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璟留了下来,在中堂和阮父一起用午膳。
阮青山乃是文人,性格也算不上爽朗,对于这没见过几回的年轻人,他简单说了两句便没旁的话了。
长女及笄那日,他在前面忙着招待男客,后来听说了后院发生的事,他也大概猜到些,以他对江家人的了解,那日,应该是自家女儿算计了他。
是以,江阮两家的会面,他也并未怎么摆谱,也料想用过午膳后,江家小子便要离开了。
江初璟面对着这个未来岳丈,也是颇多不自在。
可偏偏他答应了人,一会儿还要去后院找她,倒是只能在这干坐着,也不好提离开二字。
翁婿二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阮青山先开了口,“大婚日子将近,小郎府里现在应该也是多事时候,不知......”
江初璟自然听出来他的意思,也不接话,“一切都好,有家父家母照看着,府里也是有条。”
阮父沉默了。
这要是官场上的人,别说他已经暗示的这般明显,就是提起开头几个字,人家也都识趣退了,偏偏他对着的是个少年郎,有些话也不好说的明显,毕竟以后自家女儿还要在对方那里讨生活。
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阮父叫人过来,准备今日舍命陪君子,和他手谈几句。
江初璟暗暗叫苦。
庞氏在这时走了进来,在她所想,江家小子这时候已经离开了,见到人还在这坐着,她不由道:“小郎......这是棋兴起了?”
江初璟笑着应是。
阮父听之,便也认真起来,下人摆好棋具,翁婿二人这便开始了。
阮父棋艺不错,江初璟对这也有钻研,二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反而给阮父兴致提了起来。
庞氏在一旁看着,眼见着一局接着一局过去,原先还算沉稳的少年,此时已经连错好几子,神色也不复先前,眼睛时不时朝门外游移,但却不曾开口要离开,她便猜到了什么。
又是一局输了。
庞氏走过去给阮青山捏肩,嘴上嗔道:“老爷,今日江小郎过来,可不是专程陪你的~”
阮青山一愣,也想起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他眼睛一闪,转念几间,心里也高兴起来。
他原先还以为阮府先前用此等做法,会让江家不快,私下里也说过自家夫人几回,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尽量放低姿态,就想要女儿嫁过去,能少受些罪。
毕竟同为男人,他是能理解被设计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的悲愤,眼见对方愿意留下来接触,这比他赢了几局手谈要高兴的多。
“好好好,瞧我糊涂了。”阮父摇了摇头,“玩了几局也累了,松江,你带江小郎四处逛逛,我们阮府也有一些不错的地方,今日,要让他玩得尽兴。”
“是,老爷。”松江答道。
他是阮府老人,和阮父一同长大,后来又成了府里总管事,在整个阮府,他就代表着阮父,一些旁人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入内。
当然,他也最明白阮父心里想什么。
江初璟偷偷舒了口气。
也没推迟,朝阮父行礼,又对庞氏点了点头,便转身同松江出去了。
庞氏面上看不出什么,也笑着送他离开。
一路跟着松江往里走,穿过假山,上朱红走廊,又前行了一段路后,松江便停下了脚步。
“江少爷,”松江一指后院,“那里,是我们大小姐歇息的地方。”又一指右侧,“那边,是我们二小姐的住处。”
江初璟点头谢过,知道他这是提醒自己。
说完了这些,松江很识趣,没做停留,朝江初璟施了一礼,便轻手离去。
屋内。
阮云映正倚在窗角处,撑头听着春娘对她的最后教诲。
“再过几日你便要嫁人了,但你可要记住,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心里都是少年,最爱听女子的吹捧。私下里无人,你可别摆着大小姐的谱,话该软便软,少少付出一点,能得大大回报。”
这月余的接触,阮云映对春娘也多了几分青眼,她斜眼去看,“这便是你让我叫他来的意图?”
春娘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只拿银子不办事的人,御夫御夫,重在御字。你以为男人都是傻子,只床上舒服了就行?这虽然能解决大半的问题,也要配着平日里体贴小意才能达到最好的功效。”
“一会儿他来了,你便把这两套里衣给他,就说是你亲手为他缝制的,他这时候还是少年郎,可不像那些女人堆里的老油子,我保管你这两身衣裳,就能让他心里甜滋滋的。”
阮云映听着她的话,手指也绕着面前托盘上的红衣搅来搅去,眼神意味不明。
“你这人还真是多事,母亲本是想让你教我房中术,你倒好,这平日怎么伺候男人的活都教了,你觉得你说的那些,我用去做吗,只要生下嫡子,其余的管他如何。”
春娘听她口气猖狂,不由嘲讽:
“说你看得开吧,也不过尔尔。你身边丫鬟仆从一大堆,这些温柔小意的活又岂会真的让你去做?不过上牙碰个下牙那么简单,还能让他开心,人家开心了,自然也会让你开心。”
阮云映不置可否。
“说得难听点,如果这些你都做了,男人也不吃这一套,那你也没什么损失,孩子若是有了,便把他当驴使,想要的时候使唤两下,需要什么就让他给你什么,只要你对他没感情,你会发现男人其实比驴还好使。”
“噗嗤。”阮云映笑了。
这还是春娘第一次见她这样开怀,真是佳人一笑百媚春。
“小姐,江公子到了。”如华在外面道,她今日,是特意在外面守着的。
“嗯,”阮云映整整衣衫,“让他进来吧。”
“他......他不愿进来,让小姐你出去同他说。”
春娘在里面听得好笑,她启唇,无声对着阮云映道:“还挺有个性。”
阮云映觑她一眼。
青葱样的指尖勾挑着那两身红色里衣,让它们看起来尽量齐整,然后,便亲自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春娘在后面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江初璟在外面并没有等多久,可他此时脑海里思绪纷杂,想来想去,竟然觉得时间过得缓慢起来。
他以为,那个人叫自己过来,是又想从他身上讨什么便宜,可真等她露了面,见到她手里捧着的东西,少年傻眼了。
“你,你这是干嘛?”江初璟道。
“我们马上就要大婚,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阮云映低头,好似和普通的新嫁娘一样娇羞。
江初璟只是打眼一扫,便认出了那是什么。
“我......可是已经有绣娘帮我做了。”而且还做了好几身,说是新婚夜让他留着换洗,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新婚夜到底要换几身才算礼成。
阮云映柳眉竖起,装出来的好脾气也收了几分,“所以呢?”
江初璟觑了一眼她的脸色,识趣的没说话,伸出大手接了过去。
阮云映见他接过去,脸色好了几分,“新婚之夜,我要看你穿上这身衣裳。”
江初璟心里不服,除了爹娘,还没有人用这种命令口气同他说话。
“嗯?”见他不说话,阮云映抬脸看他。
江初璟却不愿听她摆布,故意装没听见,“又不是你做的,穿谁的不都一样,反正都是红色也看不出来。”
“谁说不是我做的?”阮云映环抱双臂,似笑非笑。
江初璟双目睁大,看看这衣衫,吃惊道:“难道真是你做的?”
阮云映没说话,伸手一指里衣领口,那里用银线绣了个若隐若现的云朵。
江初璟低头,沉默了。
他虽然对刺绣女工方面全然不懂,也知道时下女子绣了东西,都会在上面纹一些属于自己的特征。
气氛有些低沉。
阮云映盯着他,见他虽然不说话,可已经没有刚才在她面前不忿的样子,心里暗道傻子。
她目光流转,心里点头,不愧是春娘,说的法子还真是管用。
“我知道了。”江初璟双手抱着托盘,忽然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句话。
阮云映疑惑,片刻,眼中疑色消散,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新婚之夜,有好戏看了。
.
与此同时,南街的一处街道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啊!疼疼疼,快放手!”许若简手肘被人别在身后,整个人呈麻花状的拧巴着,脸上扭曲的表情,看着就知道痛苦。
“哼,”少女一手拿着砍骨刀,一手拧着许若简,“你这人真是没完了是吧!要不是看在曾大哥的面子,今日,本姑娘便废了你!”
话了,裴娴手一松,许若简顿时如打了转的陀螺就往前栽去。
“你,你这恶女!”许若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气的浑身直抖,“你就是贪图本公子的美色故意脍油!还非拿曾鸿出来给你挡刀。”
“我脍你油?”裴娴掏了掏耳朵,“就你浑身上下二两肉,腿看起来还没我胳膊粗,我能看上你?倒贴做我家的赘婿,还嫌你不能吃呢。”
许若简说不过她,颤抖着手指了过去。
裴娴抠了抠耳朵,将并没有存在的耳屎往他身上一弹,算账道:“许公子是吧,你上上回四月初七来这边偷看本姑娘,念在你带了一个那样好看的郎君来,本姑娘不与你计较了。”
“上回,四月初十,你又来偷看本姑娘,念在你买了肉的份上,本姑娘也不同你计较了。”
“可这次都五月了,你竟然还敢来偷看本姑娘,一不买肉,二不带郎,还一直色眯眯的盯着我,你姑奶奶没把你给剁了,都是看你好友的面子了。”
裴娴口中好看的郎君,便是江初璟和许若简曾经的同窗好友,曾家大公子曾鸿。
许若简张口结舌,没想到一个卖肉的少女,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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