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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回 云借朱者终闹言

小说:

华胥载笔

作者:

鹭官

分类:

古典言情

“他这会子来做什么?”

“嚓——”绿芜往镜台处燃上几盏烛火,忽明忽灭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双仍未褪去倦意的眼睛将整个人勾直,空留身魂杵在那儿。

“只说见不着人就不走。”绿芜取了衣裳过来,一面打哈道:“外头天还没亮,竟像来索命的。”

“他来多久了?”清云又问。

“一刻钟了。”绿芜回着,一面将昨儿搁着的簪匣收了,又打开一旁梳头的桂花油,心口突然一闷,忙合上道:“闹着不完,真真儿是个天魔星!”

略略拾掇一番后,二人往迎厅去,甫一掀帘近来,便听声音轰然,“妹妹如今好能耐,做什么都有主意的。”

“去了罢。”绿芜将侍茶的女使遣走,见一张铺着月色绸绣垫的水曲柳木椅正坐着文适,便只得将一旁才煮好的茶端了来下首,清云甫一坐下,忽然冷笑道:“又来这儿做什么。”

“什么主意不主意的我也不知,莫不是你吃醉了酒还未醒,又开始胡言了。”

文适遂开门见山,语气颇有“兴师问罪”之意,“伍二连夜排曲,不是你的主意?”

清云心下发笑,睨了他一眼,“以为什么事?是又如何?纵使你不如意,我只当得罪了你,那些曲子小班唱不了。”

“唱不唱得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文适不依,眼底掠过几丝不快,又道:“你又不大爱听曲,知道些什么?”

清云神色一转,顺着他的话道:“你既知我有这样的本事,那还过来问什么?不送。”

见人言语沾刺,要逐“客”去,文适抬起二郎腿,赖着不言,只顾吃茶。

清云心知他惯是个爱耍泼皮的,便道:“你若还念着她也是你亲妹,那些个混账曲子也拟不出来,你倒反过来数我的不是?”说着,她又瞪了眼文适,“可怜咱家竟有这样的腌臜亲哥!”

听她冷言冷语依旧,文适心口上了火气,甩了句:“都是母亲的骨肉,何来亲不亲之说?你要将她与我离了亲情,真真儿是枉了夫子的辛苦教言。”

“人要脸树要皮,你别污了夫子的话。要排曲,何不再请人往你院里唱去?青天白日,往我院里演什么大戏。”一旁的绿芜闻言,面上忍俊不禁,再瞧文适一双眼睛直勾勾看了过来,忙掩住了嘴。

文适一甩手,只听茶盏一阵闷声半着人声,“好好好……你不敬兄长也罢,我只来你这儿吃盏茶便要撵人,我走我走……昨儿大哥院里的人往你这儿来,你院里的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难见你一张笑脸,竟全扑亲戚身上了。”

清云“噌”的声起身,突然眉眼紧锁,“二哥说得忒难听了些,我不过捡了要紧的事找大哥商量,递个茶钱。再有一家子都住一处,何来亲戚之分。”

“他家可不是什么都好呢。”文适起身挲平着袖口,“外头送礼的送礼,里头的也没空闲着。”

清云上前步子一拦,“好没趣的话,你若有大哥的本事,有要紧的事,我又何必求他去呢?”

文适心知没个道理,眼睛瞟向别处,高声道:“要紧的事?我这儿也有要紧的事呢!”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清云神色一转,眼下虽泛着层淡淡的红,却依旧冷言,“你若是为了排曲的事,改不了!你也不用同我撂臊皮的话,闹得乌七八糟的。若不是,我只当你屋里的人,赶着让你上我这儿胡搅蛮缠抢东西才是!”

家中人尽皆知,二公子一向喜寻花问柳,尚未娶妻,通房已有十一二三,扎在一处不大的四角天,日食万钱,崔氏遂月月有所克扣。如今只够得上文适出去吃花酒的,纵使院里的莺莺燕燕磕破了头,也是见不上半寸金银的,文适遂想了些旁门左道,隔上几日功夫,便从亲妹院里抢钗饰珠膏,偏腌臜之事不宜外传,二来清云不愿母亲为难,如此长久,自己便只能受着这泼皮无赖。

文适突然沉下脸去,狠狠觑了她一眼,眼光冒火,一副冷嘲热讽之态,“你如今同母亲管家,有了把‘尚方宝剑’,却明知我有难,不愿相助,真是我的好妹妹!”

清云回瞪了他一眼,自顾坐下,知他话不占理,又忽得想起一则典故,遂悠悠道:“都说有难同当,譬如近日,我求大哥一事,又说有福同享,譬如开春,金明池放榜,大哥争光门楣。可二哥可知,世上之人,却有千差万别之说?”

“……”文适听得怔怔的,脑子里尚未理清方才所言之意,未等说话,清云又问:“二哥爱听戏,不知可认识一位朱云崃?”

随后清云冷笑道:“我想你是不大认识的。”

朱者擅女戏,家中养小班。朱者教戏却非寻常,只拣琵琶萧鼓与人习之。有舞名西施,舞者数人,皆病柳之姿,又有同舞女官数人,皆着华服持华器,绕身仙气,随丝竹轻舞,客见之无不赞叹朱者教戏甚妙。可小班惧之,只因朱者“不专为戏”,竟将小班居所封锁,有“圈养”之态,日夜起情欲之时,小班纷纷躲藏,朱者寻人无果,便破口骂人,周而复始,颇极劳顿。

“有道是,无知老贱,自讨苦吃!”

清云字字珠玑,将人与家中小班比作“朱云崃”与“舞女”,又有意无意让人念起一个叫乌枝的娘子。文适愣在一旁,已是魂飞出神之态,待明白过来时,已是心下气得发昏,恨得一咬牙一探身,将面前茶盏摔得稀碎,“好……好,忤逆兄长,我这妹妹实是不孝!”说着,便甩袖而去。

见人已去,清云只觉心口泛痛,双手绞着一条浸湿的绢帕自顾伤神。绿芜宽慰了好一番,又道:“若日后他再来,我让人将院门堵住,便是外头敲锣打鼓也不瞧上半分。”她攥着清云的手,忽觉冰冷之意,再瞧清云的脸,已是泪如泉涌。

“横竖他去哪儿也拦不住,为个不值当的坐在这儿伤心,这才是伤身。快同我回去梳妆,今儿还要往祖母那儿去问安。”说着,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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