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苒苒这么一闹,那些姑娘面露讶异,纷纷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卫济舟,不动声色后退几步。
在风月楼,正室找上流连青楼的丈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层出不穷,显然他被误会了。
两人衣料相贴,温热的触感惹得卫济舟战栗。若是往常,他必然推开,然而此刻面对施苒苒无辜的水眸,头一回觉得棘手。
“你先下来。”卫济舟额角微跳,几乎从齿缝间挤出这四个字。
见让他成功吃瘪,施苒苒鼻尖哼哼着,露出得逞的笑容。自己在楼下打探消息,他居然在二楼雅间逍遥享乐,活该!
似是猜出施苒苒心中所想,卫济舟不禁觉得好笑,又懒得解释:“查出什么了?”
“见一面茹卿,估计很多事情都水落石出了。”施苒苒大咧咧靠在软枕上,勾了勾手指,方才颐指气使的红衣女子局促地给她倒酒。
“给她上茶便好。”卫济舟余光瞥见散发浓烈酒气的杯盏,轻声道。
施苒苒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接过茶盏,寡淡的味道尝着索然无味。
“方才小女子眼拙,冒犯夫人,见谅。”人家正室在眼前,红衣女子自然收敛作态,恭恭敬敬伺候二人。
施苒苒托腮,望着女子脖颈间亮晶晶的银饰,在摇曳的烛火下款摆着,忍不住伸手,被后者轻易躲开。
“你们青楼女子居然也会戴这些银饰,可真稀奇。”施苒苒尴尬收回手。
在她印象中,她们一般戴着取悦恩客的首饰,如此精致的,大抵是心仪之人所赠。
可既有心仪之人,又怎会沦落到烟花之地?
下一刻,红衣女子替她解惑:“不过是其他客人打发的罢了。”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姑娘轻笑,调侃道:“心上人送的,怎么能和普通客人相比……”
红衣女子脸色倏然绯红,恶狠狠瞪了眼开口的人,后者嘻嘻一笑:“芍药姐姐还害羞呢,这有什么?谁心里没个人啊!”
施苒苒歪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沐兰呢,她也会有心上人吗?”
话音落下,方才热闹的屋内陡然冷下来,施苒苒目光在几人间逡巡,最后落在卫济舟身上:“我……没说错话吧……”
红衣女子见她杯中见底,半蹲下来又斟茶,澄澈的水流悦耳清脆:“方才二位提到茹卿姑娘,又说沐兰,怕是为她而来吧?”
兴致缺缺的卫济舟侧眸:“你们知道?”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我自然不知,不过茹卿和沐兰是闺中密友,若是问沐兰,没人比她更清楚,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少提。”
思及此,施苒苒陡然想起方才在一层,那大腹便便的黄衣老爷也是这般告诫自己的,歪头不解道:“陈家少爷不让你们说?”
红衣女子抿唇不语,迆迤然行礼:“这个时辰茹卿下台,若二位想见,我自会牵线。”
说完,那些人便退下了,方才喧闹的屋内寂静下来,烛光交映,隔绝外面清冷的月光。
“发生什么了?”卫济舟见施苒苒觑着酒杯,不动声色挪过去,“有合欢散,莫要贪嘴。”
施苒苒噘嘴,这才死心,下巴垫在桌案上,把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说与他听。
听完后,卫济舟冷笑,琥珀色的眸子似微凉的水晶,掺着寒意:“这陈少爷当真了得,竟在归阳城只手遮天。”
施苒苒听不懂他的意思,恰逢此时,门口传来响动,一个朦胧窈窕的影子投映在窗纸上,紧接着是规律的叩门声。
“进。”卫济舟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
推门而入的正是方才施苒苒在楼下看到的舞姬,她浑身着金饰,在烛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辉,藕节般的臂膀白嫩如雪,别有一番韵味。远看不见得,近看当真人间尤物,饶是施苒苒都移不开眼。
茹卿见她盯着自己,忍不住轻笑,跪坐在木案前,冲卫济舟颔首:“不知公子请小女子茹卿前来,所为何事?”
卫济舟开门见山:“沐兰是如何死的?”
施苒苒挠头,想要开口,在接触到对方递给她的噤声眼神后,乖乖伏在案前,嚼着果子。
方才芍药已经说明此人来意,茹卿摩挲着指节上的戒指,轻笑:“怎么死的?自然是自缢而死。”
“公子来之前必定也打听过,怎么连官府的人也不信了?”女子妩媚的脸上含着嘲讽。
“若信,自不会问你。”卫济舟冷哼,耐心显然耗尽。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施苒苒眼珠子乱转,也敏锐感受到一身凌厉的茹卿态度逐渐软下来。
轻笑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明显,茹卿嘴角扬起一抹笑,似是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看来还是有明事理之人……”
“明事理的人到处都有,不过都迫于陈少爷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罢了,如果你今日说出实情,卫济舟必定还你一个公道!”施苒苒见茹卿苦笑,忍不住插嘴。
卫济舟微不可察瞥了她一眼。
这兔子精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茹卿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微微抖动,她扯起嘴角,语气平静:“世人皆说青楼女子难动情,可沐兰偏偏栽在陈少爷的手中。”
“陈少爷日日出入风月场所,又岂是良配,可沐兰一心爱慕,执意嫁他,似乎老天都要帮她,直到两月前,她说怀了陈少爷的孩子。”
施苒苒约莫猜出来接下来的发展,但不好意思打断茹卿说话。
“陈夫人不同意,因而竭力阻止,可惜陈少爷那时正在兴头上,大闹一场后还是把沐兰抬回家。”
“随着日子渐长,沐兰肚子越发大了,可陈少爷……”说到这里,茹卿情绪激动,显然对陈少爷恨之入骨,“陈少爷他却腻了沐兰,任由她在小院自生自灭,而陈夫人早就看沐兰不顺,让家丁凌-辱她一番后,将尸体投入湖中。”
施苒苒面色难看:“那为什么不报官,为什么不逃出来了?”
卫济舟先茹卿一步开口:“陈员外的事,县衙管不了,至于逃?”
男子的尾音带着凉意,施苒苒想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不说话了。
逃到哪里,怎么逃?一个即将临盆的姑娘,又有谁会收留,更何况还是员外府的人。
茹卿赞许地看了眼卫济舟,对施苒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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