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辞哑然片刻:“是我高估神女大人的脸面了。算了,我去找温知府换间厢房。”
太子和神女的厢房是整座知府宅邸里相对来说最为豪华的两间房,距离挨得很近,程念辞去找温良平的时候刚好能路过池畔的房间。
她心眼儿大,没掐诀修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就这么大咧咧敞着,从门口能直勾勾望到黑洞洞的里面。
置气归置气,程念辞还是拎得清事的。
他见识过池畔的手段,但并不清楚她的底细,对池畔究竟有没有什么保命的法子并不了解。这门儿这么开着,不怕人刺杀也不怕人占她便宜么?
见她胆子这么大,程念辞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拉了拉兜帽,平静地吩咐道:“你在这儿守着神女,今晚不必在暗处替我盯梢。”
卫青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忤逆的话,抱拳领了命:“属下遵命。”
翌日清早,府署的衙门里便传来了吴忠杀猪般的哭嚎声。
“温知府!温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儿昨夜被歹人掳走,至今未归,再找不到恐怕凶多吉少。求求您救救小儿吧!求求您了!”
温良平一大早被这动静闹醒,甚至没来得及擦脸,匆忙换了官服就去了衙门,想看看吴忠今天又发得哪门子疯。
闹腾的响声不小,不止温知府被惊动了,没门的池畔少了一层阻隔噪音的木板更被吵得不清。
她皱着眉翻身坐了起来,面色冷得像冰刃,双眸中带着不耐,目光沉沉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在门口放哨的卫青濮看到池畔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太子爷给自己的感觉太像了,这么多年来跟在程念辞身边的习惯让他条件反射一个轻功就进了屋内,不假思索地弯腰抱拳道:“爷,有何吩咐?”
刚说完就被自己的动作整懵了的卫青濮:……
池畔没在意他不对劲的沉默,抬起手指轻轻挥了一下,一股像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一样冰冷的力量就将卫青濮弯着的身体托了起来。
她穿好鞋子,站起身,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去打探一下外面何事这么喧嚣。”
把人支了出去,池畔才打着哈欠,宽衣解带换上了另一身没穿过的深松绿的华服,给自己挽了个发髻,又从行囊里挑了根簪子相配。
池畔美美地照了镜子,臭美了好一会儿,大早上被吵醒的起床气才消下去不少。
她对凡世的锦衣绣服和琳琅首饰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池畔在藏悲山时没什么梳妆打扮的概念,每天就是和同门两套道袍换洗着穿,青丝在头顶盘个最简单的发髻,方便又省时。但每次来人间,当朝帝王都会为她准备数十乃至上百套衣服,上至刺绣繁琐面料昂贵的宽袖盛装,下至日常的玄色窄袖束腰裙,每一套的绣工都极尽用心,暗纹花边都不必说,勾线都要用缫染的金丝,甚至比当今皇帝还要奢侈许多。
因为她待得时间不会很长,不可能每件都能穿一遍,走得时候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日,说不定这个朝代都覆灭了,这些合自己眼缘的漂亮衣物更不知会流落到哪里了。池畔觉得浪费,所以每回完成入世的任务都会将这些锦衣华服打包带走,放着下次自己去人间了穿。
不过这也导致了她每次换衣服都会让当朝人捉摸不透她穿前朝旧服的用意,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招待不周惹神女不快了。
池畔出了门,本想直接去衙门大堂,经过程念辞厢房的时候看到了还被粘在门框上动弹不得的吴德,她盯着歪着脖子仰着头睡得口水流了一领子的吴德思量了两息,打了个响指,原本和门框紧紧贴合的吴德突然就倒在了地上,让他直接从酣睡的状态惊醒了过来:“什么?!怎么回事!!”
“起来,跟上。”池畔没耐心等他头脑清醒,简单明了地下了命令,自己率先迈步离开了。
吴德没反应过来的脑子在看到池畔时骤然提取出了昨晚的记忆,这个疯女人压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还非要逼迫自己承认那件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等着,等他和他爹见面就要这疯子好看!
吴德手脚绷着劲儿僵了一晚上没动,酸麻无力四肢并用地爬起来,走不了两步就腿软跪在地上了。池畔步子快,又没等他的意思,他几乎是栽了一路磕到衙门的。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苦,到大堂看到还在大吵大闹的亲爹的瞬间就绷不住委屈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平地炸出了一声哀嚎:“爹啊——!孩儿差点就看不到您了!”
“我儿——!”闹了一清晨的吴忠看到吴德就扑了过去,把人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看到自己从小惯大的宝贝儿子脸是肿的衣服是破的,当即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是她!就是那个疯女人打我!”
站在温良平身边看他们父子情深的池畔听到点自己名了,颇为主动地应下了这个指认:“没错,是我。”
光应下来还不够,池畔又语气贼欠地补充了一句:“谁叫你不听话非要跟我扯,打你活该。”
温良平:“……”气人这方面还是您在行。
吴忠不认识池畔,但她衣着矜贵华丽,又是从温良平府邸的方向来的,都不用想肯定也不是寻常百姓,他本想直接问罪先发制人的心思也被迫哑火,只好压着火气,对温良平道:“温知府,小人斗胆算半个朝廷命官,我儿被此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走,还——还遭受了如此虐待!这究竟有没有王法了?温知府,您是则今州百姓的衣食父母官,在下也是您的百姓,您一定要为小儿做主,不能徇私枉法啊!”
温良平尴尬地笑了两声,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对挑衅别人跃跃欲试的神女大人。
……这让他怎么处理?
这都什么事啊……吴忠吴德要是知道了打人的这位就是前不久导致天象异常的神女大人,怕不是要直接自戕谢罪了。
温良平的沉默激怒了被摧残一整晚的吴德,他登时什么嘱咐都记不住了,愤怒和耻辱梗得脸都红了:“温良平!你昨日才收了我们家几万两银票!如今让你做个主都不肯吗?!”
此话一出,大堂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正襟端立的衙役们绝对不信他们的温知府会做出来这种事,都用“这人说什么胡话冤枉人”的愤怒目光盯着他们父子二人,眼神都能扎进去两个洞了;围观的群众们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此话是真是假;池畔斜睨了眼温良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正当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程念辞带着卫青濮不慌不忙地赶来了。
在场除了池畔外的所有人都对着程念辞行了大礼,目视着他穿过众人走到上座,混乱的场面短暂安静了片刻。
等程念辞坐定,卫青濮有眼色地递上了一杯热茶,在他耳边小声道:“爷,打探清楚了,昨儿个咱们走之后他们父子二人塞了一沓银票给温良平,让他帮忙打探个您的态度。”
“嗯。”程念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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