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瑜被推了一下也不恼。
能学完整的踏风决耶？便是再被推两下也值得。
反而大声笑着回答铃萝：“如何不能这样练？我们便是这样练的。”
铃萝在门内自在惯了，便是跟门内人人惧怕的门主柳灼也能胡侃几个时辰，说话也荤素不忌的。
“胡说。要靠双修来练习的都是邪功。”铃萝倚靠在窗边，“踏风决可不是。”
薛令瑜轻哼一声，“我能练功，心里欢喜，抱一下怎么啦？”
青萝闻言耳朵都臊红了，眼前少女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肤若凝脂，俏皮灵动。
仿佛万事万物都随着她的表情活起来一般。
青萝悄悄别过脸去，不再看了。
“你抱呗。”铃萝故意道：“说得好像谁没抱过一样。”
薛令瑜歪头看向青萝，低低道：“往后你不准让别人抱。”
青萝已经趁她和铃萝说话的功夫退到了一侧，不知为何，心跳加快，就像是飞鸟出笼，说不出的雀跃。
可这雀跃却让她害怕。
青萝只能远离让她变得奇怪的人。
“为何？”青萝尝试调整呼吸，说话的声音有几分沉和哑。
听起来像不高兴。
薛令瑜顿时挑眉：“没有为什么。难道你真是个花心的人？还有，这踏风决你只教了我，还是也教了其他人？”
青萝终日沉闷，回答问题素来干脆利落，可面对薛令瑜的诘问时顿了下，反问道：“若是也教过其他人呢？”
薛令瑜抱臂，“好哇。你果然三心二意。”
花心？三心二意？
那不都是用来形容男子的么。
这些词与她何干？
青萝不是薛令瑜肚子里的蛔虫，若说了解，不过日夜相处了几天。
几天里同吃同住同睡一屋，青萝还不曾跟谁如此亲近过。
再加上薛令瑜身上有种让她抗拒不了的吸引力，就像是漩涡，本来只想凑近瞧一瞧，却不小心被吸了进去。
“何出此言？”青萝闷声问。
薛令瑜咬了下唇，逼近她：“我与你如此要好，几次相求你才肯教我踏风决。那其他人呢？她们又与你如何要好？”
青萝：“……”
“除了铃萝外，你还有几个要好的人？”薛令瑜继续问。
青萝被她骤然逼近，呼吸一滞，伸手推开她。
薛令瑜却不动，“你不要总是推我。”
青萝顿时进退两难，果然，就不该问的。
门外的铃萝早已捂着肚子，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双肩耸动，眼中含泪。
明月夜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屋内的动静自然逃不出她们的耳朵，别说是故意听墙角，就算随便一听也听出来了。
铃萝自然知道青萝是口笨舌拙的，面对薛令瑜的诘问只有无从招架的份。
若是薛令瑜再问下去，估计就是“那我和铃萝同时掉入水中，你救谁？”之类的问题。
铃萝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想看青萝出糗，干脆大声拱火：“青青，难道我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了吗？”
这种问题从前被铃萝问过太多次，青萝早已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自然是的。”
铃萝满意，薛令瑜就不满意。
能跟着青萝学完整版踏风决的兴奋刹那间烟消云散，一双美眸含水，颇为怨愤地看着青萝。
青萝的心也跟着沉下来：“你怎么了？”
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屋内的时节顿时从朝气蓬勃的春日变成了寒风凛冽的冬天。
青萝不喜欢冬天，太过肃穆，尤其是下雪，就像在为这个世界办葬礼。
“算了。”薛令瑜颓丧地坐下来：“我才认识你几日？铃萝与你关系好也是应当。你们都武功高强，自是更能聊得来。况且，铃萝是个有趣的人，她要跟谁做朋友一定是真心实意护着的，就连你的朋友她都会护。她是能当挚友的人，我又如何能与她争？”
薛令瑜自欺欺人地说着，但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可我与你相识不过数日，已然将你当成了我最亲近的朋友。怎地你不能？”
青萝：“……”
薛令瑜愤愤地看了眼青萝，又颓唐地趴在桌上。
小公主第一次面对这种无法强求的事，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无可奈何。
道理她都懂，她只是伤心。
但她又不想让房间安静下来，总觉得只要静下来就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于是只能自言自语：“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唯独朋友很少。我的兄长很厉害，可他也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很难有朋友。我没同你说过吧？我九岁时交了一个朋友，我甚至连我的兄长都分给她一半，可后来她给我的水里下毒。我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再也没交到过好友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当然，如果你要是真能把我当成好友，能越过铃萝去，我心里自然更欢喜。”
“你问我，若是踏风决教过别人，是否就不学了？我才没那么傻，就算你教给了别人，那也是厉害的功法。出京城前，我以为我的功夫就算不是一流，起码也能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堂。但出来后才发现我武功差得很，都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薛令瑜趴在桌上，声音闷得很。
“所以我要学，若你还教我其他的，我都学。我总不能总是站在你身后，就算你能给我做一辈子的护卫，那也不能总依靠你。我也想保护我的朋友。”
“没教过其他人。”青萝出声道。
听薛令瑜碎碎念着这些，青萝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
那悲伤的声音将她的心绪搅乱，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
“往后我会教你练剑。”青萝轻呼出一口气：“正好有一套适合你软剑的剑法，我都会悉数教给你。”
“真的吗？”薛令瑜歪过头，眼睛虽亮却没有之前的灵动，眼底看起来还有几分悲伤。
青萝点头，眉头紧蹙，想着做些什么能让她开心些。
“但我教人很严厉，往后你便不能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剑。你的底盘不稳，手上无力，没有两年的苦练是练不出什么的。”
青萝先将跟着她练功的苦都说清楚，随后又道：“若是你能坚持，不日你会轻松打败程蓝。”
薛令瑜嗯了声，“跟着你练总没错的。我不怕吃苦。”
青萝见她仍旧兴致不高，不自觉软了声音道：“我教你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薛令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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