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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没钱就去抢啊!

小说:

被迫娶一个男皇后

作者:

缥白

分类:

古典言情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盛尧仰头栽进黑暗里,吓得差点就要尖叫,好在嘴立时被人捂住,自个也还存着一点理智,不曾真正叫出来。

巡逻甲士的脚步声隔着一层门板,灯笼的光亮从门缝下忽闪扫过。

“……多加巡看……万不可……”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散于夜风中。

盛尧当先松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

后背紧紧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被人从身后整个圈在怀里,一只手臂牢牢地环着她的腰,将她固定住,另一只手还捂在她的嘴上,掌心温暖。

周遭统统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却忽然沉坠得安稳静谧。大约是她在外头冻得够呛,后面的身躯总感觉比自个身上的温度还要高些。

盈着热气的呼吸就散在她的耳廓,荡及颈侧,有人将下颌温柔地抵在她耳尖上面。

从未与人如此贴近过。盛尧觉得别扭,仰起头,试图往上面探看探看,但也毫无反应。过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挣扎了一下。捂在她嘴上的手立刻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随之撤去。

叮铃。黑暗中,那人退开半步,只剩下腕间还被他轻轻攥着。

她抖抖手,铜铃细细响了几声,他还是不松,黑暗深重,依稀见他微微低垂着头。

盛尧左右看看。这屋里怎么回事?连一盏灯,一盆炭火都没有,冷得像冰窖。

“你怎么不点灯?”她伸头问,对着这比黑暗更深一些的轮廓,“炭火呢?”

谢琚不回答。盛尧转过身,眯起眼睛,凑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雪光,勉强能看清他的脸。似乎很憔悴,珊瑚耳坠在暗色里泛着幽幽的青光。

“你……是不是被吓着了?”她犹豫,“那天在别业……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跟着我去的。”

她指的是谢绰拿箭指着他的事。且不说这人神智如何,任谁被亲兄弟如此对待,都会心生恐惧忧思。

身前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呼吸似乎变得更轻了些许。

盛尧只好自行其是地做这个谈天皇帝。既然将他拽进了这乱世的泥淖,害他担惊受怕,不管他怀不怀着怨恨,作主君的于情于理都该安抚一二。打发起精神,与他真诚地道歉:“……是我不好。”

她说,“我不该把你扯进这些事情里来。”继而坚决地点点头,

“但凡我在一日,就不许任何人用箭指着你。”

她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证,想了想,又觉得身为一个傀儡,没有太大的底气,于是补上一句,“我试试。”

这有什么的,盛尧琢磨,世上有一万件事,总有人先做了,总有人先试试。

她可以做那个试试的人。如今当了皇太女,便也算是开了先河,再多试一件保护臣下的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番话说得认真,人却看不清楚,眼前那双眸子似乎更深了些。

黑暗中,久久的沉寂。

盛尧以为他没听懂,或是又在出神。正想再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了一下,连着手指。

“你……”盛尧试图抽回手,上下打量打量他。

“你这两日,为何不吃饭,也不见人?”她借着这个因由,想将话题引开,顺便瞧瞧他究竟疯是不疯,歪过头,“……耳朵还很疼?”

她说着,便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亮光,凑近了些,想去看看他耳上的伤痕。

星月的微光从窗外渗入,在这灯火渺茫的冬夜,如浮尘般,漂泊着栖落在少女身上,将她整个人自暗处托出,连影子也显得蓬松而柔软。

手还未触及,谢琚却像被烫到一般突然向后一缩,蓦地松开她,厉声道:

“……别碰。”

盛尧那手只得孤苦伶仃地顿在半空,心里更是加倍明白,他实在是被吓得不轻,连旁人靠近都觉得害怕。

她嗐了两声,收回手,打从黑暗里摸索,总算寻到柜边的火石,心里一喜,喀喀几下,将案上油灯燃起。

一点火光摇荡着振散开来。

青年被掩进这片朦胧的光影里。见他发冠底下有些散乱,平日昳丽明隽的脸在暗色下显得有些阴霾,像是许久未曾安眠。

啊,盛尧心里刺刺挠挠,哀叫一声,我的鱼。

谢琚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解释般地匆匆说道,“是耳朵……疼。”

盛尧赶忙踮脚伸头:“我看看。”凑近一看,更加纳闷,看起来明明是痊愈得可以,便想伸手去将那枚耳坠取下。

“不!”

手腕被他一把捞起。盛尧一愣,

“不。”

“阿摇送的,”谢琚抓着她的手,却转头不曾看她。“很好看,我要戴着。”

灯盏里结了朵灯花,啪的一声爆开,光亮顿了两下,忽尔熄灭。

房间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盛尧放弃了,“行,”她说,“你听懂了就行。”

他当然听懂了。

“饿不饿?”她问。

谢琚摇摇头,松开她的手,又点点头。

盛尧踮起脚往外头张望,没一个侍从,最后只好自己走到外间,寻摸了半天,果然找到一封原封不动的食盒,端出一碗早已冷透的汤羹,拣个火盆拨着了,靠着火盆慢慢温着。

“阿摇……”谢琚忽然开口。

“嗯?”

“你方才说的话,”他稍为停顿,声音很轻,“……当真么?”

“哪句?”盛尧纳闷,回头见谢琚站在身后,炭火光亮相迎,将他身形隐去半侧,勾勒得就十分清瘦。

“……试试。”

“当真。”她捧着汤羹,双手递给他,开心灿烂地一笑,学着卢览的样子,挺起胸膛,“我是主君,主君说话,一言九鼎。”

谢琚捧着温热的汤碗,低下头,眼睫遮掩住些许神色。

“哦。”他小声应道,在她旁边喝了一口汤。

盛尧看着他垂下眼,把这半冷不温的羹一饮而尽,将碗郑重地搁在案上。谢琚站起身,走到熏笼边,将熄灭的炭火重新拨亮,又添了几块新炭。

火星迸洒,幽昧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稳定的暖意。

盛尧见他不再像方才似的阴沉,心里也松口气。看着火光,居然开始发呆,觉着只要这火光还在,总比黑黢黢的强。

这碗汤似乎真的起了些安神的作用,又或许是盛尧那句不甚有底气的“我试试”起了效用。

自那夜之后,谢琚便恢复了常态,虽然话依旧不多,却不再将自己关在西厢房,每日抱着手炉,准时出现在盛尧的书房里,寻个最暖和的角落,重新做回他那条安静又碍事的鱼。

*

而盛尧有了卢览这只最厉害的“蛐蛐”,内府的事务几乎算得日新月异。

日子前所未有的安稳又充实。她白日里与卢览商议内府诸事,傍晚则去演武场看郑小丸操练新兵,夜里再将卢览白日所讲的那些吏治、钱粮、人事之法,自己默默温习一遍。身边有得力的臂助,背后有日益壮大的亲卫,就连那条鱼,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捉摸。

盛尧趴在桌案上,打滚过去,又打滚过来,只觉得若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坏。

但新任的皇太女府长史崔亮,是个极体面的人物。年逾四十,微须,身形不高,说话也平缓。历任校尉参军,相府主簿,乃是浸淫多年的纯粹文吏,老成圆融,不露锋芒。

上任伊始,他便将外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往来公文无一错漏,对下属也颇为宽和。盛尧几次召见,他都是一副恭谨谦卑的模样,事事请示,处处周全,皇太女殿下每当无聊起来,就将他翻个个儿的夸来赞去。

可日子久了,崔长史渐渐觉出了不对。

这日午后,盛尧便见崔亮捧着一卷竹简求见。

彼时盛尧正与卢览在内府书房,刚刚分剥完两碟松子,正对着一份舆图比比划划,闻报,两人对视一眼,卢览慌里慌张地将图卷收起,换上了一卷《宫中仪典注疏》。

“殿下,”崔亮入内,先是恭敬地行礼,而后才笑道,“下官初来乍到,特来向殿下请一份府内属官役婢的府簿名录,与俸禄钱粮的禄牒账册,以便下官按制整理。”

盛尧咳咳两声,接过条陈:“长史有心,此事正该如此。阿览,你将内卫的名录取来,给长史过目。”

卢览应声而出,不多时便捧回几卷竹简。

崔亮展开一看,眉头一皱。这名录上,只有麟卫二百人的姓名、籍贯与职阶,至于那二百名女卫,竟是一个字也无。

“殿下,”他合上竹简,“这鸾仗女卫的名录……”

“啊,”盛尧双手一敲案几,恍然大悟,“鸾仗都是女眷,出入内宫,侍奉左右,不便列于外府名册。我已将她们的档籍,尽数归于掖庭了。”

掖庭乃是后宫官署,掌管宫中妇人、女官、采女等事。可是,历来储君的东宫自成体系,属官卫士皆由詹事府统辖,何曾有过将亲卫归入掖庭的先例?

“长史你看,”盛尧一脸天真,把案上的松子皮吹吹,“这般内外分明,岂不更为妥当?”

崔亮抚着胡须,沉吟不语。

“卢姑娘,”崔亮又道,“下官观姑娘才思敏捷,条理清晰,实在不似寻常侍女。不知姑娘在殿下身边,任何职司?可有名录在册?”

盛尧与卢览对视一眼,卢览神色自若地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文书。

“长史请看,这是我的籍档。”

崔亮疑惑接过,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侍书女官?”

“正是。”卢览接道,“内宫女官及宫人名籍,由掖庭掌管,不入外朝官署。崔长史要将这些人录入外府,是想坏了祖宗的规矩么?”

掖庭,乃是后宫官署,理论上只对天子——如今是皇太女——负责。崔亮虽是皇太女府长史,管的是“府事”,却不好直接干预“宫事”。这正是历朝历代,宦官与外戚能于宫中坐大,与外朝分庭抗礼的根源所在——内外之别,权责不清。

现如今,好巧不巧,立了个皇太女,因此这内外之别上头,额外又添了层男女大防的意思,居然几乎严丝合缝,无所窥探了。

崔亮抚须沉吟片刻,不再追问,转而换了个话头:“既是殿下私卫,用度想必不菲。”

“用的是我的私库。”盛尧低着头,忐忑不安,楚楚可怜,“长史是嫌我份例太多,用度太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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