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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小说:

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作者:

雪明媚

分类:

现代言情

顾止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心爱之人的剑下。

天山含雪峰兰阁禁地内,月照半山。

死寂的月光下,南琼霜脸色苍白如雪,缓缓松开五指,漠然看着他倒下去。

那双惯是温软笑意的眼睛,悲而狠,决绝又寒凉。

看着他那双失了神依然漂亮得惊人的眼睛,她模模糊糊想起来。

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

对面山崖幽暗,夜里山雾弥漫,看不清对面山崖的情况。

天山派兰阁禁地建在一座孤峰上。这孤峰高逾千尺,窄而细,如一柄直捅入夜空的匕首,与左右两侧群山,各以三根粗铁链相连接。

平日里天山派的人出入禁地,只从这六根铁链上走。如今夜雾太大,不仅看不清,铁链上又尽是霜露,南琼霜想了想,在山崖边停下来。

她的绝技,在容貌和手腕,不在武功。贸然冲上铁索,八成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看回那掩着帘子的兰阁内,发觉自己心情还算平静,只是细细地发着抖。

反正人不死也是重伤,放一晚上,肯定也死透了。她镇定地想,在这多等一会,等到天亮,也不耽搁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在山崖尽头拴着铁链的巨木桩旁蹲下来。

这向下一蹲,腰间一个东西硬硬的,卡了她一下。

她拿出来。清冷月色下,是一块花纹繁复的玉牌,条条纹路流淌着光泽,写着“镇山玉牌”四个大字。

玉牌触手温热,她手一抖。按理来说,该是她刚才将它放在怀里的缘故,可是她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这块玉牌,是从顾止胸前摘下来的。

那时他微微抖着,捧着她的脸,轻轻气喘着,吮她的唇。她仰着头,顺水推舟地被他打横放在兰阁简易的塌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呼吸着他的气息,口里一丝甜腻腻的血腥味,混混沌沌睁开眼,看见窗外冷彻月色。

她都有些不知所以了。

他吻过了她的唇,又从发顶细细吻起。她的额头,眉眼,耳廓,鼻尖。再到了领口的时候,她觉得这样不行,全身要烧化了,连理智都化得一塌糊涂。

所以她轻推起他,一根食指点在他唇间,呢喃道,“怀瑾。”怀瑾是他的字。

青年睁开眼,俊雅温润得像一尊脂玉雕像,“怎么?”

“当真不会有人来么?”

“不会。”顾止一笑,“禁地一年都没几人来。要来此处一趟,得层层审批,即便是山内长老,最终也得由父亲点头。何况夜里,除非当真练得好的,根本想来也来不了。”

他的轮廓在月色里镀上一圈光芒,衬得人好看极了。她抚着他的脸,笑:

“那你怎么带我来?”

顾止笑起来,低下头去顶她的额头,又蹭着她眉毛,“皎皎,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明知故问。”

她也跟着笑起来。

“我说要来就带我来,你不怕明日你爹爹罚你?”

“皎皎……”他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眉眼温柔得要溺毙人,语气却很无奈,“你怕我被罚,就不该磨我……我哪禁得住。”

她真是哑然失笑了。

顾止不语,只是低下头去,从领口往下,用柔软的唇,一寸寸,珍而重之地覆盖下去。

他未曾见过之处,新鲜的未曾涉足的土地,芬芳温软如牛乳,美丽柔软得让人心颤。

他向来谦让无私,唯独对她,有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占有欲。

这里,吻一下,是他的;那里,吻一下,也是他的;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他的。

都是他的才好。

南琼霜浑身要烧起来了,只能一只手腕搭在额上,喘息着,汗涔涔地任钝刀子割。

他也随手将衣裳褪去了,突然含糊地“咦”了一声,“皎皎,你这里有颗痣。”

她哪里有痣,她当然知道。

只是那地方……

朱砂色的痣,太甜又太扎眼,长在那个位置,诱惑又招摇,好像一点鹤顶红。

他闭上眼,唇覆上去,深深吸吮着,反复摩挲,竟真觉得甜丝丝的。

南琼霜倒吸一口气,咬住嘴巴。

忽而窗子里吹进一阵山风。她身上汗湿得不行,风一吹,整个人冷透了,往他怀里倚去:

“好冷。怀瑾,关窗——”

顾止刮去她鼻尖的汗,在她鼻尖上轻啄了下,探身起来去关窗。

这一探身,她鼻梁结结实实被什么砸了一下,捂着鼻子,“砸到我了——”一看,是他整日贴身挂在胸膛的……镇山玉牌。

她如被人兜头一盆冰水浇下,从头皮冷到脚趾,冷到骨头缝里。

镇山玉牌,看见了就不能装没看见。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愿不愿意看见那玉牌。可是看见了,她要求自己必须高兴。

南琼霜告诫自己,你为了什么来的,费了多少心思,你自己知道。

镇山玉牌难以下手,即便他们订了婚,日后她有许许多多这样同他贴身的机会,如今日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还是少。

禁地之境,太适合下手了。

箭在弦上,早搭了几百年。

今日,不得不发。

*

她看着镇山玉牌出神。

还温热的,是他的体温吗?

她胸口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不敢看也不敢拿了,急急收回袖中。

她在月下,在将她吹透了冻得发抖的山风中,站了不知多久。木木地也没有什么心思,以为自己流了泪,很警觉地抹了一把。什么也没有,如释重负地放下手。

她根本没有爱上他。南琼霜很镇静地想,她们这一行的,逢场作戏惯了,什么人没见过,又何曾对哪个有情。

有情,就是自己的死期。

她被吹得直哆嗦,却情愿身上再冷一点。像是身体上痛苦些,心里就能畅快些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抱着自己放空,却隐约好像看见,那垂着帘子的兰阁里,有什么动了一下。

南琼霜全身汗毛倒竖,霍地站起身来,定定盯着那帘子遮掩着的房间。

又没有动静了。

是她的错觉吗?

南琼霜偏了偏头。刺客是最应该相信自己直觉和余光的人。

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起,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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