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
可太行了!
姜宝珠满口应下,脑中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一锅鸭血索粉羹利润七百多文,一个月若送去镖局六锅——
能赚四五贯钱呢!
这比摆摊一碗一碗卖方便不少,重要的还拓展了客源:往后和镖队混熟了,有机会搭卖点煎角儿或是旁的什么,更有的赚!
煎角儿生意如今已稳定下来,若加上这鸭血索粉羹“外卖”,她一个月想来能入账二三十贯。
——姜宝珠仿佛看到属于自家的小院和食肆,已经在不远处嘿呀哈呀地挥手了……
头回外送便敲定在中秋当天,好叫风尘仆仆的镖队一回来就能喝上热羹。
镖头付了一贯定钱,抱着汤锅走远了。
姜宝珠瞟了眼沉默的郑婶子:“婶子,你平日可忙?”
不等人回答,她又立刻道:“若得空,帮我一同做这送去镖队的鸭血羹,如何?我与婶子帮工钱!”
郑婶子愣住:“这……怎好意思呢?”
“婶子莫见外。”姜宝珠冲她熟稔一笑,“那镖头说的你也听到了,他们来去不定,这羹随叫随送,要的还多,我和琦姐儿恐忙不过来,婶子若来可是帮大忙呢!”
“左右一月只熬两回羹,绝不耽误你生意!”
郑婶子目光动了动:“一两回……这鸭血羹平日不做了?”
姜宝珠摇摇头:“婶子方才说的是,我合该趁热打铁卖好煎角儿。这羹平日便不卖了。”
她刚才就想好了,这鸭血索粉羹在摊上卖不动,果断撤下——反正镖队那边赚的已足够。
小摊是她目前最宝贵的平台,必须再上个能打的新品。
方才那话虽有意卖郑婶子个好,却也是真需要帮手——每回要做三大锅啊!
听到她平时不卖羹了,郑婶子捻酸的不快一扫而光,又喜笑颜开了:“成,三娘既大方与我赚,有钱不赚是蠢材!”
忽而想到什么,她赶快正色道:“你放心,我只在外间打下手——你那独家秘方,我绝不觊觎!”
姜宝珠噗笑出来:“我信得过婶子!”
两人说定每回帮工钱三百文。郑婶子是个实心眼的,得了人好处,便不吝于哐哐往外拿。
一会儿荐她家两个好大儿跑腿送羹:“那俩夯货旁的不会,力气倒有的是。”
一会儿又说她和鱼虾行有交情:“下回随婶子去买,包你每斤净省十文!”
两人正交头接耳交换市价情报时,桥下有人突然嚎出一嗓子:“二哥儿——”
姜宝珠循声望过去,只见一朵大紫芍药——哦,是簪紫芍药的大孔雀快步上桥来。
——不正是晌午与方婶子拌嘴的富哥儿吗!
富哥儿径直冲姜宝珠而来,一手还在空中点点点:“可算叫我寻到了——”
姜宝珠顿感不妙,又摸不着头脑。
她一安安分分赚钱,老老实实花钱的守法百姓,几时得罪过这等人物?
富哥儿气势汹汹近了,悬空的手顿住,竟规规矩矩叉手一礼:“敢问小娘子,城门镖队抢食那鸭血羹可是你熬的?”
抢食?
姜宝珠怔了下,点头:“不错。”
“果然叫我寻到了!”他仰头又长叹一遍,鬓边的芍药都在洋洋得意,“娘子这羹藏得当真深,我寻得好生辛苦!”
听人细细道来,姜宝珠才知原委:富哥儿姓杜,食不厌精老饕一枚,晌午在巷口嗅着她熬的鸭羹,瞬间香迷糊了。
循味找过去,不想误打误撞吃上隔壁方婶子的卤货。
“如何,润兔?”杜琮扭头问身后的厮儿,“爷这鼻子何曾出过错?分明是那泼婶子冤我!”
“……”
润兔耸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似是要将青石桥盯出个窟窿来。
低声些吧我的哥儿!
此等糗事何必说得这般敞亮呢……
杜琮却说得愈发声响:“……方才忽而又闻见了,我跟过去一瞧,嚯——那伙镖师吃得正酣畅!”
“锅早见底了,大勺还刮得直响。三五人抢最后一碗羹,没抢到的恨不得挥枪!”
“见我上前打听,呵,差点连我一起打……最后还是那镖头告诉我,说这羹是打娘子这儿买的,就在桥头。”
姜宝珠听得好笑,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动——她不久前才为鸭血羹卖不动而沮丧,转眼镖头便下了长单。
更有人“寻羹千百度”,可见自己手艺确实不差嘛。
“得衙内赏识,奴家在此——”
杜琮摆摆手打断她:“小娘子,我实在好奇你这鸭羹里放了什么料,香气层层叠叠不说,何以还有一缕辛香?”
姜宝珠眉心动了动——好灵的鼻子,连她烹辣油的味道都闻到了!
她莞尔:“衙内果然行家,那辛香并非熬羹,乃我用滚热的鸭油烹调茱萸等几味调料而得。”
杜琮恍然扬眉,兴致更昂:“好巧思,辛香鸭油佐鸭羹,风味相生!如此——”
他往桥墩上一坐,长手一伸:“请娘子速速为我来碗鸭血羹——要多添那辛香鸭油!”
“……”
姜宝珠哭笑不得:“这……对不住衙内了。”
不等她解释,一旁的郑婶子早忍不住笑开:“早卖光啦!”
“连羹带锅都与那镖头端走了!”
-
又跑空一回,杜衙内要闹了。
姜宝珠立马保证中秋当日熬羹时一定将头汤奉上,且捎送一碟招牌煎角儿后,杜衙内才勉强应下,带上小厮儿悻悻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镖头打发人送来空锅,姜宝珠才带着哈欠连天的琦姐儿回家。这是她们做生意以来收摊最迟的一日。
坐在梳妆台前将粉丝羹和煎角儿的成本利润又细细算了一遍,姜宝珠才满意地吹灯睡下。
睡得晚,起床便比往日迟了些。
迷迷瞪瞪走出厢房,姜宝珠眨眨眼,困意顺时消散。
院中有人在哭。
轻手轻脚走过去,她瞧见阿娘正坐在堂屋掩面低泣。琦姐儿靠在她身旁,也是一脸愁容。
余光瞥见姐姐,她又轻声安慰了娘亲两句,拎起水壶走出堂屋。
“琦姐儿,这是怎了?”姜宝珠问。
“大哥哥来信了。”姜宝琦回答道,“说他入了漕帮,已随运船出海了。”
姜宝珠一惊:“甚么?!”
她哥哥离家后南下去了扬州,家里得知后心便放下一半——虽说姜家祖父母和琦姐儿生父早不在,到底是故土,不算举目无亲。
他在一家武行落下脚,来信说做学徒不得闲,想回家探亲不容易。
姜宝珠又问妹妹:“你回信时可提及爹爹被冤污免了职,我大病不起之事?”
这哥哥是个嘴硬心软的,虽说和爹还在置气,可若得知家中遭变故,他绝不会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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