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事让我们凌哥哥不高兴了？”她还未见过他如此，第一次暴露压抑郁闷的情绪。
却猜不出什么。
“就是想你，以及有些累了，抱着你休息一会儿就好。”他枕在她的肩上，在她身上索取平静。
这便是有心事不想告诉她了。
在外人面前还能伪装起来，不泄露任何情绪，但在她面前，一切壁垒都会被她瓦解得分崩离析。
看着她那双眼睛，他藏不住心绪的。
颜曦染在这方面的感觉很敏锐，但也没有追问，等他平复些再说。
她将小手放到他后背，轻轻抚着，没有多言，有心事的时候，人总是不大想说话的。
君凌抱了她约莫有半个时辰，颜曦染身子有些酸，但是也没有动。
期间赫连琰月派人过来请颜曦染去用膳，被夙夜十分知礼数地推脱过去了。
之后两人简单地用过午膳，就告别启程。
赫连琰月在绝杀殿的情报司也得到了消息，知情的人，都很默契的，一字不提。
回东风的马车上，君凌已经敛好了情绪，颜曦染便试探着问。
“君凌，你去处理的是什么要事啊？是很棘手，发生了什么吗？”她因为相信他，一直没有派人去查。
不过她身边似乎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不让，她啥也查不到，“查”到的铁定也都是些假料！
“是很棘手，但朕会处理好。”
“所以是什么事啊？”
“等到了时候你就知道了，嗯？”他在她额间亲了一口，铁了心不告诉她。
“好吧，你啥都能算准，听你的准没错！”颜曦染嘴上答应，心里却有着小九九，想着推理那一套，“你别再皱着眉毛了，不好看！这个月都多少次了？我这天天看着你，你露出不好看的样子，咱们的孩子会受到影响的，长得不好看了可怎么办！”
她说着，有些粗鲁地上手，这次不再是给他抚平皱着的眉，直接两手将他的眉给往两边推。
借孩子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染儿又糊涂了，看人的美丑影响胎儿，不过是一种撒泼的说辞，真正靠的还得是父母的长相，咱们的小崽子，虽然俊美不过朕，但肯定也不差。”这是来自亲爹的对自己的娃的滤镜。
嗯，当然也是事实。
他自然是晓得她的目的的，也就顺水推舟。
“你这意思是我将你的基因带丑喽？”她危险道，虽然他长得比她好看是事实，但是她可没有允许他说出来！
“染儿这般想，朕也没有办法。”他逐渐跟她开起玩笑，这一瞬间，想要将那些烦恼全部抛之脑后。
“没办法也是你自己找的媳妇儿，哼！不过你这渣男语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偷看了我的话本子？！”她双手交叠在胸前，转过头微微仰着，鼻孔出气，之后又转了回来，审视着他。
“看过几本。想要把染儿拿下，总得从她的兴趣开始了解不是？”事实上就翻看了几页，看清楚里面的男主人公是什么样的。
“那……你有何感想？”她快速在脑子运转了一番那些话本子，这个时代除了专门的小黄书春宫册什么的，都写得极其保守，估计没有不该看的吧？
到时候拿来整她，她怕吃不消……
“朕在想，那些男主人公似乎都是千篇一律的……与朕有些相似！所以朕很怀疑，染儿是因为朕对应上那些人设，还是因为朕是这样的人没才爱看那种类型的？”他想听她亲自说。
“不告诉你，让你急！”她狡黠地说。
她是一个特别爱看小说和漫画的，男主还都是位高权重的王侯将相，或者西幻的皇帝啊公爵啊那些。
就是吧，那些男主人公再完美，也比不过君凌！
她在这边看的，还是这些，所以纳兰卿和红绡她们几个都说她的话本子看着看着就腻了，只有她一个人越看越起劲儿！
“说是不说？”他半眯着凤眸，捏着她的小下巴，带着点危险气息。
“那我说了，我是受了话本子的启蒙！”她说完之后都觉得自己胆大，这不，气温骤降！
“是么？”君凌有些落寞了，但也没了下文。
“话本子里的角色，就像你和阿琰呼延那些都是一等一点帅哥美男，可我唯独喜欢上了你，但是话本子里的主角再完美，也觉得远不及你，我这样说，你可懂了？”她握住他的大掌，想将人哄回来。
这妖孽虽然自恋强大，但内心是重情的，尤其是面对她。
“不懂，要染儿直说。”他当即一瞬回暖，还使出屡试不爽的美男计。
“颜曦染喜欢君凌，只是心之所向，没有旁的牵引，行了吧！”她直白了一回。
“嗯，尚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惹得佳人嗔视了他一眼。
颜曦染再次抚了抚心房，这妖孽还真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只是，他看着很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事呢……
腊月三十，呼延诀醒来的第二日。
他的状态更差了，全身都动不了，只剩下眼还能转动，嘴巴还能说话。
他刚醒来，就是继续问玉晗烟扎针的事。
“殿下，晗烟做不到。”已经是无力回天的躯壳，而且，即便还可以挽救，她也有私心不想给他扎针。
那是催命符，一如主子给他治眼。
虽然，数日很短，但总是让人不舍得的。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可惜在最后，不能画一幅新的给她，只剩下那沾了血的。
“殿下，您总是如此为人着想，却不为自己谋点什么。”她心疼道。
“本殿没什么想要的，能帮到人，总是好事。”呼延诀放松状。
“既如此，晗烟能否也请求殿下满足晗烟一个心愿？”玉晗烟握了握拳。
“你说。”呼延诀最不想亏欠的就是她。
“晗烟一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嫁给殿下。”悲切的眸中带着憧憬，逐渐远去，似在回忆着什么。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决绝了。
他是将死之人，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便不是，他心里有人，对她也不公平。
“殿下可以无私地为任何人，为何唯独不能满足晗烟的愿望？”她知道自己在强求，却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只刹那也好，刹那便是永恒。
“你明知本殿的情况……”呼延诀轻叹道。
“这不重要！殿下，愿望的目的是达成，达成之后走多远，已经不关愿望的事了。”玉晗烟多了丝平时不会出现的激动。
呼延诀陷入了沉默。
若是应了，她的念想也就告一段落，或许能在他走后想通，但也有因此称寡甚至……殉葬的可能！
这是他最担心的。
可若是不应，以他对她的了解，必定会成为她此生难以磨灭的执念，同样耿耿于怀。
“晗烟，把目光放远，天下之大，总有一个男子，能取代本殿在你心中的位置，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本殿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依然不忍心误了她。
“这般，又如何会有白月光与朱砂痣一说？得不到的，总是最执着其中的，时间越久，便只会更深。”她据理力争，原本想拿他对颜曦染来说事的，随后又觉得这样有些咄咄逼人，又开口道，“殿下不愿便罢了，便当做是晗烟一时冲动了，晗烟不会逼迫殿下，殿下的意愿，就是晗烟的意愿。”
就在她起身给他倒水时，男子的一句话，让她手中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转了好几圈才停。
“本殿答应你。”既是她的心愿，他便替她达成。
只要不声张，外面就不会知道，他会准备一份和离书，有朝一日走漏了风声，对她不利，便可保护好她。
“殿下……”玉晗烟激动得泣出了声，连忙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本殿不知还能撑多久，你去……备点儿最讲究仪式的东西吧……”他甚至不能回握住她。
玉晗烟含泪点了点头，连声唤来了长生，还有……萧统。
君凌启程前，曾命萧统这几日在秦建南眼下躲过去，帮着玉晗烟一同照看呼延诀。
见玉晗烟离去，呼延诀才朝那两人开口。
“萧统领，麻烦你替本殿写一封和离书，到时候本殿走了，等晗烟逐渐淡忘了本殿这个人，你将和离书给她……”他虽不能写，但太子印尚在。
要在尚且清醒时，把事情办好，不然总是不放心。
萧统和呼延诀没有什么交集，这会儿不像长生那样伤感，只管照着吩咐做。
呼延诀还特别讲究的，让萧统抓着他的手，让他拿起太子印盖上去，也算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有劳了……”之后将和离书托付给了萧统，才安心下来，随后唤道，“长生……”
“殿下，奴才在！”长生跪扑在他床前。
“长生……别哭！本殿这些年吃喝玩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已经不枉人间这一遭……但是本殿……不放心你……本殿走后，你去……投靠仙仙，她很善良，会给你一份好差事的……”说着，他看向了萧统。
萧统当即领会到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将他的遗志传给主子。
“殿下，长生哪儿也不去！长生要守着您！”长生大哭道。
“本殿英俊潇洒……不用你陪……你去过好自己的人生……仙仙和本殿性子很像……你会过得好的……长生，你是本殿最亲近的人……要好好的……知道吗？”他很想用手在长生的头上摸一摸，但无能为力，“长生，带我再摸摸你的头……”
长生没有多言，只按他说的来。
呼延诀笑了，像是很满足。
玉晗烟准备的，是有一壶酒，两只酒杯，此外再无什么。
待到夜间，她才再次提起此事。
“殿下，喝过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以前她也憧憬过向往过那一分可能，有朝一日穿着凤冠霞帔，与他拜天地。
如今这般，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能得他应允，只一声承诺，便足矣。
交杯酒，也不过是想永远记住这一刻。
“晗烟，本殿能给你的，也就这一杯酒了……”
玉晗烟笑了笑，扶着他起身，挨坐在床头。
“嫁娶的仪式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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