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年年上缴的粮食都在增加,原来是要自己私吞哪,老百姓勒紧裤腰带就是为了供养这些贪官是吧!”
冯鹤延听到这里已经摇摇欲坠,霍彦先扶住他,温和笑道:“冯大人是太累了吗,来人,还不快给冯大人找个座位休息一下。”
很快,下属便找来椅子扶他坐下。
冯鹤延甫一坐下,发现左边站的是三皇子,正对他怒目而视,右边是谭胥生,瘫在那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冯鹤延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李霁源继续讲述,他自然是拒绝了那几个粮商的威逼利诱。当晚,他便被拖入暗巷毒打一顿,然后被扔进了江中,幸好遇到了江伥。
“要不是江伥老爷捂住我的伤口,帮我止了血,抛回岸上,我可能当晚就殒命江中!”
说着,他冲江伥深深作了一揖,叩谢他的救命之恩。
江伥摆摆手,抿嘴道:“小意思!小意思!”
“我问江伥老爷如何报答他。他却说,救我是看在我以往在百姓之中口碑很不错,有功德在身,让我回去继续多做好事,就算是报答他了。
江伥老爷甚至都不挟恩图报,如何会杀人索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霁源激动地说。
人群中有人赞同地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李霁源继续说,第二日,他处理好伤口,照常打开粮铺做生意,估计那些人也很震惊,一时间不敢明面上捣鬼,所以消停了几天。
但没过多久,煜王殿下巡查到富州城,一来就突然说要加固堤坝,他还一度放下心来,觉得这次官商勾结不会得逞,但没想到,水患还是发生了。
他谨记江伥老爷的教诲,将自己的存粮无偿放出赈济百姓。却被人举报说是粮食贪墨。
李霁源觉得,大概是煜王殿下来了之后,都督府中的贪墨官员和粮商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干脆嫁祸给自己,这样所有人的罪责都可以一笔勾销。
他本本分分做生意,不坑人不害人,还经常做善事,却落得个锒铛入狱,替人顶罪的下场,这是什么世道!他感到十分愤怒和不甘!
只是他向来没有巴结官员的习惯,入狱之后也没有人脉可以疏通,毕竟他已经将那些粮商得罪完了,如果那些粮商和贪墨官员沆瀣一气,他就算是散尽家财,但人家摆明了要他顶罪,那无论如何也没得救。
就在他绝望之际,狱中有人暗中给他传递消息,称是绣衣察事司替圣人查贪墨案,希望他能给些线索。
李霁源不知道绣衣察事司是什么,但这些人非常厉害,伪装成各种狱中犯人、送饭菜的小厮,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传递消息。
当时李霁源被连夜审讯,扣上贪墨的罪名,已经十分绝望,心想若横竖都是死,不如在死之前将这群富州城的蠹虫一并起底,也好为民除害,于是便同意将自己所知全部告知绣衣察事司。
“结果正如绣衣察事司所料,没过多久,便有人在狱中欲置我于死地。多亏霍大人救了我的命,让我看清到底是谁想害我!”
说着,李霁源又向霍彦先作了一揖。
冯鹤延听到这里,猛地睁眼看向霍彦先。
霍彦先也正平静地回望着他,挑了挑眉,一副“是不是很惊喜”的表情。
冯鹤延抖如筛糠,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竟是绣衣察事司!李霁源没听过,冯鹤延如何能不知道这“沉命司”的厉害!
怪不得这个霍大人,不过是煜王身边的一个跟班,却整天绷着脸跟个活阎王似的,煜王对他还挺客气。原来竟是绣衣察事司的霍彦先!
他化名霍行远,自己也根本没往绣衣察事司去想。
李霁源继续道:“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忽然面前来了一个和我打扮得一模一样的人,差点把我吓死。他不由分说和我换了牢房,我当时心想,这应该就是绣衣察事司的安排。
结果过了一日,我听到晚上狱中有动静,抬头一看,对面牢房中的‘我自己’竟然半夜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自缢的模样!”
李霁源恨恨地说:“如果不是绣衣察事司的暗侯将我提前换过来,那晚死的就是我自己!”
众人听得紧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冯鹤延此时面如死灰,呼吸沉重又急促,极力想要掩饰害怕的情绪,但根本掩饰不住。
早就听闻在这个霍彦先手底下犯了事的朝廷重臣,没一个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冯鹤延甚至觉得被三皇子查处可能不过就是杀头而已,但被霍彦先抓到,那不千刀万剐都算是幸运的了。
想到这里,他又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剩下的我可以替李掌柜来说。”霍彦先此时踱步到李霁源身边,杨奉安将代表圣人威仪的睚眦金杖递给他。
霍彦先接过金杖,高高举起,睚眦金漆反射着日光,熠熠生辉。
“哐”地一声,金杖重重落地,厚重铿锵的金属音令众人不由自主噤声。
霍彦先扬声道:“在下绣衣察事司副察事霍彦先。奉圣人之命,率领绣衣察事司司众,协同三皇子煜王殿下,前来荔南府富州城调查贪墨案,承诺诸位,一定将贪墨百姓粮食的蠹虫绳之以法,还大家一个公道!”
接下去,他便对着冯鹤延讲:“冯大人,我们的暗侯乔装成李掌柜,换进他所在的牢房,半夜被人勒住后颈,假装成自缢,若不是精通假死一道,提前做了部署,说不定此时已经归西。到底是谁将他伪装成自缢的,你知道吗?”
冯鹤延已经神情涣散,闻言点点头,忽地反应过来,猛猛摇头。
霍彦先冷笑道:“不知道,那我就替你回忆一下。”
他抬起手指示意,便有绣衣察事司的人将一个都督府的官员和两个狱卒带到众人面前。
这个官员叫做戴寄,在都督府当差年头不小,是冯鹤延身边的红人,不少百姓都认识他。
两个狱卒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冯鹤延对着他们眼刀乱射,狱卒一副“我们也没辙,那可是绣衣察事司,绣衣察事司你知道吧”的样子,差点把他气死。
杨奉安对着戴寄大喝一声:“说!”
“我受命于夜间将李霁源在狱中勒死,然后伪装成自缢。
当时我跟两个狱卒徐五和王素详确认了李霁源的牢房,他们给狱中其他牢房的犯人饭菜里都下了药,确保我杀人的时候没人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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