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棠：“你摸摸。”
程云薇陷入浓的化不开的震惊中，水眸一下子瞪老大。程云棠：“给你脸，让你摸啊，这很难理解吗。你不是疑心我易容成她冒名顶替吗。摸一下不就知道了？你刚才不还挺聪明的，暗戳戳的刺我，笑话我笨，现在怎么脑子不灵光了？”
程云薇：不是易容？？？
那是什么？
事情的走向愈发诡谲了！
看程云棠的表情，程云薇几乎能断定，不是易容。但为确保万一，她还是伸出手，顺着程云棠脸的边沿探去，从下巴到鬓角，往复许多次，渐渐锁眉。
果真不是易容！
程云棠：“你摸哪呢。摸的位置不对吧。易容不就是用化妆术使得一个人看起来像另一个人吗？该不会，你，以为的易容，是在脸上贴张人皮面具？”
还未散尽的震惊再一次飞速的聚在程云薇的脸上，凝于眉眼。
化妆是什么？
是妆饰？
香妆？
程云棠：“你见过人皮面具吗？”
程云薇：“没有。”
程云棠：“我也没。”
程云薇：“……”
程云棠：“那你是听过了？”
程云薇：“传闻，如果把一个人的脸皮剥下来，能拿来制人皮面具。”
程云棠：“一个人的脸，能完全贴另外一个人的脸吗？”
五官位置一样吗？
看着协调吗？
程云薇没说话。
程云棠：“要不，我去用清水洗个脸，你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易容？”
程云薇：“不用了。”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她今夜来此，是为了鉴别这个程云棠是真是假。她的目的早就达成了：是假的。
她本该走了。
可此刻心里的谜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仿佛置身浓雾中看不真切。
她静心思索：
假程云棠用的身体，是真程云棠的。
那真程云棠呢？
程云薇：“你刚说，你不知道我那三妹在哪。你没见过她？”
程云棠：“我怎么见。你的额头能看见你的脚掌吗？你的肾能看见你的胃吗？都在一个身体里，咋见啊。”
她比谁都想见。
快想疯了。
不管她想联系上白国程云棠的念头多迫切，对着空气问的多积极，态度多诚恳，她的询问都石沉大海。
她有时候在想，白国程云棠会不会真的死了？
怎么判断死亡：
1 看身体的生命体征
2 看活动痕迹
看生命体征，得一个人用眼睛看另一个人，两个人还得在同一时空出现。白国程云棠受惊过度疑似致死的时候，她都不在事发现场，她能看个啥。
看活动痕迹，貌似一共就听过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把他们招抚来，就要把他们安顿下来。
她一直想知道：
1 咋招抚来的
2 咋安顿
啥也没听着！
如果她和三号真是白国程云棠招抚来的，那白国程云棠大概率知道怎么把她们送回去。她回家就有希望了。
可招抚的目的是什么？
也不谈条件提要求。
遛她呢？
这个事在她的疑点区躺了好久，她每天都要想好几遍。
想到现在，她觉得：
1白国程云棠已死
2 这话是三号说的
如果白国程云棠真的懂这种高深莫测的拘魂术，干啥干不成，怎么会白受那么多委屈？
就算要拘魂，为什么要拘到自己的身体里，先不管拘来的魂能给自己干点啥，像身体这种至关重要的东西，咋还能随便借给人？简直违反人性。
或许这句说的不是招抚。而是——
既然来了，那就安心呆着。
有可能！
很有可能！
和三号当时想的：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上下文语境完全一致。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她一直纠结的是这句话的原义。
三号用的引申义。
夜色更浓了，月亮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像极了散落在人间若隐若现的真相。
安国公程黄趁着月色到了门外。
这几日他各种找机会弥补对儿女的亏欠，可老二和老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总也找不到人。
听说她们都回来了，还在一起，他立时来寻。想着，他们爷仨正好一块说说话。
程云棠：“你们府上的程云棠已经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程云薇脸上蒙了霜，语气中不自觉的夹杂了凌厉：“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她几时干过这等事？
简直无稽之谈！
程云棠：“我不知道为啥会有她的记忆。记忆里，你解剖缝合白鼠，她看见后，惊厥而死。”
解剖缝合白鼠？程云薇稍稍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
她当时听说有一种烹刑，把活人扔进大鼎中，点燃柴火，随着水温越来越高，活人越来越死。觉得甚是有趣。就想试试。
可惜不能用活人试。
退而用白鼠。
于是让人捉了一只白鼠来，扔进大铁锅里，慢慢的烧柴给锅加热，活鼠在锅里扑腾了一小会，就被烫成了死鼠。
她看着冒泡的锅，十分好奇，若换成活人，能撑多久？
男人女人撑的时间差多少？
不同年岁撑的时间差多少？
她是不是应该再烹煮别的活物，单煮白鼠未免太过单调了。罢了，下次再说。
她让人把白鼠打捞上来，扒光毛，放在案板上。它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毛却挺多。拔秃它花了不少功夫。她拿了一把刀，轻柔的划开它。
她用刀用的极熟练，捏着刀柄时，周遭所有的声响都被隔绝。她专注的划着，一刀，两刀……
它很快就伤痕累累。
她伸手进去一点点的掏它的内脏。
掏出后分类放置。
她沉浸在切割中。
深觉切割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她好奇它的内部，念头一起，利刃划破，一堆陌生的东西跳入眼帘。
神魂在刹那间得到了滋养。
她止不住心底喷涌的笑。
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猜测着，它体内每一部分的功用。如果某部分坏了，把同类的换上，能用吗？如果人的某部分坏了，切开，换上同类的，缝上，是不是也行？
她把从它体内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穿针引线，一点点的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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