上的笑容收敛些,换上一副沉思的神情。如今大规模卖官,掮客自然有掮客的门道,只是……

“郎君所言极是。”乌远将手拢在袖中,身子前弯,犹豫道,“只是此事毕竟干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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