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个吊坠放在床垫下面,小心地将它压好。这是一个很老套的藏东西的地点,从路上随便找个人都能猜到,但我知道里苏特的重点不是我它放在哪儿,而是这个东西本身。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的确很难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里苏特的承诺,我今晚睡得很踏实。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还是伊莎贝拉,并且我还没有加入□□。我和在米兰认识的女孩们一起逛街,做美容,到了晚上一起聚在酒吧喝酒跳舞。我们尽情享乐,音乐声震耳欲聋,变幻的灯光映照着女孩们的笑脸,我觉得自己挤在人群中被推推搡搡,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我几乎觉得自己被挤得双脚离地,这太古怪了,舞池里什么时候挤进来这么多人?女孩们的笑声在我耳边渐渐地模糊不清,炫目的灯光让我眼花缭乱,我感到一双手不老实地放在我的腰上,并且逐渐上移——我醒了。我睁开眼睛,再次和梅洛尼四目相对,和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如出一辙。
我尖叫出声。梅洛尼的手还放在我身上,他看见我笑了,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跟我说不要害怕,他只是想替我量三围,好给我买身合适的衣服。我拼命挣扎,心想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让他大清早跑到我房间里一顿乱摸的理由。
梅洛尼的眼神飘忽,看上去很亢奋,我判断他应该是用药了。老实说我不是很放心他就这个状态出门,不是不放心他,是不放心其他女性。我不得不接受自己现在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可怜的现实。我妥协了,接受了他一番堪称是性骚扰的身体数据测量。梅洛尼对我一顿上下其手后就走了,他甚至没有拿个皮尺什么的,我怀疑他只是嗑上头了然后想摸我。
被这么一顿折腾我也睡不着了,借着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我开始想最近发生的事。我又想到乔鲁诺,他现在在干什么?那个漆黑的诡异的空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只有15岁的少年身上有太多秘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质,仿佛他是掌控一切的人——好吧,至少现在他在掌控我。我突然想他能不能看到现在的我。我不知道我看起来怎么样,反正这很尴尬。
我希望他没看到我被迫伺候那几个混蛋男人的模样。
我在房间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我觉得饿了。我走出房间,去厨房找吃的。大多数时间这群人都各干各的,所以一般不存在早餐和午餐。只有人数稍微多一些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吃顿饭,一般是晚饭。
我打开冰箱,发现了很多冰镇啤酒。我想反正我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这帮人应该不会介意我喝点酒。我拿了一罐,拉开拉环,易拉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我喝了一大口,感觉酒精暂时抚慰了我受了很多刺激的心灵。我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来。
我的肚子是空的,冰凉的液体直接灌进胃里,刺激着胃壁。我再次高估了奥利维娅的身体,因为我的胃立刻绞痛起来,我痛苦地蜷起身子,心想这女孩身体素质这么差是怎么每天晚上被折腾还活到现在的。我弯着腰,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走向橱柜,想找点东西填肚子。我找到一盒饼干,来不及多想,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
就在这时伊鲁索从楼上下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了嫌弃。这个长发的大个子以一种刻意无视我的姿态绕过我,接了杯咖啡,又瞪了我一眼,转过身走了。
伊鲁索有时候是真的很孩子气。
我没心情跟他计较,我的胃还在隐隐作痛,我走到客厅,蜷缩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头枕着扶手。梅洛尼走了,现在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伊鲁索。我不得不面对他——说实话,我不太介意,所以不如说是他不得不面对我。想到这我突然有点想笑。
我躺了一会,伊鲁索又走了出来,他绕过我径直走向旁边的长沙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体育频道中场休息的动感音乐响彻整个客厅,我瞥了一眼电视机里热情洋溢的拉拉队女孩们,翻过身继续躺尸。
我听到裁判员吹哨的声音,比赛开始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声音,还有我偶尔因为胃痛发出的哼声。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伊鲁索实在是忍不了了,他走过来,直截了当地问我:你他妈到底怎么了?
我胃疼。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
伊鲁索非常嫌弃我。他骂了我一句,让我自己回屋疼去。我说我站不起来,我走不动,你抱我吧。一方面是因为我得想办法跟伊鲁索搞好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奥利维娅的身体太虚弱了,我现在是真走不动。
伊鲁索无语了。他现在的表情就像看见一具死在据点客厅里的尸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颜面可言,我说哥哥,伊鲁索哥哥,求求你啦。在他骂我的那一连串话中我找了个夹缝说我好伤心哦,你就这么讨厌我?明明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
“哈?”
看来他只在乎这句话。我赶紧说伊莎贝拉,你记得吧?我说的那个名字,伊莎贝拉。在我是伊莎贝拉的时候(我知道这个说辞很怪),我们的替身能力超合拍的。
伊鲁索挑了挑眉,说你能看到替身?我说现在不能,但是伊莎贝拉能——我的胃疼死了,你要是还想听伊莎贝拉的故事,就把我抱到床垫上去。
伊鲁索转身就走。我赶紧叫了几声向他妥协,我说我错了,拜托,我想多跟活人说说话!我给他讲了夜车,讲镜面反射的光线是如何像子弹一样击中敌人的眼睛和心脏,尸体又是如何被拖进镜子里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伊鲁索看起来对我的话非常感兴趣,我借机又说了几句他的好话,像是镜中人是多么强大的替身,他本人又是多么足智多谋多么杀伐果断一类。
伊鲁索其实很好哄,这一点我最清楚。只要说两句他的好话他就能尾巴翘到天上去,虽然他不表现出来。伊鲁索一向很高傲。他冷哼了一声,说本大爷的实力当然如此。你看吧,我就说伊鲁索特别好哄。
酒精渐渐发挥了它的作用,我觉得有些头晕。我弱弱地说那我们之前的恩怨能不能就这么算了?其实说是恩怨,也就是我在组里其他人面前说了几句他的坏话(并且是事实)。他没说话。我又说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霍尔马吉欧的糗事,别人的也行,我知道的可比你多。
这下他装不下去了,他立刻凑过来问我霍尔马吉欧都怎么了?他可要好好嘲笑他一阵子来扳回一局。伊鲁索非常喜欢八卦。这回我终于暂时掌握了主动权,我哼哼一笑,说你答应我件事,我就给你讲。我能从白天一直讲到晚上。
什么事?伊鲁索问我,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我转转眼珠,说你抱我起来。他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为了听八卦还是照做了。我感到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我大腿上,然后整个身子悬空,我就这么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很突兀地想起我是伊莎贝拉的时候也被这么抱起来过一次,那时伊鲁索抱怨我重,我哈哈大笑,说你该多健身了,你该多举举铁。而现在的我轻飘飘的,头靠在他胳膊上,小腿悬空,就像一张纸片,他抱起我轻轻松松。
伊鲁索抱着我就要上楼,他可能以为我还是想让他把我抱到房间里躺着,我抓抓他的胳膊,抬头叫他,说不要,你到镜子前面去。他一头雾水,抱着我走到客厅那面大镜子前面去,有些不耐烦地问我到底想干嘛。我说不干嘛,我就是想照照镜子。
我的确只是想照镜子。自从“成为”奥利维娅,我还没好好地看过自己的样子。我转头看,镜子里的我,奥利维娅,躺在伊鲁索怀里,黑头发有些凌乱地散着,那双蓝眼睛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奥利维娅就是这样的一个脆弱的小女人,她的最好结局也就是遇到个对她一见钟情的有钱男人,然后把她买回家。我不能,也不敢确定她能不能拥有幸福。
我再次看向伊鲁索,问他你想听什么样的?我知道霍尔马吉欧和猫的故事你自己就听得够多了,是吧?他被我逗笑了,说那当然,谁都知道他不招猫喜欢,却还总要去招惹猫!
我也笑了,我说那我给你讲个别的,你见没见过霍尔马吉欧有次出任务因为忙得连轴转连着一周没洗澡,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样子?终于解决了目标他就那副样子坐在路边休息,结果被路过的路人扔了两个硬币!我们同时大笑起来,我的小腿乱蹬蹭着他的肩膀,伊鲁索这次没嫌弃我了,他笑得特别开心。他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接纳我也说明他有时候是真的孩子气。
伊鲁索胡乱揉了一把我的头发,笑着让我再讲一个,他要把这几天的全扳回来。我正要给他讲曾经霍尔马吉欧和我(伊莎贝拉)在酒吧遇到变性人小姐的故事时门突然响了。梅洛尼回来了,他拎着几个购物袋,看见我们这么站在镜子前面,表情一下子兴奋起来,说Di molto!你们完事了吗?我打扰你们了吗?
我不知道现在最尴尬的人是谁,不过我想应该是伊鲁索,因为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我就被掀在了沙发上,小腿重重磕上茶几,我痛叫了一声,抬头看到伊鲁索脸涨得通红地跟梅洛尼争辩。他指着我说是这女的先拿冰箱里的酒喝,喝完了又嚷嚷着胃疼,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梅洛尼打断他说噢我知道啦,她喝了酒,然后屋子里又只有你们两个,所以你们就那样了,对吧!
我看伊鲁索这辈子也解释不清了,我爬起来,问梅洛尼你买的衣服呢?他看了我一眼笑了,说哎呀,我差点忘了,然后从一个袋子里拎出一条在我看来布料不到我现在身上四分之一的迷你裙。我心死了。
伊鲁索和我的表情都不太好,梅洛尼却笑眯眯的。他把那条裙子塞回袋子里,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试衣服,他买了好几身,保证我会喜欢。
我被梅洛尼拽着上楼,直接进了他的房间。我环顾四周,梅洛尼的房间很干净,但很乱。我知道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很奇怪,可是它们就是奇妙地共存——房间里一尘不染,床铺收拾得整齐,可桌子上堆满了东西,针筒和药瓶散落一地,古怪的玻璃瓶堆得乱七八糟。梅洛尼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一次铺在床上,笑着让我选。我实在是没什么好选的,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一样又短又小。
我说随便哪件都行,说完随手抓了两件就要走——哎,那可不行啊,梅洛尼一把抓住我,力气大得吓人。他说必须得让我把每件衣服都试试才行,毕竟这每一件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得确保穿起来合身。他依旧很亢奋。我知道我不能拿梅洛尼怎么样,只能答应说好,那你让我把衣服都拿走去换总可以了吧?梅洛尼看看我,语气很轻松地说就在这儿换吧,没什么不一样。
我认命了。我只好在他面前一颗颗解开扣子,褪下那件宽大的衬衫。这场景很奇怪,我浑身赤裸,站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我们两个的态度却都很自然。梅洛尼看着我,就像看一块肉。他亲手给我穿上衣服,露出腰腹的短上衣,紧身的无袖衬衫,系带的短连衣裙,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紧身的衣服竟然每件都那么合身。
梅洛尼给我换衣服时很专注,始终带着笑意,他摆弄我的四肢就像摆弄一个换装洋娃娃。梅洛尼享受这种换装游戏。我只能尽力配合他,我瘦小的身体任他摆弄。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让大人帮忙穿衣服,抓着手指让胳膊穿过衣袖。
梅洛尼突然捧住我的脸,他叫我不要走神,又捏捏我的嘴唇,叫我张开嘴。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张开嘴,他的手指伸进来,和我在客厅昏倒又苏醒时的触感一样,有些冰凉的皮革触感。
他摸摸我的牙齿,轻轻抓住我的舌尖。我懂了他的意思,乖乖伸出舌头。我好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果然他盯着那个圆形的疤看了一会,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问我疼吗?
我摇摇头说不,已经基本愈合了。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疼。梅洛尼笑了,他绕到我背后去,给我系好脖子上的系带,一条胳膊很自然地环住我。
“普罗修特把你当烟灰缸,但是现在不是了,”梅洛尼凑上来,他金色的头发蹭在我脸上,“你是我们漂亮的小姑娘——看看你细致的身体线条,你该把它们都展示出来,就连你腿上的淤青也很漂亮!好女孩,你喜欢这些衣服吗?”
我感到脊背有些发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早就熟悉了梅洛尼,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明明我早就适应了他的作风,可为什么他从背后抱住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发抖?
我挣扎了一下,抓起床上里我最近的两件衣服,说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欢,转头就要走。我想赶快逃离这里。梅洛尼一把拽住我,他死死掐着我的手腕,我疼得叫出声来,但我抬起头,他的表情却是平和温柔的。他塞给我一个盒子,说别着急走嘛,他还给我带了惊喜呢,你肯定会喜欢,快打开看看吧!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凉鞋,脚踝处设计了交叉的绑带。我有些惊讶,毕竟我不被允许出门,我都已经做好了一直光着脚走路的准备了。梅洛尼让我坐到床上去,他拿起鞋子,捧起我的脚给我穿上。鞋子不大不小非常合脚,我忍不住问梅洛尼你怎么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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