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说话这么难听，关程云棠什么事，难道不是因为这些人卑劣、无耻、面目可憎吗？
她在心里骂程云棠，一个贱妾生的下贱货，会做什么诗。欺世盗名的分明是程云棠，不是她。这次，她一定要拆穿程云棠。
她要买通人散播消息，就说那些诗都是程云棠偷来的。
她要让程云棠跌回尘埃，被人唾骂，被人耻笑！
程云薇简直要被自己气疯了。这叫拆穿？
她那个正常的脑子呢？
被狗吃了吗？
正在气头上的程云薇，突然警铃大作。上一次，她不断的和愚蠢抗争，结果呢？
更惨了！
清醒的那部分意识全无，像打了败仗死透了一样。愚蠢的那部分意识带了一大帮人打程云棠。
这一次，她得吸取教训，不能重蹈覆辙，不能过度消耗她的清醒。
她得静下来。
不认可愚蠢的念头。
不强行用脑力争辩是非对错。
气程云棠的程云薇气冲冲的走开，吩咐侍女飓风多买通一些人散播消息。刚说完第一句，觉得自己蠢的程云棠就想住嘴。
这种蠢事，她绝不能干！
绝不能！
然后发现，合不上嘴。
！！！
闹鬼了这是？
她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了了？
她又震惊又不敢多想，怕为了反抗蠢念、蠢言、蠢行把清醒消耗光了。
气程云棠的程云薇除了让侍女飓风散播程云棠盗诗盗名外，还散播程云棠天生就是不祥之人，小小年纪克死了亲生母亲。
从小性情怪异，无故发疯咬人。偷窃成性。和修园子的匠人苟合。满口谎言……
侍女飓风领命离开。
程云薇脑子里还是有许多蠢念头蹦来蹦去。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什么要把程云棠打回原形，什么要亲眼看着程云棠身败名裂、臭名昭著！
她一直密切监控着脑子中的蠢念头，发觉脑子清净下来后，试着开口：“我-”
这是，她又能说话了？
！！！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嚼舌根的烂男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长了嘴，却不想说人话。非要拿嘴来喷粪。像这种人，就应该打烂他们的臭嘴！
可她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侍女，飓风和黑花。飓风已经走了。如果吩咐黑花去把那些烂嘴打烂。
那派谁阻止飓风传播谣言？
她看向黑花，当即下了决断：“你现在马上去追飓风，告诉她，刚才我说的所有的话全部作废。她什么也不用干，也不能干。”
黑花：“小姐，这。”
程云薇：“快去。”
“是。”
黑花走了。
程云薇目光依旧落在刚才那群人身上，她真的心有不甘！
原想让黑花挑没人看见的地方，把那些人蒙上眼，将嘴打烂，警告他们往后说话注意点。
现在——
那些人似乎聊完了，向不同的方向散开。
程云薇咬牙：算了。
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心情不大好的她下意识的开口：“你这人长……”没长眼。怎么走路的！
看清撞她的人之后，她刹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责备。
撞她的人，长的可真好看。
俊美无俦！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白衣少年连声致歉。他早知不该走路的时候看书，可手中这本实在太引人入胜了，他忍不住读完一页又一页。
他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打算好好走路，可不能再撞到人了。
程云薇见他要走：“喂。”喊住了他。
他停步：“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程云薇从他手里抢过那本书，看了看封面，随手翻过几十页，原来是一本游记。还给他：“你刚才就是看它看的爱不释手，撞了我？”
白衣少年以为她还在气：“是我一时不察，撞到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程云薇：“你就只对书爱不释手吗？有没有爱不释手的女子？”
爱不释手，的人？
他目露讶然。
这位姑娘的说辞委实奇怪，不过他大约懂了，就是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子。他照实说：“没有。”
他五岁就被送到君莫山求学，山上都是男的。今天刚回京。沿途都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女子？
程云薇：“真没有？”
白衣少年：“真没有。”
“你成亲了吗？”
“未曾。”
“定亲了吗？”
“并未。”
“可有正在谈的亲事？”
“尚无。”
程云薇一直在看他，看他的眼睛。人的脸通过刻意控制，可以表现出与心里想的完全不同的情绪，相比较而言，眼睛就诚实多了。
他的眼睛纯粹的像是被仙山神水浸过。
纯净无瑕！
程云薇：“你多大了？”
他：“十六。”
程云薇：“我也是。”
他：“这么巧？”
程云薇：“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呢？”
他惊喜：“我也是。”
正在刻意找话说的程云薇，倒是没想到，他与她同岁，家中排行也一样。
那可是真巧。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就是真不巧了：“你手里拿的那本书，我家中也有。我今晨闲着无事，心血来潮看了一些。”
说着讲起了书里的内容。实际上，她此前从没见过这本书。现在讲的，正是不久前刚记下的。
她一目十行、过目能诵，先前抢过翻书的时候，记了不少。
程云薇侧眼看了一下他，一身白衣，书生装扮，背着一个大箱笼，衣上沾了尘屑，想着他撞人时的方向，再看看城门的方向：“你是刚到的京城？”
他：“嗯。”
程云薇：“我带你随处转转？”
他：“多谢。”
程云薇凑近他，发觉他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带他到一家茶馆：“走的有些累了，要不喝口茶歇歇？”
他：“正有此意。”
两个人坐在二楼临窗的雅间，他放下背着的箱笼，把那本游记放进去。
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不似初见。
宛如密友。
他说了很多关于茶的，他懂茶，爱茶。她也说了很多关于茶的，不爱但懂一些。
说话的时候，他沉浸在说了什么中。停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她一直在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目光有点烫人，他的脸好像烧着了。
他问：“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瞧？”
程云薇：“因为好看啊。”
蓦地，他低下了头。
只觉得脸更烧了。
程云薇：“逗你的，跟你说话，当然是看你了。不然看什么，看桌椅茶壶茶碗吗？”
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是他反应过了，把玩笑话当真。刚平复完心情抬起头，就听到她补了一句：“它们可没你好看。”
他。
这。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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