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巷角,走出一段距离。小圆挎着小包,忍不住摇头晃脑,笑嘻嘻道:“公子,方才救你的那位,长得可真好看呢!个头又高,身板又直,眉眼又精神,好久没见着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娘子了!”
邬峤微微勾唇,轻嗤一声:“一个黄毛丫头,灰头土脸的,有什么好看?”
“公子,您就是眼光太高啦!那位娘子只是瞧着缺点油水,又没打扮,其实底子好着呢。”小圆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畅想,“若是先好汤好水地养上两个月,然后花些心思裁几身鲜亮衣裳,再让咱们馆里手巧的脂粉丫头给她精心妆扮一番,只怕与寒月姐姐都不相上下!真的,公子,你信我,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邬峤脸上的那点浅淡笑意,终是落了下来。方才因意外邂逅而罕见生出的几分鲜活愉悦,转瞬间消逝殆尽,眸底又归于一片沉寂。他拢了拢鹤氅,柔软蓬松的毛领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你把她当什么了?”
小圆脸上的笑僵住了:“公子,我……”
他喜怒难辨的语气浸在冷雾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好看,是什么好事吗?”
小圆张了张嘴,嗫嚅半晌,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方才的活泼劲儿也在一瞬间蔫了下去。
是啊,好看,在别处或许是福气,可在玉真馆这种地方……真算不得什么好事。不好看如她,虽然终日有干不完的杂活,吃穿用度也仅是寻常,但至少,还有个攒钱自赎的模糊盼头;而好看如公子,如寒月姐姐,却只能比旁人跳更多的舞,唱更多的曲,陪更多的客,最后……被卖上更高的价钱。
她不敢去看公子此刻的神情,默默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亦步亦趋地跟在那片艳丽的袍角后,一起一伏,慢慢走进深巷更浓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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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钟舜华背着那捆沉重的湿木料,趁着周围邻居还未出门营生,悄无声息地绕到自家后院围墙外的僻静处。
她将木料仔细藏在墙根下茂密的野草丛中,蒙上油布,又扯过几根枯藤虚虚掩了掩。确定不细瞧看不出来,这才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助跑、蹬墙、扒住墙头、利落翻身,轻巧又稳当地落在院内。
几乎同一时刻,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轻响。
钟舜华心头一跳,迅速矮身躲到院角的柴垛后,半探出头查看。
只见钟成栋揉着脖颈,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屋里。
他熬了整整一宿,走起来腿脚都有些发虚。用力撑着发酸发胀的眼睛,回头看了眼院中那半成品的雕花燕几,低低叹了一声,还是不得不先关门歇息。
那叹息声明明很轻,却沉甸甸地压在了钟舜华心上。
她抿紧唇,从柴垛后走出,静静看了会儿,在那张燕几前坐了下来。
鸟声清脆。
只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钟成栋到底心里记挂着活计,睡不清静,还是浅眠醒来。
他推开房门,天光已然大亮,刚走了一步,却愣住了。
这个时辰,本该还在房中好眠的女儿,此刻却伏在院中的燕几上,呼吸均匀地沉睡着。
而那燕几上,原本还差一面未曾雕琢的缠枝莲纹,竟已经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线条流畅,深浅得当,花瓣层叠错落,叶片舒展灵动,虽风格与他向来惯用的古朴厚重略有些不同,但也显得更加利落有致,而且用心细腻,丝毫不逊于他昨晚的成果。
钟成栋意识到她做了什么,眼眶蓦地一热。
他走上前,粗糙生茧的大手轻缓地落在女儿毛茸茸的发顶,笨拙又充满疼惜地揉了揉。
头顶的触感让钟舜华立刻惊醒。她猛地抬头,在看清钟成栋的一瞬间,眼神从锐利转为柔和,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憨妮子。”钟成栋轻声斥她,“爹又不是干不完,要你掺和什么?”
“得了吧,可别把你那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钟舜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花,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道:“都雕完了,你赶紧来瞧瞧行不行?要是不行,你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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