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谎言说多了就会成真。
前几日范露西拒绝尤观柏来接放学时,随口编造了老教授会拖堂的理由。
谁承想到了周五,这个借口竟一语成谶,她被实打实地拖了半个多钟头。
当老教授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下课”,她急急忙忙离开学校,又堵在晚高峰车流里,被迫急急忙忙赶到尤观柏很喜欢的那家经常需要排队的法式甜品店,结果被店员告知巧克力口味的蛋糕已经卖完。
不愿空手而归,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尤观柏第二喜欢的香草口味——
最后再急急忙忙地回到家里。
所幸,对着宿舍温存时承诺会早点回来却食言的范露西,以及精美方盒中,并非期待口味的雪白慕斯蛋糕,尤观柏没有生气。
他甚至心情颇好地用银勺挖出蛋糕中心被金黄色车厘子点缀的部分,哼着歌喂到范露西嘴里,柔情似水地询问道:“宝宝,明天你应该不回学校复习吧?阿雪说,要请我们吃饭。”
“嗯?”
范露西的嘴被蛋糕塞满,仅能发出模糊的鼻音。
瞧着她如同囤物仓鼠般鼓起的腮帮,尤观柏轻笑一声,弯下腰,用指腹替她揩去唇角溢出的奶油,动作怜爱又蜜意:“就是周奉雪啊,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发小——上次你在我公司见过的。”
范露西当然不会不记得“阿雪”是谁。
毕竟对方有着太过惊艳的相貌。
但比相貌更叫难忘的,是那双望向她时,墨玉似的,嵌着寒意的眼睛。
范露西无法确定那寒意是独独针对她,抑或他本性便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因着从小到大的经历,对恶意向来敏锐的直觉提醒着她:周奉雪多半不喜欢自己。
不重要之人的冷脸,她才懒得贴。
范露西慢慢咀嚼着蛋糕,花了超过正常一倍的时间将它咽下去。而后看向尤观柏,用不经意的语气试探:“老公,你平时和朋友的那些聚会,不都不带我去嘛?
“你说过的,里面的人大多数路子野,怕我被带坏。”
就着范露西用过的勺子,尤观柏也舀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他顺势在对面坐下,满足地半眯起眼,两条比例优越的长腿在桌下随意伸展,脚尖几乎要碰到范露西的毛绒拖鞋。
“阿雪不一样。”
他轻快地补充道,“他的性格正直到有些龟毛,带你去见他,我很放心。”
“……”
说不定就是因为正直到有些龟毛。
他才会不待见我。
范露西在心底无声反驳。
她不是那么乐意的情绪,很快被尤观柏探知。
他才独自坐了不到三十秒,又站起身,像离开桉树就会死的树袋熊一样,凑到范露西身边来:
“怎么了,老婆,你不想去吗?”
“不是不想啦……”
被青年散发着岩兰草香气的怀抱笼罩,范露西咬住下唇纠结几秒,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我和你本来各方面就差得比较多,你也说了阿雪是正直的个性……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误解我,觉得我别有目的、配不上你之类的……而且,那天在你办公室,他好像对我,也不是很待见的样子。”
范露西的话,叫尤观柏又想起周奉雪破例进行过好几次的忠告。
但他既然答应了陪他玩检验“女友真心”的游戏,又主动开口邀请他们两个吃饭——就说明了也在试图寻找一些契机,改变内心对于范露西的偏见。
为了不让范露西多想,尤观柏最终选择隐瞒好友表达质疑的部分。
他揽住范露西的肩膀,同她额头抵着额头,在那充斥着蛋糕甜香的唇面落下一吻:
“怎么会呢老婆,阿雪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喜欢的人,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
话都这么说了,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范露西也只好拿出比平时出去约会更郑重的架势对待。
下午不到三点,预约加急的化妆师团队便准时上门,开始替她做造型。
“哇,宝宝,这么隆重?”
尤观柏的身上仍套着宽松的居家服,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不远处,看化妆师和他的两个助理前前后后,忙上忙下,把范露西素颜已是十分清纯动人的眉眼,一点一点描上明媚的颜色。
看着看着,他又吃起微妙的醋,将头一偏道:“跟我约会,都没见你这么费心打扮过。”
范露西正配合化妆师仰头画眼线,闻言,眼波从镜中斜睨过来,似娇似嗔地抱怨:
“老婆漂亮,带出去最有面子的不还是你尤大少爷?”
“那倒也是。”
尤观柏被这话取悦,朗笑起来,不顾范露西躲闪,凑过去亲了亲她刚上完底妆的脸。
*
近三个小时的妆发结束,再望向镜中,范露西自觉无懈可击。
又在路上堵车花费十五分钟,两人终于赶在傍晚六点整,踏入那家位于顶层的穹顶餐厅包间。
装潢典雅的环境,安静到能听到鞋底踩过,压倒地毯绒毛的摩擦声。
周奉雪早已端坐主位,身着铅灰色的三件式西装。
背后玻璃穹顶之外的城市灯火,为他冷艳的面孔覆上一层冰雪消融似的暖色。
“又见面啦,阿雪。”
范露西对他扬起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热情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周奉雪闻声,目光从酒杯上抬起,在她脸上停留不足一秒,又淡然移开。
只微微颔首:“范小姐。”
又又又一次品尝到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范露西神情不变,握着手包的指尖却在悄然用力。不过刹那,她又若无其事侧过头去,对替她拉开椅子的侍应生展露亲切笑意:“麻烦你啦~”
她挨着尤观柏坐下,裙摆堪堪触及椅身,便听见周奉雪开口:“今晚的菜单我已提前安排好,都是这家餐厅的知名特色菜,不少食材是下午刚刚空运过来的,希望你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你请客,你安排。”
尤观柏浑不在意,将脱下的外套递给侍应生,随口问,“不过菜里没放辣椒吧?你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我可不确定你还记不记得我辣椒过敏。”
“当然。”
周奉雪面不改色,“九岁那年,你误食辣椒籽呼吸困难进医院,还是我打的120。”
他的态度平淡,与同范露西打招呼时别无二致,唯有眼底闪过的一丝温情,泄露了细微的差别。
范露西不动声色收回观察的眼神,重新看向尤观柏,见他同样如此——
目光里充斥着对于友人的信赖、轻松和亲近。
的确是交情匪浅。
范露西心底的弦顿时绷得更紧。
他们是朋友,了解彼此的喜好,可她和周奉雪不是。
今天的餐点又强调正宗法式,其中少不了生肉生鱼。
范露西正犹豫要不要在上菜前,提前知会一声自己的喜恶,那边正与尤观柏闲聊的周奉雪却像脑后长眼般倏然转过脸:“范小姐放心,有关你忌口的东西,阿柏跟我提起过,都已避开。”
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反倒是尤观柏的反应略显夸张:“什么,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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