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两个字。”
方寻吐了一口烟雾，轻微仰起头，又对着它们鼻腔深吸了一口。江槐在一旁看着，后面是深蓝色的天空，方寻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给天空自动画上了分界线。
“槐树的槐。”
“嗯，我叫方寻。”
“嗯，知道，那天听你姐跟你爸喊你来着。”
二人随后陷入了沉默，方寻并没有江槐想象中的喋喋不休。江槐的烟抽了一半，她看着方寻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忍不住询问。
“怎么吸了一手烟，还要再抽二手？”
“这烟从头凉到脚，清爽，招待一天客人也蛮累的。”
方寻的烟抽完了，先进去了。江槐的烟还剩五分之一，她顺手也灭了。
月亮从漆黑的天际探出点身影，零零散散的月光照在江槐的脸上，立马和她的面颊融为一体。
她走了进去。
这次来入职的有二十几个人，女生偏多一点，年龄参差不齐，有的是应届生，也有的是工作了好几年的社招生。
江槐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所有女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季珩和方寻的身上。也正常，在阳光下成长的人看待这个世界的美好事物永远是充满期待的。
季珩是典型的富家公子，从小到大在众人目光聚焦汇集之处长大的，身上充满着凌厉与傲气。他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自顾自打电竞，有同事给他倒水，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很敷衍地说了句，“谢谢。”
方寻则是典型的江南少年，气质温和亲人，身上还带着些许生意人的伶俐，说话做事总是恰到好处又不失分寸。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客人给听雨眠拍的照片，有女孩子给他递水，都会站起来微笑礼貌地和她们说，“谢谢。”
今天更像是这两人的主场。
“我们今天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昏暗的灯光下，江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带着浓妆的金发女孩，缓缓地站起来。她出现的那一刻，江槐的脑子里不自主地联想到美式辣妹。
实际上也是，张扬的发色，烟熏的眼眶，浓郁的唇色。性感银色小吊带包裹着圆润的□□，皮制包臀裙显得腿笔直又修长。
每个人的穿搭，爱好，任何一种行为方式都在影射他背后的性格。
江槐介绍的时候好像有点印象，这个女孩叫许允儿，是公司行政部门的。
“好呀好呀。”潘丽丽还有其他几个江槐记不住名字的女孩子一起附和道。
到了一个场合，哪怕心里再不情愿，面子上也得维持住，这是基本的规矩。尤其是和可能产生利益关系的同事，融入还是挺重要的。
江槐自然也随了大流。
真心话大冒险的方式也很简单，二十多个人围成一个圈儿。从第一个人开始转瓶子，瓶口指向谁的时候，转瓶子那人就开始问问题，若是答不上来就选择大冒险。
由许允儿第一个转动瓶子，好巧不巧瓶子第一个指向的是江槐。都是女孩子，显然也不是她的目的。
许允人轻泯了一口啤。酒，“你就说说对我的第一印象吧。”
众人觉得这个问题无聊，但是也不好打破游戏规则。
“跟你的穿搭一样，炽热奔放，说的得矫情一点像冲天而上的凌霄花，向前走不回头。”
江槐看着冰冷厌世，这段发自内心的慷慨陈词出来的时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允儿自然是被说中了，两人坐在面对面，她拿起酒杯，“说得好对，我要跟这个美女碰个杯。”
江槐淡然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
许允儿也没强迫，“那好吧”，然后把瓶子递给下一个人。
一轮又一轮，还没轮到江槐。潘丽丽坐在江槐的左侧，季珩和方寻坐在江槐的四十五度角方向。
瓶子轮到潘丽丽了，她随意转了转，瓶口对准了方寻。
“我问你一个问题，要是答不上，就亲吻当场的一个女生，当然也得人家愿意。”
众人哗然，这才是劲爆的问题嘛！
“简单交代你的恋爱史和来历。”
江槐这会儿来精神了，可能是出于对爱情的失望，她聚精会神看着方寻会说什么，准确来说是辩解什么。
方寻看了季珩一眼，像是想得到什么许可，季珩点了点头，方寻开口。
“我是季珩的朋友，小时候他住在桐乡，来乌镇玩，到了我的茶馆。那时候我跟着我爸学茶艺，我和他一起喝茶，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潘丽丽乘胜追击，“那你的恋爱史方便说嘛？”全场的女生左右对视，显然这个问题，大家更感兴趣。
“这样扒人家隐私是不是不太好。”季珩开口了。
“那有什么，真心话，不就是要问点关于帅哥劲爆的东西？”
“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寻拍了下季珩的肩膀，“谈过两个，一个是没成年之前的早恋，大家都不是很成熟，后面她出去念大学了。另一个是…算是白月光，喜欢了很多年，不过最近已经淡忘了。”
“哟哟哟哟，看不出来啊，这个帅哥还是个情种。”
在人生鼎沸里，江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方寻看了一眼自己。
许允儿一阵发笑，众人都随着起哄。只有江槐，默默呆在角落里，想起来那天从树后哭着跑出来的女孩，她总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粉饰自己的意味了。
瓶子到了江槐手里，她随机一转，谁知道瓶子对准了自己。按照规则，由上一个人问问题。
方寻巡视了一眼众人，好像是怕会触及到她的底线，思考了一下，半天没做声。
“对美女就没有探索欲嘛？”
最后方寻问了一个，让大家觉得十分无趣的问题，“你，为什么来这儿。”众人觉得无趣，但是方寻似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了爱情。”
众人又一次哗然，“天呐，江槐也是个情种。”
“这也算理由嘛，好像小说呀。”
“嗯，我不会说谎”，江槐泯了一口可乐，但是此刻那液体流到食管里的方式让她很难受，她找了个干净的纸杯子，转过身去吐了出来。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惨白了。
“那后来呢？”
方寻继续问了一句，江槐脸上更冷了。于是自顾自地解释，“算了，只能问一个问题。”
后来的瓶子很巧妙，再也没有转到过江槐。瓶子到她手里的时候，她无论转到谁那，也只会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别人回答了什么，又或者是引起众人怎么样的兴趣，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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