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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吻

小说:

玩弄奸臣感情后他死了

作者:

方不羊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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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月有余,皇上恩旨才传至隋意面前。彼时已然入了冬,圣上挂念隋意于京中漂泊无依,赐隋意暂居郗珍珠旧日府邸。

隋意摸了摸府门之上交错相贴的封条,那封条早已泛黄、边角皆皱了起来。前来传旨的柳蓝公公亲手将封条取下,又命人以柳条取水淋在门上,算是除尽晦气。

尘封三载,珍珠府再见长安光景。

“圣上看重娘子,已遣了人过来打扫。老奴听说,这还只是圣上第一道恩旨。沈尚书已替娘子求了官做,想必这封官的诏书晚些便会被送到府上来。”

说罢,柳蓝抬眼看向府上牌匾,又问隋意道:“娘子且瞧,这牌匾也旧了,可需奴婢差人换一个抬上来?”

故地重游,隋意也跟着柳蓝视线微微抬头,看着府前牌匾上的“珍珠府”三个字。那还是她初学写字之时,郗珍珠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的。

下笔虚浮无力,甚至不见笔锋,难看得不行。

可即便如此,郗珍珠还是笑着寻了能工巧匠来,将那稚嫩的字迹挂在了府门中央。

而今她终于练得一手好字,却再不会有府匾要她题字了。

隋意掩去眼角落寞,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解下腰间钱袋递给柳蓝,又道:“隋意初到京城,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银子便算是答谢公公跑这一趟。”

“娘子客气了。”柳蓝笑着接过钱袋,又道:“莫怪老奴多嘴,几日之后的封官礼,娘子需得小心着。届时先在府中领旨,再乘御赐马车入宫拜谢圣上。沈尚书替娘子筹谋的官位不低,长安城里几千双眼睛都盯着娘子一人,可千万别出了岔子。”

隋意应了声是,又乖巧道:“多谢公公教诲。”

柳蓝颔首:“宫门就快落锁,那奴婢便先回去复命了,娘子且再等一等封官诏书罢。”

也确如柳蓝所说,不消多时,第二道进封隋意的圣旨便送到了珍珠府跟前儿。隋意忙叩首接旨。

门下。

孤女隋意,时年二十又二。虽为罪臣之后,然谦卑守德。少既遍识珠玉,名满京华。能鉴图史、知法度,才智过人,宜承重任。特召意入宫,着封礼部司珍寺主簿。所司备礼册命。

钦此。

司珍寺隶属礼部,掌天家金银矿地、官制金银玉器诸事。司珍寺主簿官居正七品上,主掌寺印、勾检稽失,属实担不上闲职二字。

更何况,眼下公主大婚在即,只怕不日这司珍寺便会火烧眉毛。

“隋主簿,快别愣神了,接旨罢。”

隋意忙颔首作揖,礼道:“隋意接旨。”

那内侍指尖轻摆,后头站着的几位侍卫侍女便走了过去。隋意朝着他们笑了笑,权当问候。

内侍见她如此,瞥她一眼,眼中略有不屑:“奴婢奉陛下之命,提醒隋主簿一句。初九封官礼之后,隋主簿便不再是商女了,阖该把那商女做派都收起来——陛下最讨厌官商勾结之事。隋主簿可清楚了?”

隋意闻言心下一惊。

先前她与映安担心之事,竟这样快就应验了。

可琳琅阁是她与郗珍珠多年心血,绝不可能一朝放弃。此事牵连甚广,她还需静下心来从长计议。

思虑少顷,隋意递给了那内侍一捧碎银块,两眼一眨便开始演戏:“多谢公公告知。若今日来传旨的不是您,隋意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来日若是因此触怒了皇上——”

隋意顿了顿,又捂住心口,满眼忧愁地看向那内侍道:“我便是有一百条命也......”

传旨的内侍接过银子,便没再为难她:“隋主簿这般慧眼识人,老奴便再提醒隋主簿一局。可别以为有了沈尚书这个靠山便万事大吉了,宫中诸事繁杂,上下关系打点,还是要靠自己的。”

隋意满含感激之色,连连道谢,心中却想:的确,长安城之中盯着她的眼睛太多。她此刻又无权无势。轻视她的、甚至为难她的,日后还有太多。并不会因她这官是沈淮川求来的而改变。

她只能先咬牙忍下来。

送走了那难缠的内侍,方才被送来府上的侍女出声问候:“隋主簿,奴婢们皆是沈尚书亲自从尚书府选过来伺候您的。”

“是吗?”隋意闻言,也不知自己是该在意还是不在意,顿了半晌才对那为首的侍女道:“我瞧你有些眼熟,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尚书府见过?你叫什么?”

那侍女笑了笑,日光照耀之下如桃花般艳丽:“回娘子,奴婢春桃。”

——

初九。

封官礼。

袅袅秋风,吹落漫山青青。人间寒秋总是一夜而来。晨戒流火、叶动秋声。

隋意跪着听旨,罢了已是手心冰凉。侍女春桃偷偷递上了个手炉,却被隋意推了回去。

“到底是头一天做官,还是谨慎些好。”隋意尚乘着御赐的马车,只隔着帘幔同春桃道:“手炉你便替我拿着罢。”

春桃这头刚应了声是,便听不远处内侍长喝一声:“宣,司珍寺主簿隋氏入朝觐见——”

依着本朝礼制,面圣过后,隋意须前往司珍寺拜谒寺卿、寺丞等人。应付皇帝本就废神,好不容易出了含元殿,眼下隋意只想靠着这御赐马车好生歇一阵儿、重整旗鼓,留着精神去应付司珍寺诸人。

这般想着,隋意伸手欲掀开车帘上车。哪知马车前竹青色的轿帘刚被她拉起,下一瞬隋意便看见里头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隋掌柜别来无恙啊。”

正是沈淮川。

自上回面圣之后,隋意许久不见沈淮川。霎时得见这人,她颇有几分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到底碍着宫中带刀侍卫立于马车两侧,隋意没接他的话,只是一手遮掩着马车内情形,一脚踏入马车之上。

“隋掌柜......啊,如今按礼也该称一句隋主簿。”

隋意有些别扭:“沈尚书竟这般清闲吗?竟有空与下官同乘?”

沈淮川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只问她:“怎么不唤我二公子了?”

隋意斜他一眼,换了个公事公办的语气:“沈尚书这回与我同乘这御赐马车,若被人发现参了沈尚书一本不敬皇权——”她顿了顿,看向沈淮川眸间,话里带刺:“我断断不会......”

“不会如何?”沈淮川打断她道:“不敬皇权是大罪,到时我被圣上拖出去斩了,你不心疼?”

心疼?

沈淮川死了这事,隋意求之不得。

她转过身去看沈淮川,却见他的眼睛里有隋意看不懂的东西。她蓦地顿住,而后又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没再吭声。

欲言又止的时候,眼睛能说的话有很多。沈淮川见她沉默,便去看她的眼睛。

那里面的东西从始至终都只有提防和算计,沈淮川一直都知道。

隋意蓦地被他盯得心慌,开口道:“怎么?前些日子我不都说了不想喜欢沈尚书了?你还来撩拨我。”

她顿了顿,大着胆子凑到他面前,一字一顿道:“你若缺小女娘追着你跑,就去问圣上赐婚,别来撩拨我了。”

沈淮川也不答,只是笑道:“隋意,我一贯运气不好,所以没有十成把握,我不会冒险行事。”

隋意知道他说的是同乘御赐轿辇一事。这人既这般说,此行又毫不避人,想必早已打点好了周遭侍卫车夫——

沈淮川总是这般,走一步要算出三步。将她骗入大理寺假//币案中,又将她送到司珍寺。虽嘴上说着是替她筹谋、欲为郗珍珠翻案作想,可谁又知道他这等心思深沉之人究竟是要利用她作甚呢?

罢了。他既设好这局邀她作棋,她便要搅得这棋局纷乱,叫他的十成把握只剩下三分。

隋意挑眉,语调不自觉地上扬着:“是吗?若是我朝外头大喊一句:沈淮川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沈尚书的把握还剩下几成?”

沈淮川闻言,倏地倾身过来。他二人离得太近,隋意只觉沈淮川眼睫都要触上她脸颊,近在耳边的吐息也烫得她想要退后。可脊背早已抵上马车窗帷,退无可退。

“那便看......隋主簿敢不敢了。”

耳边话音刚落,隋意便作势要朝外喊叫,唇瓣刚刚张开,便被沈淮川吻住。她脑中霎时空白了一瞬,而后便反应过来,想推开沈淮川。

沈淮川却不肯起身,呼吸缠绵之间,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这才发觉,自己被隋意咬了一口。

他低声笑了笑,自她唇上离开,眼睛却仍盯着她瞧。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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