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小船也随之轻轻飘摇,像秋千,像摇篮,摇曳起伏。
船夫在船尾打着盹,小月亮剥着莲子,剥着剥着也在轻柔的水波中睡着了。
将小月亮手中攥着的莲子取走,易骧轻轻抱起,放进船舱的小榻上。
“画眉递过来的木盒里有一张薄毯。”
岑遥转头看了一眼,继续钓鱼。
易骧挨个打开两个木盒,一个装着各式茶点吃食,甚至还有两个瓷瓶,打开才发现是青梅绿茶;另一个装着各种用具,岑遥刚刚提到的薄毯,还有两本闲书:一本游记,一本话本。
易骧将薄毯展开,轻轻盖在小月亮身上,掖好缝隙。
“不用盖那么严实,天还热着。”
手一抖,薄毯不小心扯了出来,易骧顿了顿,把小月亮的手臂拿出来,没再盖得密不透风。
慢慢走到船头,感觉重量平衡,船不会被轻易压翻,易骧这才放心地在岑遥身侧坐下。
买鱼竿时岑遥贴心地买了两套渔具,现在就在船头放着。
易骧拿起鱼竿,学着岑遥的动作,鱼竿一甩,随意地抛向水面。
“……你没挂鱼饵。”
“咳,愿者上钩。”
行吧,随他,反正都是消遣。
一株晚开的荷花在风的催促中骄傲地立着,毅然抛下枯萎泛黄的外缘花瓣,呼然落入水中,一路飘摇到小船面前。
易骧心中一动,想起昨日圣上对他说的话。
“栖云庄那边,可找到了买家?”
“唔……母亲未与我说起,应当是还未。”
栖云庄在地契上还是易府的产业,最初是母亲的陪嫁,后来怀孕期间,母亲见她心情不畅,就带她去了庄园散心。
机缘巧合之下,见她对果庄颇感兴趣,为了给她找点事干,排遣情绪,母亲就把果庄交给了她。
模拟经营不愧是最受欢迎的游戏类型之一,她迅速投入到了果庄的规划之中,整天忙着果庄营业。
她的负面情绪不翼而飞,果庄也蒸蒸日上,打出了名声。
如今栖云庄要转手,母亲相当尊重她的意见,过问的几户人家都告予了她,不过都不太合适。
“怎么,你这边有消息?”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圣上想要接手,走他个人的私账。”
“哦。”
等等,谁?!
“圣上怎么会对栖云庄感兴趣?”
岑遥不解,栖云庄的经营模式还算新鲜,但思路简单易懂,栖云庄出了名声之后,有不少庄园模仿,规模不比栖云庄要小,甚至知名度更高。
最近两年庄子的生意不温不火,还算盈利。但接手栖云庄,岑遥自己都觉得不划算。
“谁知道呢,圣上心思难以捉摸,许是哪一点他看上了呢。”
“大概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岑遥仰起下巴大开脑洞,手里的钓竿也随之一点一点,“又或许是图个清净?”
栖云庄的位置距离京城委实有段距离,君不见户部尚书之子离家出走都往这儿来呢。
易骧忍不住笑出声。
“不管什么原因,他开的条件还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嗯?”
“除去正常的转手费用,他愿意给你和母亲各分半成利,并且不会轻易解雇庄园里的果农和仆役。”
给岑遥是为她的创意,给吕清虹是为她的地契所有,从各方面来讲都相当有诚意。
“啊,那就给他好了。”
虽然有点不舍,但重要的是美好的回忆,而非死物。与其远远地看顾不到发生意外,转手于人倒也不错,有机会她会去光顾的。
不对,皇室所有,到时候她还能去吗?
这么想着,岑遥也问出了声。
“其他人不一定,不过我觉得你肯定可以。不放心的话,转接时我替你求块牌子。”
“好。”
一事毕,船头又陷入了安静。
易骧余光注视着悠然钓鱼的岑遥,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个新的话题。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写书?”
他突然问起《追月》,这本不仅风靡京城、传向各地,还被改编为折子戏的武侠小说。
女子写书并不罕见,但其内容要么是婉约淑静的诗集,要么是情仇爱憎的话本,这般意气风发、豪迈壮阔的江湖武侠传可不常见。
“想写就写了,一个故事而已,哪有为什么。”
易骧失笑,确实,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而已,不需要什么原因,也不需要什么价值。
他还想继续挑起话题,可身旁的回答越来越词不达意,不一会儿就没了声。
转头就看见身旁的女子已经垂下了头,浓密的睫毛盖着,似已入了梦乡,同周公约会。
放下钓竿,他再次重复两刻钟之前的动作,将人抱起。
鼻间的呼吸猝然靠近,淡淡的酒香也扑面而来。
酸甜清新,应当是果酒。
想到木盒里的青梅绿茶,她好像很喜欢这类果饮。
将岑遥放在小月亮身侧,盖好毯子,易骧复又回到船头,拾起钓竿。
虽然氛围不曾沉闷,但……他好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小月亮不过五岁,对她好她就会记得你,但岑遥……她经历了太多,心性早已成熟,不会轻易接纳另一个个体。
明明最初祈求的不过是相敬如宾,如今却生了贪念。
五年前的那天,天气好像也似今天般的明媚,他在船舫中偷闲休憩,意外救了一名落水的女子。
他预料到了起始,却没预料到今天。
太阳在空中挪了位置,阳光也无声无息地爬进了船舱,白皙的脸庞被照出浅金的细绒。
察觉到光亮的侵袭,岑遥眉心不由蹙起,向着船舱内壁翻身,感受到小月亮的存在勾顺势搂进怀中,将头埋进两人之间的空隙。
易骧唤醒打盹的船夫,请他将船重新移进树荫里,然后翻出那本游记,翻看起来。
待岑遥睡醒,船夫已经挪了三次位置,停在黄昏下的最后一处荫影。
入目皆是昏黄之色,仿佛置身电影滤镜之中,此暗彼明,船头光晖处,年轻的父亲耐心地给女儿讲故事。
有一瞬间的错觉,岑遥差点以为自己再次穿了越。
她之前可不会在外面睡这么熟,尤其带着小月亮。
见她醒了,易骧温和地笑起,小月亮跑进她怀里,抱怨爹爹不好好给她讲故事,故意拿不认识的字刁难她。
“你有几天没学习了,嗯?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
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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