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晋江文学城
莫友的手按在三轮车龙头上,嘴唇抿着,酒窝里盛着的是不快乐。
等红绿灯的时间,他往旁边瞅了一眼,贺久安缩在三轮车的车门边眉头挤着,湿透的刘海贴着额头,身上穿着他穿了十多年的外套,裤子腿短了半截。
麻烦精还是跟着他出门了。
把自己脏的不行的衣服扔在地上,非要让他给他整套干净的。
施舍一样跟他说了名字。
贺久安。
莫友在嘴里咀嚼过一遍,有点羡慕。
长长久久、平平安安,意象真好,姓也好听,连起来怎么念怎么好听。
红灯还剩最后三秒,莫友打住胡思乱想拧了下把手,在晨昏中往小商品市场去。
小商品市场的东西多、开的早,服务还好,需求量大的时候会送货上门。但莫友那没人送,又远又脏,需求量还小,挣不了多少。
莫友也不恼,开小三轮自己来。
莫友把车停下,钥匙一拔,从车上下来:“王哥早啊,吃了吗?”
王老板是个勤劳人,这会正在把东西往外面搬,他把东西放在地上,撑着腰站起来:“吃了吃了,早啊,今天又来进货啊。”
他把小推车从里面拉出来停在莫友身边,拍了拍小推车拉手:“你自己看着拿。”
“好哦。”莫友拉开小腰包的拉链,从里面把记东西的小本子掏出来,捉着小推车就进去了。
这次缺的东西不算多,方便面、火腿肠、面包、泡椒凤爪还有卫生纸这些。
莫友对这边熟门熟路,拉着小推车来来回回好几次,自己往三轮车上搬。
早上五点的天还没多热,莫友的老头衫就已经湿了一半。
他摘下尼龙手套,从坐凳下面掏出掉了一半漆的保温杯,拧开喝了口温水。
“贺……”名字在莫友的嘴里打了个转,他尴尬地拿手挠了挠喉间,重新为自己发声:“小贺同志,你好点没?”
贺久安抱臂哼了一声,老男人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一个称呼喊的那么土,他半声都不想答应。
贺久安朝着莫友瞥过去一眼,眼珠里还挂着血丝,他无精打采地半垂着眼皮,显然还是非常不好。
躺着多好,非得跟着。
莫友摸摸手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绕过三轮车,走到贺久安身边,担忧地伸出手想摸他的额头,被他一记眼刀瞪在原地。
“热死了,滚远点。”贺久安挪了挪身体,把后脑勺对着莫友。
莫友看了看自己沾灰的手,又叹了口气,带上手套拽着小推车去了店里。
“王哥,你这有药吗?”莫友搓了搓手,灰尘在手套之间打转,有点不好意思。
王明嘴里叼着烟,正在清点东西,两片嘴唇子一吸,吐出一口烟雾来:“咋啦?生病了?”
“有点发烧。”
王明把手里的单子放下,往店里走,“发烧了还这么早来进货,怎么不在家躺着。”
他从桌子下面的扒拉出一个透明药盒,打开来翻了翻,找到退烧药扔在桌上,“应该没过期。”
莫友在身上擦了擦手,把药拿起来看了眼,还好,还差一个月过期,能吃。
他仔细看了说明书,拿小剪刀剪了两片下来。
“我瞅你这模样,不像生病了啊,做事都挺麻溜。”王明两只手捏着把烟抽出来,弹掉烟灰。
“不是我,是……”莫友转头看了眼三轮车上还窝着的麻烦精,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这人的身份,“是我、我……”
“儿子?”王明眯着眼睛往外看了眼,他把烟又放回嘴里,“生病了就送你这来了?”
莫友愣了一秒随意点点头,真说起来麻烦精跟他儿子也差不了几岁。
但这话可不能叫麻烦精听见了,这要是听见了,不知道又得发什么火。
他把药揣口袋里拿了瓶矿泉水,急急忙忙地拿给贺久安,“我跟老板要了点药,你先吃。”
莫友把口袋里的药掏出来,想找个地方放,半天也没找着。他抓着三轮车门框上的把手,探出身子从贺久安的腿上越过去,白色老头衫的下摆坠着正好擦过贺久安光裸的腿。
贺久安觉得腿上有点烫,他从迷蒙中睁眼,看到的就是老男人塌下去的腰,汗水在的老头衫上映出水渍,明明晃晃印出老男人背上的痣,和滚圆的屁股,他吐出口热气又把眼睛闭上了。
莫友把东西放在驾驶位的坐凳上,飞速地撤回,手指戳了戳那个方向,“水和药放坐凳上了,你自己吃。”
贺久安没回应,莫友盯着药在原地蹭了下脚尖,转头冲着王老板喊:“王哥,这药能不能空腹吃?”
王明又绕进去,把退烧药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上面没写。”
莫友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啊,但是应该不能空腹吃吧,“坐凳底下有馒头,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
“闭嘴。”
带着滚热气息的话,让人心寒。
莫友哑在了原地,手指扣进手套里,把掌心抠出指甲印,他垂着脑袋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逐渐远离,烦人的声音在耳边消失。贺久安抬手捂住额头,掌心汗津津的,他往后一仰,背脊骨贴着铁皮,浑身的热气消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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