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渺今天一整天都没从房间里出来,一开始是辜炀在往房间里送冰,正午时分,叶湫从房间出来,接替了辜炀的活。
叶湫毫不留情赶他走,辜炀听见了也全当没听到,走是不可能走的,辜炀就抱臂站在宋渺的房间门口。
叶湫拧着眉看他,语气里满是戒备:“你还要干什么?”
辜炀被胡子遮掩的脸上应该是在笑:“我帮你给宋渺护法。”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湫就更不可能让他在宋渺房门外了。
谁知道他是真的要护法还是要杀人,当然,也可能是用这种方式刺激他,然后让自己把他带在身边。
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叶湫现在还看不透这个人,把他带在自己身边,远好过留在身体还没恢复的宋渺身边。
但是他这话也确确实实是提醒,此刻的确不能让宋渺一人在。
去找酆竟遥帮忙还是找鸣钰?
叶湫还没想出来结果,另外一间房门被推开,范幸和谢无为宿醉刚醒,胃里火烧一般,正想去找些吃的来暖暖胃。
护法的人,这不就来了嘛!
叶湫把给宋渺护法的重任交给两位少侠,两位少侠义不容辞,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在门前,黄豆子十分机灵地坐在两人中间。
这个组合,略诡异却让人很安心
谢无为拍熊保证:“叶大哥放心。”
范幸眼神坚定:“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叶湫:“……倒也是不用这么正式。”
两个人搬冰块自然比一个人快,叶湫和辜炀一路上避开人,冰块源源不断地提供给宋渺。
明日就是大婚,今日进出鸣鹿山庄的客人却依旧不见少,这些人无一不是喜气洋洋。
但是这些笑脸之下,是什么样的心思吗,就天知地知,他们自己知道了。
宋渺一直到晚上也没能出门,体内真气运作,四周充足的寒气让他沸腾的真气逐渐安定下来,也让他的心感受到久违的安宁。
今夜月朗星稀,入夜没多久,就有雷声滚动。
宋渺还在打坐,房间的冰块已经足够他今夜使用,院子里,几位只知道彼此名字的几位少侠围着石桌吃饭。
谢无为:“好好的,怎么打雷了?要下雨了吗?咱们进屋吃饭吧!”
范幸:“咱们真的不管宋大哥吗?他不饿吗?”
谢无为:“叶大哥,宋大哥这是怎么了?是和谁比武受伤了吗?”
叶湫抿一口酒:“旧伤,无碍。”
酆竟遥盯着星空看了许久,酒是叶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烧刀子,喝起来没有醉寒霜那么烈。
“今日,是惊蛰。”
谢无为:“惊蛰啊!那打雷就不奇怪了。”
范幸:“惊蛰以后,蛇虫鼠蚁就要醒来了。”
真气在身体里完成最后一个循环,宋渺缓缓睁开眼睛。
今日用了冰,往后去他的功力就是一天更比一天弱,如果不回到山上去,他会死在今年冬天。
院子里谢无为和范幸的声音一直在不间断的传进来,偶尔有叶湫亦或者酆竟遥的声音。
渐渐的,人声散了,夜安静起来,没一会儿,一声惊雷之后,惊蛰这天的雨终于没有失职,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雨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停了,二月初七,宜嫁娶。
宋渺走出院子,所到之处都是明亮的红绸,酆竟遥也紧跟着出来,站在他旁边说:“人家成亲,你穿得红红火火这么喜庆干什么?”
宋渺现在和前几日完全没有什么两样,压根看不出来前天晚上哇哇吐血的样子。
他略抬起下巴侧头看着酆竟遥,眼尾上挑:“不然呢?我一身白衣,披麻戴孝?”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依旧是月白色的叶湫:“……”
宋渺说完就甩着袖子离开,酆竟遥被呛反而心情很好:“你干嘛去?”
“在鸣鹿山庄转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提前给你选块墓地。”
酆竟遥:“那感情好啊,也不用麻烦你帮我选了,等我和鸣钰成了亲,死了以后就是埋在鸣鹿山庄的祖坟里,诶,多谢你的祝福了!”
宋渺:“等我好和三哥哥成了亲,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喊上一句义父,我也能勉为其难让你进祖坟。”
叶湫听不下去了:“人家办喜事,你们俩拌嘴也有个忌讳,一句一个祖坟的!”
宋渺好奇道:“咦,你什么时候忌讳这些了?”
叶湫伸手弹宋渺一个脑瓜崩,没说为什么:“说话注意点!”
宋渺揉着脑门,脑门很疼,但不能他一个人疼,趁着酆竟遥在笑他的功夫,伸手,弹!
宋渺在鸣鹿山庄漫无目的的转着,酆竟遥寸步不离跟着他,结果宋渺就是把山庄转了一圈,就回到竹苑。
此刻才过正午,宋渺也不吃饭,回房间就开始睡午觉。
陆琪儿早就住进了鸣鹿山庄,但是大婚接亲的仪式不能省略,只好在鸣鹿山庄偏僻的一个小院子暂时安顿新娘。
成婚当天,从八抬大轿把新娘从山庄抬出来,吹吹打打转上一圈,再从山庄大门抬进去。
今日对于新婚的鸣二公子来说是度日如年,巴不得太阳赶紧往西边挪挪,好让他赶紧接媳妇进门,可对于宋渺他们只不过是一觉的功夫。
轿子从鸣鹿山庄抬出去,吹打的喜庆乐声盖过了人群的议论声,天色逐渐昏暗,离开鸣鹿山庄的轿子却迟迟没有回来。
宋渺这一觉睡了很久,等醒来了的时候,鸣鹿山庄起了浓雾。
叶湫他们都不在,竹苑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宋渺推开门,雾浓的不正常,一臂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宋渺有一瞬间的失神,恍若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梦境。
大婚,白雾,死一般的寂静。
索性他很习惯这种孤独的寂静,宋渺按照记忆走出竹苑,向着原本应该正在热闹举行婚礼的方向走去。
红绸缎在浓雾中飘起来特别醒目,穿过层层浓雾,周围逐渐有了人声。
最外围是小声议论,隐约听到是在说什么新娘、吉时什么的。
宋渺随便听了一耳朵,并未往心里去。
他这一觉睡得有点久,现在雾气厚重,天光昏暗,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了。
又往里走,大堂之上没有热闹祝福的声音。
宋渺正要找人问怎么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宁静。
鸣鹿山庄的弟子摔进厅内,声音沙哑颤抖,听得出他的慌乱和恐惧:“庄主!我们的花轿失踪了!”
“什么!”反应最大的是鸣钰,他此刻正在堂上等待。
鸣珏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带着新娘子离开了山庄,依照之前的安排,此刻鸣珏应该已经带着新娘子拜完天地了!
他们左等右等等不来鸣珏和陆琪儿,鸣钰已经派出不少弟子去找,没想到,只有这一个弟子回来,还带着这样出人意料的消息。
鸣柏阳的声音浑厚,很是镇定:“怎么回事?”
“庄主!我们走到山下,突然起了雾,然后……然后花轿和我们的人,都丢了!”
宋渺身后的议论声停了一瞬,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质疑声。
宋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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