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君心想:信你才见鬼了。
不过他才不会对着封嶙发脾气呢。莺君倒是琢磨琢磨,他那里平日清净的很,并非紧要衙门,封嶙去了便去了。
封相不还说,让他好好照顾封嶙么。
“行。”莺君点点头,打趣道:“那今日就全靠阿嶙帮忙了。”
封嶙生怕莺君反悔似的,飞快跳上了车。莺君嗤笑一声,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坐在封嶙旁边,趁最后的机会眯了一会儿。
他轻靠在封嶙肩膀上,呼吸声轻缓,眼睫一颤一颤的。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封嶙大气都不敢出。
愣了半晌,他才伸手挡在莺君面前,怕莺君被阳光刺到眼睛。
马车到衙门,小清请两人下车,封嶙还呆呆的保持着替莺君遮阳的姿势。
“封公子?”小清低声道。
“哦哦。”封嶙回过神来,正思考要不要把莺君抱下车,就见莺君醒来,灵活的从他身上绕过去了。
“进去吧。”莺君招招手。
莺君在户部奉职。
如今户部尚书空缺,最高长官为左右侍郎两人,下辖四部。莺君所在金部,有主事两名,并有处理公务的五名流外官,主要负责宫中采购支出之事。
衙门不大,各部彼此相连接。现在时辰还早,长官们都没来,莺君便带着封嶙径直去了金部。
另一名主事名叫张泽,五十余岁,盛京人。他比莺君早一步到衙门,正在慢悠悠泡茶喝。
“哎呀呀,这不是宋大人?”他抬头看到莺君,连忙乐呵呵迎上来:“我想着你告假,今日还来不了呢。”
“张大人。”莺君叹口气:“这不病刚好,就赶过来了嘛。”
“病中不忘公事,在下佩服。”张泽一拱手,疑惑指向封嶙:“这位小友是——”
“封嶙,公主府亲勋翊卫郎将。”莺君介绍道:“封相次子。”
“哎呦哎呦,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张泽连忙过去与封嶙寒暄一番,又道:“您可是有什么公事,老朽替您……”
“无碍,他只来替公主府对账。”莺君笑道:“倒是忘了说,今日两位侍郎大人在罢?”
莺君一打岔,张泽便不再缠着封嶙。
他道:“孙侍郎孙子百日宴,今日告假了;齐侍郎该是要来的。”
莺君微不可见的蹙眉。
如今太子党与公主党正争得激烈,各个衙门也难免牵扯其中。户部两位侍郎,便分属于不同阵营。
孙侍郎与宋有福相熟,平日对莺君多有照顾。至于齐侍郎……他是齐克污的亲叔叔。
既然孙侍郎告假回家,那么强令莺君来衙门的,就只能是齐侍郎了。
恐怕事情不妙。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无什么办法。莺君到自己堂中坐下,便有衙役送来今日政事。封嶙也跟在后面进来,满眼好奇。
莺君微微一笑:“在此处当差,便要会算账。”
他随手翻开一页账本,将笔递给封嶙。
来吧,你一定能帮上忙的。
封嶙只往账本上扫了一眼,看到密密麻麻如蚁穴般的数字,只觉头大如斗,连忙后退两步。
他乖乖坐在莺君旁边,目光飘忽向远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莺君早知如此,也难免忍俊不禁。他收回笔,从柜子上抽出本志怪杂谈塞给封嶙:“你先看点闲书,等我忙完公事再陪你。”
“好。”封嶙接过书,呆呆坐在一边。
其实他也不喜欢看书,表面上书册摊开了,实际却悄悄盯着莺君。
莺君一手飞快打着算盘,一手记录下些数字。从侧面看他睫毛很长,耳边碎发也轻飘飘垂下来,在清晨日光中一晃一晃。
莺君好漂亮啊。
封嶙想。
只不过,他呆坐在这里实在是太没用了。看了一会儿书,封嶙便悄悄溜了出去。
莺君示意小清跟上去,便继续埋头于公务。
不一会儿,莺君便听到了同僚们吵吵闹闹的赞叹之声。
“这是怎么了?”莺君刚放下笔,就见封嶙捧着一碗酥山进来,小心翼翼摆在莺君面前。小清跟着进来,笑道:“封公子请大伙吃酥山呢。”
冰凉凉的酥山冒着寒气,用鲜牛乳堆成雪白的小山,上面装点着时令干果鲜花,芳香扑鼻。连盛酥山的碗都是点染花卉纹样的细腻白瓷。
八方斋的酥山,盛京最时兴的点心,一碗便要百文钱。
封嶙不仅买给莺君,连张泽,带衙门中的流外官人人有份,自然引起大伙欢呼。
“我在这里帮不上忙,但看大伙儿公务繁忙,便弄了点解乏的东西来。这两天热起来了,吃点酥山最舒服。”封嶙递给莺君一柄银勺:“快尝尝。”
莺君暗暗赞叹于相府有钱,舀起一勺酥山放入口中,冰冰凉凉带着牛乳的清甜,还有微微花香气。他第二勺直接递到封嶙嘴边。
!他和莺君吃同一碗酥山!
封嶙瞬间害羞。
他就着莺君的手,小心翼翼将酥山吃掉,脸颊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脖颈。
两人还没将酥山分完,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通传后,一名小太监叩门进来,向莺君拱手道:“见过宋大人,奴来领下个月各宫月奉。”
他递上一本册子,上面写着各宫月奉绢帛、银钱等物。莺君这里批了,才能去仓库支取。
“太后刚刚在宫中倡行节俭,”莺君随手翻了翻册子:“怎么下月月奉反倒多了?”
”宋大人,是静婕妤即将临盆,所以宫中准备的各色物什多了,月俸才超支。”小太监怯生生道。
莺君眯起眼眸,像一只警惕的猫。
“他在撒谎。”封嶙小声在他耳边道。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莺君微微看向封嶙。
他自然知道这小太监在撒谎——但封嶙如何知道的?
“是么?”莺君翻开一页,手指在上面轻点:“静婕妤从来不喜穿云锦,偏偏要在下个月穿?她更不喜香料,却在临盆前要求采买十几种香?”
莺君听着温温柔柔的,小太监却吓得一缩头。
“是哪个主子要,打听清楚再来找我。”莺君冷眼扫过去:“莫要以为扯静婕妤的大旗,我这里便什么都批了。”
静婕妤便是莺君长姐。
不知多少次,总有人想借静婕妤需要的名义,从莺君这里多讨些份例外的银子来。
莺君将账本扔回去,被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接住:“宋大人息怒,记住了,记住了。”
他踉踉跄跄往外走,到门口时却差点撞在张泽肩上,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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