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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倒叙)

小说:

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作者:

雪明媚

分类:

现代言情

薄薄刀锋贴在南琼霜颈间,像一根泛着寒意的丝线。

她咬着牙,抬了抬头,尽量不贴到刀刃上。

黑衣歹徒见状,狠狠把刀刃往她皮肤上一摁:“别动!再动宰了你!”

她眼里泪花朦胧,隔着一层混沌的水帘往对面看。

对面的小舟上,天山派少掌门顾止,一席白衣执剑,立在舟内。

月色倾泻,落花片片,剑光与水色映得他像一尊水晶天神像。飘零的花片落在他剑刃上,悄无声息地化为两半。

他说:“姑娘,莫慌,顾某今日定会救下你。”

她拼命眨着眼,没有空隙容她说话,泪珠一颗颗砸在领口。

身后的黑衣人胸膛起伏也很急促:“少掌门,你肯放我一命,今日,我便也放这姑娘一命。”

顾止一声冷笑。月色下,一贯温润的人竟然露出了一种不由分说的凉薄表情:“我下山逛个市集,你欲刺杀我,还求我放你一命?妄想。”

黑衣人刀锋一闪:“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刀刃的寒光刺得南琼霜眼睛一痛,她吃惊闭眼,却听那边顾止一声清喝:

“慢着!”

南琼霜虚脱地睁开眼,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

月色下,湖中央的小舟不止他们这两只,其余游人见了湖心的纷争,忙不迭地撤开去,圆月下平如镜的湖面泛起几道船痕。

有舟中人在船篷灯影里摇着扇子:“不知哪里来的船娘,贱命一条,也不知顾公子救她做什么?犯得着为她身赴险境!”

南琼霜垂下眼睫。

是呀,这年头,人命最贱,像她这般无钱无权无父无母无夫的女子之身,就更贱。

但凡对面的人换一位,靠她一条命,就威胁不了什么。

偏偏这一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霁月公子,顾止。

以她现下的身份为质,能够威胁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真君子。

黑衣人笑了一下:

“顾公子,知道您舍不得。要取您性命是我不对,但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您看,您撤去一旁的舟上去岸边,我带着这姑娘去对岸,平安到岸后,姑娘撑舟回去,您看怎么样?”

说完,手往顾止身后一指。

他身后,刚好是一只急欲避到岸边的小舟。

舟上有人。

南琼霜知道,顾止一旦上了这小舟,必然不会强迫人家转头回来救她。人家的命也是命,他们的命,与她,对现在的顾止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顾止犹疑了两秒,黑衣人又将刀刃狠狠压在她薄薄皮肤上。

“少掌门,请吧?”

舟上一男两女惊惧地从船篷里露出头来,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头,两个年纪尚轻的歌女。

脸上俱是普通人头次被卷进这种事情的恐慌。

顾止长叹一声,回头看了南琼霜一眼,长衣一飘,踏云般点足,落在这只小舟上。

身后的黑衣人长出了一口气。

南琼霜含着泪,哽咽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止回身,月光下衣尾拢成一个雪色的扇面,剑光一旋入鞘,吞为一点寒星。

“姑娘,不必害怕,今日我说了会救下你,便一定说到做到。”

黑衣人却已经搡着她转了过去,背对着那只急急滑向岸边的小舟,推了她一把:

“撑船!”

南琼霜急忙俯身下去拿撑竿,浑身抖得连小舟都摇摆起来,拿着长竿在水里一拨,一下竟然拨开了好远。

黑衣人笑了一声。

一竿子拨开这么远,饶是顾公子那般武功,也无甚好办法。

这样想着,却忽然听得脑后一阵嗡嗡之声,好像一只硕大的苍蝇,横冲直撞地钻到他脑后。

未及他闪身回看,脑子里“嘣”一声。

最后一秒,他看清了,是一枚玻璃珠。

黑衣人抽搐了两下,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歪着身子,栽进水里去。

激起一片水花。

泛着碎光的水花落下,露出不远处的人。

顾止收了弹指的手势,从容捋了捋衣摆长袖,长睫垂下,好像方才只是随手出招,不值一提。

他朝船篷内的人微微颔首,凌空在水面上轻点数下,如仙鹤般,衣袂散开,落在她面前。

烛光水影里,他长睫翕垂,被橙色的烛火映出一个亮点,眼里一片透澈水光。

夜色般的长发顺滑地披了一身,垂络摇缀,他眉眼低垂,发间落花片片。

她这时才发觉,他垂首的侧颜,额眉鼻骨皆如玉,英俊矜雅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如今正是四月芳菲时节,落英缤纷,月色寒凉,圆月下的湖面粼粼潋滟,他长剑负在身后,向她伸出一只手。

肩上落花,身上满是雪松香气。

“受惊了?”

她很委屈地瘪了一下嘴,泪流了一脸,将手交在他掌心,控制不住地软软跪下去。

几乎委在他雪一般的长衣下。

顾止忙弯下身将她扶起,她扑在顾止的怀抱里,打着细碎的哆嗦。

他原是极有边界感之人,只是见不得弱者受苦,于是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安静地,容她在他怀里啜泣。

良久,他拍拍她的肩,自然地接过了船竿。

“孤男寡女,同处一舟怕坏了姑娘名声,我们还是快些回岸上去吧。”

南琼霜见他拿起了船竿,吓了一跳,急忙去抢:“公子,我是船娘,撑舟乃是我分内之事,怎么好由公子……”

顾止却只是笑,避过了她去接船竿的手,自然而然地将竿入水,拨了起来。

“既然有男子在场,这种事,怎么好由姑娘做。”

月光下,他笑得坦荡阔朗。

南琼霜却无来由地想,他当真好似一块玉。

“我今日下山买些药,不想有人欲取我性命,被我发现。我一路追,追到湖边,那刺客走投无路,于是劫了姑娘为质。说起来,一切全由顾某而起,容我向姑娘道个歉。”

桨声灯影里,船在墨色的水里缓缓地滑。

南琼霜撑腮看着水面。

灯火一盏一盏地过,卷着花片的江水一波一波地涌向船身。

玲珑光影里,他英俊得太过分,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到岸了,姑娘小心。”

顾止一只脚踏在船头,一只手伸向她,怕她脚一滑跌了。

她赧然垂首,生怕他发觉她绯红的耳垂。

上了岸,顾止最后护着她走了一段,终于停在长街尽头,身后是无尽的茫茫灯海。

他笑:“既然姑娘就在此居住,顾某也不便再送,免得人家见了,说姑娘的闲话。”

“嗯。”她绞着帕子应了声。

转身,进了身侧的巷子。

顾止的身影在巷子口候了片刻,等到她的身影完全隐入巷内的阴影中,他也抬步,重新进了人海。

南琼霜的步子却停在阴影处。

见顾止走了,她拿帕子将眼角泪珠点去,面无表情地,将手帕一抖,收入袖中。

身侧已经多了一个泛着潮湿水气的身影。

她连看也没多看,抬步往黑暗的巷子深处走去。

“难为你喝了不少水又爬出来。”她轻笑,揶揄里是满不在乎,“方才演心动,演得像不像?”

雾刀咯咯地笑,随在她身侧:“像,你向来的拿手好戏。”

“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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