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城中人流熙攘,泰忠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先将萧霁安置好,他有些事情要办。
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符箓,口中默念咒术。几道金光自符中射出,萦绕在萧霁上空,编织成一张细密至极、繁复交错的巨大网。
金光消散,网中根根丝线也消匿无形。
“这是什么?”青葙好奇。她看出泰忠此人性子直爽,还是很好相处的。只要不触犯到他的主子萧霁。
“金丝护主符。”泰忠看了小姑娘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这张网是由施符者的灵力织就而成。闯入者但凡触及到丝线,就如同被蛛网绞杀的猎物,瞬息间被切割成碎片,化为齑粉。”
青葙眨眨眼,听得竟有些入迷。符箓,灵力,修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见小姑娘听着他大肆描绘的血腥场面,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怕,泰忠有点失望。他施了障眼法,下巴上的胡渣立刻长长,声音也更加粗犷:“小姑娘,我出门去办些事。”
“好。”青葙点点头。她的目光重新落到萧霁脸上,一副爱慕与忧心的模样,直到泰忠离开,她从窗户瞥见他汇入人群之中,又等了一会,青葙也下了楼。
不多时,她便如从前打扮,出现在医馆后门,沿着辛娘给她留的过道走进大堂。
今日医馆休息,辛娘正在整理药材。她麻利地将新进货的药材仔细分类,放在鼻子下闻一闻,再分别放入药柜的抽屉中。
青葙闻着空气中的药香,很快分辨出熟地黄的醇厚、当归的甘甜、还有陈皮的酸涩……这些味道陪伴了她好多年。
她喊了一声:“老板,给我配些药。”
辛娘抬起头,对青葙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诧异:“小神医。”
她对青葙调皮的话莞尔一笑,很快一双手往围裙上擦拭,准备去做小葱面:“还是老样子?”
“要超多葱超多面”,这样的话终是没说出口,青葙摇摇头,长话短说:“今天不吃了……辛娘,我要离开云山城了。”
“那下次回来再吃!”
“可能,我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辛娘的手顿了顿,显然没意识到这么突然,她忙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得亮,有些生气:“这是什么意思。你看我这医馆,刚有点起色。诶,你说好给我当坐堂大夫的嘛。”
“小神医,我给你涨涨工钱?”她一狠心,连涨工钱都提出来了。“要不,你以后三个月来一次趟,半年来一趟?”
青葙垂了垂眸:“辛娘,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沉默一阵后,辛娘明白,门口那只葫芦以后都挂不上了。
她腰间系得围裙早就褪了色,洗得水白,上面沾着星点药草碎屑。
不管多忙,辛娘总是大清早就起床,将家里所有的衣物都洗得干干净净。青葙在睡梦中总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
“这医馆原本是我丈夫开的,我就是个打下手。后来他给一个得了肺痨的病人治病,自己也染上死了。他死的时候跟我说,对不起我。他这个人心善没用,是个老好人,老是接济这个接济那个。他死了,这医馆也快倒了,没钱,一对老爹娘和女儿怕是要跟着我流落街头。”
她不知怎了,忽然利索地扣着指腹上的老茧,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哎哟,谁也没想到,我能遇上你。”
思绪仿佛回到暴雨夜里的那个讨碗面吃的叫花子。
“……就是这么多年,你个长高了,身子骨还是这么单薄。”
辛娘想,小葱面里应该加点荤肉的。
医馆里静可闻针。馆外大街上马如游龙,人潮涌动。泰忠低调走在热闹的人群中,并不起眼。他朝着一家信局走去。
太子殿下的行踪,还是得告传圣上得知。不过,泰忠在信中隐去了中毒一事,只说殿下久久未能突破四境中期,决意去千机学宫寻些机缘。
“辛娘,我时间很紧迫。”青葙下定决心,从包裹里取出厚厚一本册子,“这里是这么多年我记下的行医心得,您交给小婉。”
“小婉?”
“嗯。我走了以后,小婉可以做医馆里的坐堂大夫。”青葙肯定道,“她很优秀。”
辛娘接了书册,摩挲着扉页,低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匆匆回房间拿了个小匣子,不由分说地要青葙带上:“小婉也有东西给你。你拿着吧。”
小匣子陪着青葙走过日升月落,车轮滚滚。
出城之后的山路崎岖颠簸,石砾遍地,但车身丝毫没有摇晃,反而异乎寻常的平稳安定。
萧霁躺在车厢里。
青葙和泰忠坐在马车前。
泰忠粗糙有力的手握着缰绳,臂上肌肉隆起,将衣衫紧绷。他瞥了一眼身侧:“几天了,还抱着你那个小匣子?里面是什么玩意?”
“碎银子。”青葙老实回答,“等到了千机学宫,住宿、吃饭不都要花钱吗?”
泰忠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
此刻的青葙还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微微晃了晃匣子,里面的碎银子互相碰撞摩擦,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
辛娘常说,这可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钱能给爹娘买新衣裳,给小婉上学,给她那个死鬼丈夫再好好修个墓。
辛娘说,小神医你拿着吧。既然路途遥远,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匣子里还有一块莹润的龙形玉佩。青葙记得,那是个贵人久病得愈,一高兴赏的。
辛娘宝贝地不得了:“小神医,你看这玉佩怎么样,值多少钱?”
“龙首昂扬,龙眼炯炯有神,龙身盘绕蜷曲,就连每一块鳞片都纹理精细如真,”青葙不懂,但看辛娘高兴的样子,便也振振有词,“质地又这样纯净剔透,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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