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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回 晴雪讽燃一炉香

小说:

华胥载笔

作者:

鹭官

分类:

古典言情

文适越发轻狂起来,也不顾周遭闲杂人,噼里啪啦将亲戚家的陈年旧事搬出来笑话,崔氏抡起手左右一个巴掌,“啪啪”两声将他扇得越发迷糊了,“你知道什么你,我只问你,让你去寻的香药局呢?”

文适言语埋怨,“这不正在外头吃酒呢,巴巴骗我回来,还寻什么。”

见他一张口就是扯谎,崔氏道:“呸!跟你父亲一个德行,不吃酒生意是谈不成了?等你去寻,黄花菜都凉了,打今儿起你给我安生死在自个儿院里,你养的那群莺莺燕燕还瞧不够,外头拉的屎都是香的,你若还不依,回头自有你祖母你父亲说话,我也不管了。”

“呵——”文适一个直挺,板正了身,“母亲说话忒难听了,你不肯将她们抬为正室,天长日久的,我只好奔外头给你找个大娘子不是。”

“我呸!”崔氏将自己面前一盏茶倾在他脸上,“你个好死不死的小畜生,说的些腌臜话!快滚回你那撵不净的脏窝,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母子二人争论不休,清云在旁久久未语,有道是死灰尚且剩一股余温,面前这位有血缘之亲的亲哥,行止这般骄横,如此猖狂之人,真真儿是让她的心被倒了冷水一般,结成碴子的冰直直往下坠。

她遂起身,不愿在此歇坐,只瞧上二哥一眼心口便犯恶心,心下虽有气,却不愿开口,只道时候不早,自己要回房歇息去。

崔氏在身后喊了几声,清云也未留步,文适扭过头也去瞧,人早走远了,犯嘀咕道:“我不过是出去吃了点酒,母亲何故提起她们。”

乖囡囡的女儿尚未明缘由,又被眼下这猢狲摆上一道,崔氏气打不一处来,睨了文适一眼,冷笑道:“呵,你也知道提不得?你那院里,叫什么司扇的,她若是块宝,你不得将她供着,何该日日烧高香呢!若不是你父亲日日催,夜夜催,你当我愿意管你院里的破事儿,你也不睁眼瞧瞧,哪家官户肯将自家女儿许给你做大娘子的?要进了门,你那院里的会忍?真真是笑话,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文适突然心莫名一揪,面也不红了,脑子也不泛浆糊了,立马坐直了身,神情无比苦涩,“母亲,你可不能不管呐,你儿的后半生……全倚母亲成全了。”

后半生?

谈及此事,崔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去年,家中子女仍在书苑读书,唯文适一人,一心不在这上面,常偷溜出去吃花酒,一月一月下来,身上皮肉没一处是好的,掰着指头数,不知损了多少七节鞭,却仍顽固不化,将双亲的训诲置若罔闻。眼瞧着今年开春后,京城学子科考,只待金明池放榜,又是一场闹哄哄的相亲会,届时,文适这般的放荡浪子,就要坐上好几年的冷板凳,如此青春年岁,白白荒废,何谈后生?故而江氏夫妇无不着急的,依大老爷意思,待今年迎春宴上,让崔氏出面相看一场,若有合适的,请了媒婆去说事,这还未完,大老爷又千般万般叮嘱崔氏,说早已请人去城郊找徐半瞎算了算,须得是个性烈如火,还得是武将门弟的姑娘,如此才能镇压住这猢狲,日后多加管束,便可“浪子回头”。

崔氏半信半疑,心下大抵是不愿依大老爷意思的,道什么算不算命的?横竖是侯门公子,命能差到哪儿去?她心下这般想,却一时无奈没什么好法子,于是半推半就,应了大老爷的话,于迎春宴上四处周旋打听。

三清真人哟!不枉费自己日夜烧高香,崔氏相中了傅国公府的姑娘,貌相不凡,至今未许诺门第,心性与大老爷所言相配。崔氏急着请了媒婆来,花了重金请她去说事,媒婆只拿钱办事,凭一张巧言如簧,舌灿莲花的嘴,吹得侯门二公子天花乱坠。国公府听罢,虽未明道,却也未将媒婆拒之门外,留人在家中吃了饭才回来,崔氏闻言大喜,眼瞧着是一拍即合的事了,哪儿知这猢狲!遭天谴的好儿!当天晚间溜出门吃花酒便罢了,好巧不巧,被国公府里出门买酒的几个小厮撞见,小厮们绘声绘色,道文适是如何出了矾楼,如何往对面脂粉铺子去,再晚时又见人一搂二抱着娘子们告身,翌日国公府的下帖阐明此事作罢,真真儿一枕黄粱梦醒,崔氏气地命人捆了儿来,活生生将他打了一夜。

崔氏回过神,白了文适一眼,下一瞬又觉心口无奈,只顾唉声叹气,说到底,到底人是自己腹中出来的,她身为人母,子女前程之事,岂是说不管就不管的?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崔氏自语道。

“母亲说什么?”文适凑近了些。

“我说你在这儿碍眼!还不滚回去。”崔氏拔高声音,一面起身要撵人出去。

月色正浓,沉香添了一聚半月香,屋内怪暖和的,于是同往常般,歇在一旁一面熏衣裳,甫一坐下,听绿芜传来渐近的声音抱怨道:“二公子也真是的,说话真难听,姑娘在旁,也没个分寸。”

清云闻言也不生气,她不过是将自己心里话倒出来罢了,叹了几声气,道:“我这亲哥真真是个不怕事儿的,又自诩比谁都珍贵,是人堆儿里抢的金子,可若不是出身侯府,有几两金够他使的……”

绿芜也不知道该应什么,只是静静在一旁将清云髻上的钗饰取下,放在镜台左侧的簪匣里,沉香一面道:“什么金子银子的,姑娘,那簪比金子还贵哩,可要好生收着。”

清云定眼,剔红样式的匣子里,正放着一支镀银累丝如意纹簪,原来是那日许家送的礼,她点了点头,“你再另拿一个匣子,放别处去,别让我那二哥翻见了。”沉香称好。

绿芜又叫住沉香,语气似有尖意,“平日也不见你过来替姑娘梳头,怎也知那簪子放这里的?倒稀罕。”

沉香心有无奈,却面不改色,一副似懂非懂之态,扭过身,轻声细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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