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一落水了,虽然她其实是会游泳的,可此刻,大脑和手脚好像都不听指挥,或是死于洪水的原因,现在的她对水有些恐惧,她不断的下沉,感觉自己快死了,又一次,没有人会来救她,好绝望啊!这样死了也好,从哪里来,从哪里去,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中,会觉得难过和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须臾,混乱中有个人从水中将她捞起,头是晕的,黑暗影响了视野,只能依着本能紧紧的抓住“救命稻草”,大口大口的呼吸。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别怕,我在。”
许知一惊讶季珩为什么会在水里的同时,理智也在尽力恢复着。
大船附近都是水寇,此刻正在激战,贸然回去只会变成刀下亡魂,两人只能往河岸上游。河水看着平静,但身在其中时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水流的阻力,眼下已经入冬,天气非常寒冷。
季珩个文弱书生,别说带个人,就他自己都有可能游不过去,许知一今日又是这般情况,两人费尽了力气,终于到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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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上了岸,就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季珩抬手覆上她的背,轻轻的帮她拍打着,她真的太难受了,本身就抱恙,再一次面对同样的死亡威胁,身心都崩溃了,此时寒风凛冽,冻的她瑟瑟发抖,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完全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季珩此刻即使看不清她的模样,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恐惧和难受,他长臂一伸将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非常的用力,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伸手摸着许知一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直到半晌后,许知一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轻轻的推了推他,轻颤的说了句:“太紧了,疼。”
季珩这才微微的松了些力道,抱着她缓和了一会,才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落水,云雀呢?”
许知一:“太乱了,孩子的哭声惊动了水寇,被追了上来,紧咬着不放,一时摆脱不了,我让云雀去应付了,舟上人怪那母亲没管好孩子,要扔两人下水,几人就拉扯了起来,劝也劝不住,天黑看不清,我被人打到了眼睛,不知怎的就落了水,好像还被人踩了一下,我在栗县落过湖,对水有些惧怕,脑子里都是乱的。”无妄之灾,大约这就是!
季珩又拍拍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许知一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又委屈的说道:“冷,想睡觉。”
黑灯瞎火,也没有火折子,季珩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紧紧的抱着她道:“再忍忍,我们先想办法生点火,再找找云雀,约莫天亮船上人就会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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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望向大船的方向,火光四起,老远都能听到打斗声,她有些不安的问道:“有多少水寇啊,船上人能应付的了吗?”
季珩:“放心吧!有萧野在呢?烧起来的,大概是水寇的船。”
许知一问他:“你怎么下水了,刚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不许瞎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许知一怕,季珩其实也是。
有些事他没有深想过,因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一刻根本就来不急细想,落下去的会不会是她,就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他怕万一,幸好,幸好。
看着远处越来越大的火光,许知一不免有些担心,她说:“也不知道船上的战况如何了,表兄他们怎么样了?”
季珩皱眉,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问道:“你很担心他?”
许知一无知无觉的说道:“你说萧野,是啊!打仗呢,肯定会担心啊!”
季珩咬牙道:“放心吧!他一看就是命大的,轻易死不了。”
许知一“嗯”了一声,便没再问,她太冷了,牙齿都开始打颤,河风一吹更加的受不了,被季珩抱的再紧也感觉不到温度,好在一身狼狈的云雀,终于在奔波了大半夜后找到了他们,不然就算逃过水寇,也可能会被冻死在这冰冷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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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太阳升起了,一切又似乎归于平静,视野也慢慢的清晰了起来,高悬一夜的心,随着天亮越发的紧张了。
一阵水浪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两个粗糙的嗓音响起:“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说这船上运的是官银,普通官兵…他娘的,老子这次损失惨重…”
“老子要将那杂碎找出来碎尸万段,给兄弟们报仇血恨…”
“娘的,船也没了。”
“还想着船呢?命都要快没了,赶紧跑吧!等官兵追来,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对对,赶紧跑,等回去后,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到底是那个王八羔子给的消息,敢这么糊弄大家。”
是水寇!声音就在不远处,大概四五个人,云雀严肃的抽出匕首,将两人护在身后,季珩也是满脸紧张,一手抓着河沙,一手拉着许知一,三人猫着腰,生怕被发现,直到脚步声越走越远,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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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水雾渐散,搜寻工作也开展了起来,萧拾身上还穿着湿衣服,带着血和伤,见几人都还活着,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季珩用萧拾带来的外袍将许知一裹了个严实,几个人上了小舟,登了船。
船上全是残肢断臂,尸体还没清理干净,有水寇的,也有官兵的,血污随处可见,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许知一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
季珩捂住了她的眼睛,说道:“闭眼,别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沉着步子走回了舱室。
好在舱室并未受到波及,离去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两人回了舱室,季珩轻柔的将许知一放到了登子上,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身干爽的衣物,看着脸色苍白、牙关打颤的许知一,轻声说道:“我让云雀进来帮你换衣服,好不好。”
许知一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不用,我自己换。”
季珩:“那好!我就在门口守着,你赶紧换,别着凉了。” 出去前还拍了拍她的头。
待两人收拾妥当后,季珩便说:“让云雀陪你,顺道诊脉,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最后还动作轻柔的关上了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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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双方都有损伤,水寇大约有六七十,官兵奋力低档,也还是死伤了不少。
萧野正在指挥人打扫战场,见到他立即问:“没受伤吧!弟妹呢?怎么样了?”
季珩:“都没事,没受伤,她在舱里歇着,受了点惊吓。”
萧野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季珩:“一会要去见掌使,你怎么说?”
萧野:“你们无事我就放心了,一会就走。”昨夜之事,其它人不知道,他却大概清楚,有人不敢明着动手,想借水寇袭船趁机作乱,刺杀公子。公子昨夜已经趁乱离开,他要尽快赶过去汇合。
季珩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你走吧!多保重。”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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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掌使正满身冷汗的检查完货物,发现一切都正常着,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整个人瘫坐了下来,心里想着,脑袋总算保住了,这次多亏了季举人,若自己有幸能逃过一劫,定要好好的感谢一番。
季珩找来时,他才刚起身,掌使一想到昨夜就心惊胆战,拱手说道:“多谢季举人鼎力相助。”
季珩:“掌使客气了,昨夜送走的人,可都找回来了?”
掌使:“找回来了部分,还有部分,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季珩又道:“昨夜伤亡如何?”这问题他其实已经从萧野口中知道了。
说到这,掌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战亡六人,重伤六人,有十个受了轻伤。”
四十二人,损伤近半?季珩想了想说道:“这船上运的,并非绸缎吧!掌使还想活命吗?”
掌使惊讶道:“季举人,你?”
季珩:“季某不才,想与掌使做个交易?”
两人密谈许久,而后掌使就行动了,派兵将船上人快速的找了回来,稍加整顿,就一路急速前进,直奔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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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一换了衣服,用了饭,喝了驱寒药,没多久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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