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许欢言不解。
周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有片刻凝滞,最终还是荀南岔开话头,让她带她去转转。
路过裴江遥身旁时,就连一向少言的仲石都忍不住替他摇头,拍他肩膀。
裴江遥摇头苦笑,眉宇间是掩不住的丧气。
一天就这么过去,晚间定了酒楼,几人吃饱各自回家后,许欢言留在楼里,整理账册定单。
她看的认真,不曾发觉身旁人的眼神。
烛过三绞,夜交三鼓,黑夜沉沉时,她终于从案牍间抬头,伸着懒腰,眼角发梢虽染着疲惫,一双眸子却熠熠生辉。
“阿遥,你可知今日下定之人有多少?”
裴江遥故作恍神,许久才道:“多少?”
“半城有余!”许欢言拍着账册,喜滋滋走到他身旁坐下,半是感慨半是后怕:“本还以为今日不会有什么手炉,不成想生意竟是这般红火。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嗯?”
“起码能知道,在渭南玉雕行,技还是更胜一筹。”她将账册妥帖收好,落锁后,又回头道:“以后若能日日如此就好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裴江遥不忍看她自欺欺人,驳道。
话音方落,只瞧见她气鼓鼓走过来,再无半分好脸色,夺了他手中盏重重掷在桌面,叉着腰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志存高远!”
“是是是,”裴江遥敷衍地应和着,又重新斟满茶,递到她面前:“我们许大东家志可与天齐。”
“那当然。”许欢言一把接过,才喝一口,室外又传来梆子声,忙放下细听,后惊骇,“已然四更了?”
“是啊,你以为呢?”裴江遥往后一靠,左脚叠右脚,诨说道:“许大东家一未出阁小女儿,今儿竟与我这腌臜小子共渡一夜,可想好明日如何与人分说了吗?”
“胡沁什么?”许欢言踢他一脚,施然落于一旁,揉着脖子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谁知道?更何况你当人人都与你一般,平白嚼这个烂舌根?”
“那可说不准。”他哼道。
“当初我与阿阮赴临城一月,路上夜夜都是这般,谁曾嚼过舌根?”
“什么?”裴江遥不淡定了,晃动的脚也停了下来,声音都拔高几分,“你们还有这档子事儿?”
“你叫什么!”许欢言压低声音,扯着他袖子让他坐下,没来由地心虚,“诸贵也在,诸贵也在!况且那时我一人单独一辆马车,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脏念头。”
“哦,那你不说清楚。”
见他讷讷坐下,许欢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忙喝口茶压惊,可方一入口,她又忍不住拿开,盯着茶盏喃喃:“今儿也不冷啊,怎茶凉的这般快,一会儿功夫竟凉透了。”
裴江遥闻言望去,下一瞬整个后脊都不自觉绷紧。
她拿的......
偏生她无所觉,只一个劲儿地说古怪,还问他是不是。裴江遥盯着桌面那盏茶看了半晌,才讪笑着出声:“嗯,的确奇怪。”
话毕只见她静静地瞧了许久,直瞧得他浑身不自在,脊背渗汗时,才听她幽幽道:“你也挺奇怪的。”
“啊,哈哈,是吗?”裴江遥干笑着,缓缓别过脸岔开话头:“你许是困糊涂,看错了吧,哈哈。”
“许是吧。”许欢言捂着嘴,直打哈欠,“当真是有些困了,现已四更,总之我是不想折腾了,今儿就在玉迎春歇着,你自寻地方吧。”说着就起身离开。
玉迎春后堂其实备了几间厢房,做商谈休憩之用,房内设有小榻,凑合凑合,倒也是一晚。
现已交四更,用不了多久便要天亮,裴江遥也懒得再折腾,索性拢着袖子,自寻了一处厢房。
可怜他手长腿长,那小榻又着实太小,有一半身子都落在外面。这一夜睡的,还不如不睡,活像被人打了似得,早间起来时,只觉浑身酸疼。
俩人出门时碰见,许欢言还问:“你昨夜实在拆房子吗?怎么叮里咣啷的。”
裴江遥黑着脸,没理她。
能说什么,告诉她自己半夜掉地上白让她笑话吗?
想到这儿,心中顿时气得不行,又忍不住拿鼻孔哼她。
可才走出两步,又默默折回来,气冲冲道:“许欢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奸商?一张大点的小榻能有多少银子,值得你抠成这样?”
“什么?”他说完就走,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许欢言。
待他走后,出于好奇,也出于对玉迎春最大的主雇负责,她进了那间厢房。
室内收拾得分外干净,没什么啊。
许欢言喃喃说着,又嘟囔道:“他说小榻,小榻怎么了?”缓步走过去,左瞧瞧右瞧瞧,仍是不解:“昨夜我睡着正合适啊。”
半晌也没琢磨出什么,索性不再想,只当他是少爷脾气,没铺软垫子他睡不惯。
可直到前厅再遇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太高,装不下啊。
再联想到昨夜那般巨响以及今日二少爷黑如锅底的脸色,心中隐有猜测。
忙快步两步到他身旁,撞了下他胳膊,问:“你昨夜是不是......”
“闭嘴!”裴江遥甚至都没回头,单听她这藏不住的偷笑,都知道没憋什么好事儿。
“这么说,还真是了?”许欢言不舍地追问,一双眸子弯成月牙,满是促狭。
裴江遥一回头瞧见的便是这幅模样,活像只成精的狐狸,顿时没了脾气,“想笑就笑吧,不然真怕把你憋死。”
“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啊裴江遥!”确认后便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时,还忍不住拍着他肩膀打趣,“你真是个人才,那间小了不知道喊我一起再搬张小榻过来拼一起,这样不就够你睡了。”
本还有些恼怒,可如今瞧着她这幅欢快模样,莫名就散了。隐约间,心中甚至还涌上一股喜意。
能逗她一笑,倒也值当。
翠玉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幅景象,她忙拈着笑走过来,问:“阿言,什么事儿啊,给你乐得这般?”
“阿姐,我跟你说......唔-唔-”她一问,许欢言就忙要应,可刚开口就被制住。
嘴巴被一张铁掌捂得死死的,而铁掌的主人此刻正贴着她耳边警告:“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就偷了你的银子全扔给门口乞丐。”
你敢!许欢言瞪他。
“你看我敢不敢。”
裴江遥附耳说着,又笑盈盈地看着她,眼中恶劣不言而喻。
好吧。许欢言屈服了,手中动作由拔换拍,呼吸顺畅那一刻,她仍用眼剜他,皮笑肉不笑道:“都是小事儿,哪犯得着拿银子啊。”
“哼,”裴江遥嗤笑,“扣死你得了。”
“切,你没穷过当然不知道一文钱难倒无数好汉。”
不再理他,只快跑两步挽住翠玉的手,笑盈盈岔开话头:“没什么,阿姐带了什么好吃的来,隔两里地我都闻到香味啦。”
“你个贪吃鬼,”她不愿说,翠玉也不追问。
反正是他俩的事儿,他俩知道就好。她只点着许欢言额头唤她小馋猫,后又将食盒打开一一给她看,直馋的人流口水,忙不迭地往屋里带。
这般急切模样,真真使人发笑。
翠玉摇头失笑,脚下步子也大了些。
一顿早食,几人都吃得酣畅。
饭饱之后,便撸起袖子干活,早间,荀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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