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予慈的提议,沈沛表示赞同。
“这个就交给我了,公子好生歇息,等身子利落了,再让人送你回去。”
沈沛说罢,便带着下人,退出了屋子,留宋予慈一人静休。
不知是汤药的作用,还是方才一番折腾,宋予慈确实有些疲乏了,便蜷着身,躺回衾被里,睡了过去。
梦里,全是沈沛的松竹香气。
再一睁眼,已过了晌午。
日头西斜,热度已不及正午,宋予慈便迫不及待地,从沈府告了退。
回江府的路上,宋予慈脑袋昏昏沉沉。
一面想着黄金茶的事,不知沈沛能否顺着线索,查出什么。一面,又忍不住想起,在他房中发生的事。
当时,她刚刚苏醒,比现在还不清醒,以至于,沈沛那么多奇怪的举止,都被自己忽略。
可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且不论其他,单是他用海棠蜜饯安慰自己这一点,就很可疑。
海棠果,在大炎不常见,海棠蜜饯,更不是人人都吃过。
可却是宋予慈的最爱。
所以,小时候,每次她不肯吃药,母亲总是拿海棠蜜饯诱惑她。
“乖自自,再喝一口,再一口,就能得一个海棠蜜饯。”
可每次,都是一口又一口,非要喝完了,母亲才会真给一颗。
她气得把这事写进书信,跟兰溪哥哥诉苦,没成想,过了许久,都没收到回信,却得了一大包海棠蜜饯。
那阵子,是宋予慈最开心的日子。
捧着兰溪哥哥送的海棠蜜饯,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连梦里,都是海棠蜜饯的味道。
只可惜,好梦不长,一次偶然的机会,宋予慈才发现,这蜜饯,其实是她母亲买的。
而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收到过兰溪哥哥的信。
所以,当年,沈沛究竟收没收到她的信,就如今日他到底为何给自己海棠蜜饯,都成了宋予慈猜不透的迷。
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宋予慈百思不得其解,也就索性丢开手。
管他呢,这些事,都不重要了。
回到江府,宋予慈沿着回廊,往闲梧居走,却远远看见,湖心亭里,有几个人影,正对坐说笑,很是欢乐。
看不清里面是何人,宋予慈正踟蹰着,是绕远路从湖边回去,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亭子里的人,倒先看见了她,站起身来,卖力地冲她招手。
“表姐!”
那人一喊,便顺着廊桥,直直向她跑来。
跑近几步,宋予慈这才看清,原来是她的表弟,江琮。
这个表弟,比她小三岁,今年十三,介于稚童和少年之间,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
她到江府,还不足月,更何况,总是外出,跟这个同样不甚安分的表弟,统共也没见过几面。
今日,这个时候,在后宅花园里见了,宋予慈很有些纳闷。
“表姐!”江琮跑到她跟前,大喘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
宋予慈一听,越发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就是白侯爷家的朝焰哥来了,正说起你,可巧你就回来了。”
白曦?
自从那日在茶室见过后,她就没再跟他打过交道,连以茶山圣手的身份,都没有。
她忙着在沈公府里研究黄金茶,却是一次都没见过他。
不过,听金婵说,这些日子,白曦来了江公府好几趟。
而且,总爱在这后花园闲逛,引得一群小丫鬟们小鹿乱撞、议论纷纷。
“娘子是不知道,她们眼皮儿有多浅,把白小郎君都夸上天了,说他比画上的仙君还要好看些。”
说起婢子们的闲言碎语,金婵颇有些鄙夷。
“那要是让她们瞧见姑……咳咳,沈二郎君,还了得?”
宋予慈无奈,这丫头,虽有千般毛病,却奈何跟自己投脾气,连欣赏男子的眼光,都一致。
确实,在她眼里,沈沛的模样,才称得上完美无缺,宛若谪仙。
白曦,到底稚嫩了些,还透着孩子似的青涩莽撞,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
就如当下,见了自己,显露出莫名其妙的欣喜,甚至,都有些失礼了。
“哎呀呀,宋三娘子,盼星盼月,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白曦站起身来,三两步出了亭,走到宋予慈的跟前,一脸莫测的笑意。
宋予慈:……
大炎在男女大防上,虽不像前朝那般严苛,却终究讲究个礼数。
尤其是贵门大户,全靠着“礼”,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和仪轨。
而这些日子接触下来,白曦确实算是贵门大户贵公子里的异类。
功名上不见进益,连脾气性格,都很是散漫。
可若说他是浪荡子,却又并不与真正的酒肉纨绔厮混,一天到晚只跟着沈沛,跑东跑西,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思来想去,宋予慈觉得,这人大概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愣头青,开心一日算一日。
所以,当下他口无遮拦,宋予慈也不见怪。
只是,当下自己可不是茶山圣手,而是宋家三娘子,还是要拿出姿态,与这二愣子保持距离。
“予慈见过小郎君。”
宋予慈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身,很是疏远冷淡。
白曦显然感受到了她的态度,方才的热情,显见地消失了,变成一丝局促的尴尬。
“额……三娘子有礼了。”
白曦说着,也揖了揖手,算是回礼。
行了礼,宋予慈也不想多跟他们纠缠,笑着说了句:“琮儿好生款待小郎君”。
转身,就想绕过他二人,回闲梧居去,却被江琮拦住。
“等等,表姐。”
宋予慈眉峰微蹙,扫了白曦一眼,看见他脸上莫测的笑意,又转过脸,看向江琮。
“琮儿,表姐今日有些困乏,若不是要紧事,改日再议,可好?”
宋予慈说罢,江琮显然有些迟疑,眼神直向白曦那边瞟,似乎想看他的意思。
“咳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我刚得了一套瀛洲画本,听说娘子很精于此道,特来请娘子帮着品鉴品鉴。”
宋予慈:……
看来,那日在茶室里的话,还是被他听去了,而且,恐怕不仅是他,连沈沛也听到了。
而这下,宋予慈也才明白,为何江琮那般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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