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谢誉清便要出门赴任了,府里的女人们忙碌着准备即将的告别。
白姨娘缝了一件里衣,内里衬了薄薄的兔毛,外面缝了一层深蓝色的桑蚕丝面料,又轻薄又保暖,低调又不显奢华,即使是外人看到,也只以为是普通的里衣,谢誉清依旧是清廉节俭的好官。
白姨娘在缝制的时候不停脑补谢誉清穿上它的场面,竟笑出了声。
丫鬟碧荷一看这情形便懂了姨娘所想,很有眼力见地附和:“还是姨娘的礼物最贴心了,老爷穿上定能体会姨娘的一片真心,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只是心里不住地担忧,姨娘和老爷做了十几年夫妻,也被冷落了十几年,怎得还不清楚!不考虑讨好老夫人陆夫人攒钱度过以后的生活,还惦记着有一天老爷能突然发现这身边的旧人,真是好生糊涂。和碧桃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忍,强咽下了劝慰,人一直糊涂着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是件好事。
孙姨娘财大气粗,拿出了一件红木镇纸,沉甸甸很有手感,比一般的镇纸都重许多。“大爷远行,妾身不比夫人熟读诗书,但也知文房四宝价高,特准备了这一镇纸,望老爷此行驱邪避害,君子风骨之意。”(假的,是普通木头染色。因着谢誉清对于文房四宝无任何兴趣,所以根本不会发现有问题。)
杉杉也只好随波逐流,不想费心思,掏出十文钱。流萤蒲苇按照姨娘的嘱托流连在二手书摊晃悠了一天,买到了一本装订精美的《警世恒言》(宋氏书馆出版版本--内容无营养但胜在包装精美价格便宜,至于内容,两个人的文化水平凑不出一个词组)。杉杉拿到这本书非常满意,蒲苇也是很骄傲,别看自己不识字,眼光还是很好的嘞。
只有流萤还保有理智:“姨娘,只听老板说了这是警世恒言,但是里面具体的内容我们是不晓得的,还是去请夫人帮忙看一下吧。”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杉杉把书丢到小桌上,惬意地躺到了摇椅上,“凭我的直觉,这谢大爷是绝对不会打开看书的,嗯,肯定的。”
朱明心也在兴致勃勃地打包行李,以及自家的残疾老公。
“露月荷月,厚些的衣服全都带着!还有这两床被子!陂州贫瘠之地,若是到那现做怕是没有这些的质量,还是要齐备些。”
不能自理粘在床上的谢智清悲愤地看着忙里忙外的妻子,实在是躲不出去,只能由这个女人随意宰割。看起来这竟是个好人呢!装的贤妻良母,准备行囊忙得脚不沾地,可是一点也不体谅夫婿的心思。如今自己还卧在床榻,如何能长途跋涉旅经颠簸,又是那穷困的不毛之地,这女人怎能狠得下心啊!
谢智清不死心地继续挣扎,侧着身子朝向外间的朱明心喊道:“夫人,为夫实在是身体不适,也不方便行走,兄长此次赴任,我还是不去了吧。待修养好了再去也是一样的。”
朱明心铁石心肠:“此次机会难得,兄长还不容易为官,定有许多事务需要帮衬,夫君也正好借此机会多多学习历练,也有助于日后的青云之路呀。行动虽不便,但已有文姨娘送来的轮椅,想着也不会太过劳苦。”
谢智清仍不死心,扯着嗓子大声恳求:“大夫说这病最要静养!”
“听夫君这说话中气十足,身体定无大碍了,正好为兄长出一分力!彰显谢家兄友弟恭的传统啊!”
谢智清不理会其中的挖苦讽刺,继续反驳:“不行!这几日我感觉...”
朱明心懒得理会,硬邦邦留下一句“多休息,”带着一众女使出门了。留得谢智清在床上破口大骂。
第二天一早,谢誉清便带着老二起程了,随行的还有一众仆从,老老少少算起来将近二十人。全家大大小小排成一溜在大门口送别。穷家富路,这未免也有点太富了。杉杉感叹谢家的富裕,是人工价格太低?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克扣自己的月钱都用来给他们摆阔了。
白姨娘昨日一整天盛装在院子等待即将远行的儿郎前来话别,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交待。从太阳初悬,到明月当空,又到三更天的锣声响起,无一人前来。没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哭了整整一夜,顶着桃子似的一双眼睛站在队伍最前面。眼泪婆娑地紧紧盯着谢誉清,渴求一个眼神的关注。可谢誉清只是轻轻扫过,对着陆宜安和孙若羽道别,顺带捎上了进门不到一年的杉杉,便头也不回地踏上征程。
谢智清与夫人的告别就简单了许多。朱明心从娘家带来的婆子女使都很是健壮有力,四个人拎起沉重的轮椅健步如飞,谢智清的悲伤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便已被扔上了马车。
“官人,一路走好。”朱明心的快乐已经溢于言表。
老夫人泪眼婆娑看着两个即将远行的儿子:“儿啊,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可怜我的老二,腿还折着就上了路。”
谢智清趁机想要留下,还没开口便被老母亲打断:“好好跟你兄长学,不要怕苦偷懒,多学些本事!也是我平日太惯着你,这才如此不成器!”
谢智清前倾的下巴即将兜住上嘴唇:“我走就是!”
谢誉清在一旁发出高级的呵呵呵的笑声:“母亲放心,有我管束二弟,定让他成才!我兄弟二人成为您的骄傲与仰仗!”
老夫人还是比较公平公正,一个也没有放过:“老大,你虽能力一般,但总体还是个好孩子。只是单单折在一个色上!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因为女人惹上大灾祸!”
一旁偷笑的杉杉听了这话可遭不住,又是女人有罪论,就这个货色惹事不是轻轻松松吗?为何非要说是因为女人才惹灾祸呢?女人若是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先把这些色鬼骟掉,all!
老大也被惹毛了,扭头便走。母亲也是,说她心疼自己和二弟吧,又总是在众人面前揭老底,说她不疼吧,其实还是很疼的。
谢氏之光们面对面坐定,车帘拉下:“出发。”车马缓缓起步。
“你俩好好的!娘不求你俩出人头地,平安!平安!”老夫人老泪纵横,两位儿媳端方地搀扶在两侧。两个儿子不像谢骧一样自小历练,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我的儿!”
慢慢走远的谢智清慢慢回神,对将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忧,自己能不能胜任呢?看着大哥混,真的有前途吗?
对面的谢誉清挣扎许久,问道:“二弟,你该如何上厕所呢?”
这下谢智清也被问住了,这个问题怎么没想到,朱明心也没和我说呀。
两人面面相觑,谢智清露出个尴尬的微笑,有些谄媚:“哥,要不...嗯?”
“不要。嗯!”谢誉清郎心似铁。
马车逐渐消失在巷子口,老夫人为首的庞大队伍即刻解体,随着老夫人三三两两走回各自的牢笼。
欢乐的众人中,唯有白姨娘,整个人都笼罩在分别的悲伤与落寞。一贯共情能力很强的杉杉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到白姨娘身上浓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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