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发生的怪事现如今也不再需要保密了。
“仙仙做的事确实有失考虑,不过她从小就这样,聪明又较真。”白浪涛轻轻叹了口气,倒是并没有对自家祖坟被挖表达太大的负面情绪,只是慢悠悠地晃了晃头,“至少半夜挖的话处理后事的时间也更多点,可惜她眼睛不太好,是随了我吗?”
她这话说得像是真的在为白云仙提建议,成香五看了眼这说着说着又发散起思维的老人,一时也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听说是白云天打的她。”她说着,又问道,“你不打吗?”
“哪里舍得哦。”白浪涛像模像样地摆了摆手,“而且也打不动,这年龄岁数还是看点热闹得了,仙仙腿脚可利索,还不听话,难打得很。”
这话说得白云仙像是个满山窜的野猴,成香五对这评价没话讲,换了个她要问的问题开口,“那你们家祠堂关闭和三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有关吗?”
“有关啊。”白浪涛点头,“小崧提议我们相信科学,于是我们就杜绝封建迷信了。”
“…好吧。”成香五说。
“你真信啦?”白浪涛看向成香五。
“其实也没。”成香五想了想前因后果,“而且你们杜绝了也没用吧。”
若是主观不信就有用,那现在的森湖市倒也该和平多了。
“哈哈哈!”白浪涛笑了,“你这孩子说话真难听!”
“…这样。”成香五不打算道歉。
“这事确实得从祠堂里头说起,我们家那祠堂呀,原先供奉的是森湖中的仙人,没个大名,大家就叫它湖中仙。”白浪涛有条有理地慢言道,“湖中仙呀,是住在湖底的大仙人,仙人长生不死,仙人心怀天地,仙音如山脉振动般嘹亮,仙体如海中巨兽般宽广。森湖本有条流通外界的河,有人说那河通向大海,仙人是渡河而来的,也来自大海。可惜呀,我们姐妹俩都没来得及渡河离开,那河就枯了。”
她的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字都要在舌尖碾磨几遍再吐出来,于是话说出口已经不再包含原来裹挟着的情感了,只剩下喉间沙哑的气音。
“我去过那养殖场了。”成香五说,“也看见了现在的森湖。”
“感觉怎么样?”白浪涛慢悠悠地问。
“很脏。”成香五如实说。
闻言,白浪涛抬起手拍了下成香五的头,啪得一声力道挺大,见她不躲,就也笑了,“湖中仙保佑不了我们的,也保佑不了那些摆渡人,更保佑不了森湖,它连自己都保佑不了喽。”
确实如此,“这和你们家的事有什么关系?”成香五问。
“一开始是没关系的。”白浪涛说道,“你知道当初那件事难搞得很,但那些人确实有点手段,其中一个西洋的传教士在夜里用镜子照出了倒吊着正趴在一个下人身上的影子,那场景,啧啧啧。”
“趴在人身上的影子。”成香五重复,这听上去像个恐怖故事里的场景。
“看起来就是这样了,影子见人多就跑了,那洋人追着影子去了祠堂,其它人把即将动手割自己脑袋的下人定住,处理好手脚后打了药,小崧给解剖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看的,最后说是心脏连着脑子出了问题。”白浪涛语气啧啧称奇,“那时候哪有x光和ct呀,村子里的精神病要么刺一下脑子要么干脆就放着等死,但也没见过那么着急去死的。”
许是单只腿撑久了不舒服,她换了条腿支着,“另一边,那洋人给我们说是祠堂里的雕像有问题。”
“湖中仙的雕像。”成香五说。
“是了,不过与形象没关系,有关系的是材料。”白浪涛拍了拍身边的石猴,“那石材是勘探队的人从矿洞里带出来的,最大的一块被带回家,找工匠做成了神像,摆在那祠堂供着。其余几块小的也是,总之到处都是。”
“…这个也是?”成香五问。
“要不要猜猜看?”白浪涛问道,“猜对了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好了,哈哈哈!”
成香五不想要,摇了摇头。
“总之后来,我们根据那西洋人的建议把那石头送了回去,结果引起了地震不说,还引来了上面的人。”白浪涛说着,慢悠悠地点了点头,“随后的事情你也该听仙仙说了一些了,成崧开始研究什么什么反射,谁听得懂哦,就知道她老跑去那养殖场取材,一来二去就和你爸看对眼了。后来她说想以琥珀为灵感给那玩意整个笼子,我们也不懂啊,就在森湖大酒楼那开了个实验室给她用,顺便拿客人们练练手。”
听着听着,成香五问道,“我听说我爸是被赶出去的,那养殖场不让她们俩在一起吗?”
“倒也没那么死板啦。”白浪涛摆摆手,“那西洋人从地震过后好像就疯了,有天从病房里跑出来说要净化什么什么的要对你妈动手,就被你爸给杀了,啧啧啧,尸体应该是被丢进森湖里边去了。”
她这话说得随意,先前的那些也是,像是个普通的老人在给小辈讲述自己年轻时的冒险故事,成香五也听得随意,她听着这些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觉得挺新鲜,比自己记忆里那些画面新鲜。
“后来那蜡就被研究出来了。”成香五说。
“用上了。”白浪涛点头。
“然后我爸妈就去开饭店。”成香五说。
“对啊。”白浪涛感慨,“我们都没想到,她真的那么想当一个厨师。”
“然后继续拿那玩意当招牌菜。”成香五说。
“很偷懒吧?”白浪涛哼笑一声,“她倒是一直在研究那玩意。”
“还挺受欢迎的。”成香五笑了。
“…是啊。”白浪涛说,“然后你就出生了。你知道吗?是先有了你的名字,才有了五香楼,但听上去却是反过来的对吧?按你妈家里的规矩你本该叫成馥,香复,但成崧说讨厌这不好取小名的名字,就改成了更简单的。”
“…还有这回事。”成香五喃喃自语。
二十八年前,成崧与杜轲的孩子出生了,好像是为了纪念些什么,她被取名叫成香五。
但是啊,名字里所蕴含的寓意,写下时是否好看,是否在纪念什么,这些都是与被命名者无关的。她在未出生之前就被赋予了这个名字,那这些种种,便都是赋予者需要一直一直操心的东西。
成崧选择了一个更为简单,更朗朗上口的名字作为自己孩子的称呼,那么她便该一直呼唤这名字直到成香五自己对此感到不满或厌倦,一直看顾成香五的命运直到她自己与父母道别,但现在,她们彼此都失去了这一权利。
有风吹过山林,又盘旋于石庭间,那角落里有一座石雕长得像把矗立在地面上的锯子,风又绕过那坑坑洼洼的锯面,带起悠长的呼声,像谁的叹息。
“你听上去像个好人,但说真的你很可疑。”成香五看向那莫名总笑着的人问,“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是什么让你这样想的呀?”白浪涛似是苦恼一般皱起眉,皱纹流动起来替她本人刻画悲伤。
“…暂时找不出。”成香五想了想,目前这人除了态度以外确实没有可以证明她可疑的证据。话虽如此,她还有个重要的问题要问,“我妈的想法是一回事,你作为老板,对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想法吗?”
“十三年前,那把火几乎要把它烧死了。”白浪涛定定地看向成香五说,“要是你能在生日上再点一把火的话,我相信它很难再苟活下去。”
这话说的倒是正义。
“要是我做不到呢?”成香五问,“听说那个火很难点来着。”
“…那就算了。”白浪涛豁达地笑了,本就笑意满分的嘴角再弯一分,“先试试看吧,到时候如果失败,就当白家收不到这份生日礼物好了。”
“…说起你的生日。”成香五问道,“那市长说你——”
“小成。”白浪涛打断道,又打趣似的问,“你喜欢那顾晚秋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成香五一顿,在这人的目光下思索片刻还是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我并不讨厌她。”
“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白浪涛似是无意般说道,“如果你在乎她的话就最好多考虑考虑这件事吧。”
“…为什么这么说?”成香五问道。
“那蜡交给她,是为了在本地人睡觉时控制那玩意的行动范围,但这样做终究只是在拖延时间。”白浪涛说,“而且那东西有毒,人用久了总会死的。”
直到离开那石林,成香五都还在回忆白浪涛说话时的神情,她从未与一位老人这样相坐而谈,不知这样的谈论方式是否正常,也不清楚自己感受到的那种违和感是否只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白浪涛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对她的问题不感兴趣,也可能是对她不感兴趣。
如果是后者那就再好不过了,成香五这样想着,摸出手机想给顾晚秋打电话,但信号还是不存在,她便收起手机准备先回白云仙的屋子,却差点在出石路时撞上一个人。
“诶!”她连忙往一旁靠里些,显然是没想到这半路上还能窜出一个人来。
“…抱歉。”成香五说,她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往上,也就是第三层走,这人还不是小弗。
眼前是位拢着披肩的束发青年女性,她眨眼间上下打量了眼成香五,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小路,开口道,“请问您是,去见了白董事长回来的吗?”
她的声音如青竹簌簌。
“确实是。”成香五点头,让开身后的路,“从这条路就可以过去。”说完她就准备走了。
“…请稍等。”身后那人跟了上来,“我是傅萧,可以请问您的名字吗?”
“成香五。”成香五回答,她见傅萧似乎有话想说,沿楼梯回到廊下后,便转身等对方开口。
“抱歉这样跟着你,但我来到这好几天了都没见到过白董事长本人,出于好奇才想向您打听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傅萧微微侧头看向了山上。
“你想见就从那条路走进去。”成香五说。
“…白董事长可不一定愿意见我。”傅萧微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对话者,“且我也仅仅是好奇她现在如何了,能从别人口里解些便足够,总比我去了又没话说让她觉得无聊得好。”
“她挺好的。”成香五想了想又补充道,“挺健康精神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傅萧轻轻叹了口气。
“她以前不太健康精神吗?”成香五问。
“白董事长还负责管理公司事务时是个相当有威望且严厉的人,同时还需要管理矿区事务,我们都认为她压力很大。”傅萧略侧过头,“或许退休确实能减轻很大一部分压力吧。”
“那确实。”成香五点头,谁不想早点退休。
“…我就不继续留您了。”傅萧说道,微微一笑,“那么,告辞了。”
随后她稍微点了点头,转身沿着长廊离开了。
成香五也没目送,转身去了白云仙屋门口,敲了两下门,等里头的人喊了声进便开门进去。
会客厅没人,小弗不知所踪,厅外木亭下停着白云仙的轮椅,她本人正坐在木阶上,身旁放了盘西瓜。
“坐。”她回首,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木板,成香五便也过去坐下了,地板吱呀一声,摸着倒是没有灰尘。
“那人跑去下面一层打听消息了,天赋真是不讲道理的玩意。”白云仙推了推西瓜盘,“这人到底哪来的?”
“国外来的。”成香五拿了一片,三角形的红瓜没有籽。
“…谁问你这,算了。”白云仙叹了口气,又问,“和我妈聊得怎么样?”
“还行,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成香五想了想问道,“你妈以前说话也不带‘我’吗?”
“她以前还上班的时候一句话能带四个我。”白云仙推了推眼镜,“都说了什么?”
于是成香五把她们家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家年纪最小的子辈。
“…就你这当听众的水准,我是知道为什么还要找个中介陪你见甲方了。”白云仙语带嫌弃,“这中间漏掉的东西多到故事都不连贯了你没发现?总结也不是这样总结的,这和那些没参考价值的历史档案有什么区别?说真的这段话里能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嗯。”成香五听着批评啃了一口西瓜,脆脆的。
“嗯你个头啊!”白云仙看着想拿点什么砸身旁人的脑袋,但摸来摸去只有自己的轮椅,遂作罢,“这样听来,她要做的事情倒也不是件多坏多事。”
“那你还要我帮忙不?”成香五问。
“…要。”白云仙点头,“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想办法去矿区。”成香五说,“然后去陪你妈过生日。”
“办法指什么?”白云仙问。
“…在想了。”成香五说。
“这句话我也没少听。”白云仙顿了顿,“要坐直升机的话可以找那市长。”
说起这,成香五就想起白浪涛说的事。
“怎么不说话了?”白云仙转头,“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成香五?任务中请求支援有什么,你说的时候记得把姐姐我的名头搬出来知道吗?”
“…等我出了门去问问。”成香五叹了口气。
“你们啥时候去?都定好谁会去?”白云仙问。
“尽快,顺利的话可能就明天吧。”成香五想了想,“我们两个,还有个记者。”
“也带我一个。”白云仙伸手。
“…你认真的?”成香五看了眼这人还绑着棍子的腿。
“就皮外伤而已,不至于伤筋动骨,我有数。”白云仙晃了晃自己的手,“而且说真的,你们去那总得有个身份证明才能有人放你们进去吧,看看我的脸。”
白云仙的脸上眼镜反光一闪而过。
成香五没再说什么,摸了片西瓜放这人手里了。
“算你识相吧。”白云仙满意地收回了西瓜,“我明天去找你,有消息要说知道吗?”
“行。”成香五说着站了起来,“先走了。”
“帮我把那辆推车推过来,啊算了把那个蛋糕拿给我就行,勺子在洗碗机旁边的抽屉里。”白云仙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再帮我倒杯咖啡,要冰的。”
“…行。”成香五照做。
沿廊下行,成香五在底层中央找到了小弗,她正坐在桥心亭内写着些什么,背挺得笔直,见有人来,她转过头,收起本子站起身,理了理风衣。
“走吧。”她说。
回到车上,成香五先是把白家发生的怪事说了。
“所以在前案例中,它确实是不需要辅助的转播媒介就可以直接行动,并完成狩猎。”小弗满意地又掏出记事本,“这可归类为常规个体,至少与我曾经观测到的没有不同之处。”
而不常规案例则有两位,数量上胜出。
“按照目前为止的结果,那湖中仙确实与案件无关,至少没有和那东西一样主动杀人。”成香五觉得这部分还挺不对劲的,“就因为那条鲸鱼的存在吗?”
“这确实有可以延伸的部分,或许是脑部脂肪给这位提供了反思的空间吧,在我看来它确实是更主观些,毕竟都知道给自己取名字捏外壳了。”小弗说着抬起了笔喃喃自语,“给这部分署名一下好了,白云仙小姐在其同龄人中确实算得上辛苦。”
“直接用聪明来形容更好吧。”成香五提议道。
“…那是相当狡猾的形容词,我不会贸然使用的。”小弗不满地说。
说起聪明,那些三十年前的冒险家现在都去哪了呢?
“…现在想起来,那些人之中只有那西洋人和我妈的下落是明确的。”成香五想了想又说,“至少确认是死了,剩下的那些有可能活着吗?”
如果有人还活着那就白浪涛说的话就有了可以验证的方式。
“…五香。”小弗感叹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能这么乐观呢?”
“好吧。”成香五叹了口气,把手机摸了出来,“剩下的那部分去矿区查,小白说她也要去。”
“那就让她顺便带我们去一趟白白顶层。”小弗头也不抬地说。
勉强接收到两格信号的手机瞬间振动了好几下,消息栏中有两则未接来电,时间就在不久之前,来点人是周弥,成香五一顿,下车,回拨了过去。
即使接触到新鲜空气,通讯信号依旧不太新鲜,但好在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小弥?”成香五问道,“是找我——”
“香….你…”信号实在是太差了,通话像是在打暗号,但至少周弥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太焦急,只是有些,生气?
“小弥?”成香五不确定地问,“怎么了吗?我这里信号不太好。”
“…什么…回来?”周弥问道。
“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成香五连蒙带猜地回答道。
电话挂断了,成香五愣愣地看着通讯结束界面,这是周弥第一次这样挂自己的电话。
“尽快回去吧。”她上车说道,“家那边好像出了些事。”
“要考验本地交通局的设备质量如何吗?”小弗摸上了方向盘。
车辆盘旋下山,顺地心引力逆行车守则,车速相当快。
“今晚我们再来这里一趟。”小弗说,“去第三层看看。”
“那还能有什么?”成香五疑惑。
“按理来说是该不剩什么了,所谓信仰如果过期了就该封入博物馆,但有几位工作人员宣称夜晚偶尔会看见第三层的门缝里有光。”小弗饶有兴致地说道,“不知是限定的是时间还是日期,但我这位游客总得想办法看看景点吧。”
“行吧。”成香五回答道。
待车辆行驶路段抵达信号稳定区域,成香五拨打顾晚秋的电话,铃响三声后被接起。
“你好,市长办公室。”这位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无波,像黄金一样稳定。
“是我。”成香五莫名有些紧张。
“如何,调查有进展了?”顾晚秋问。
“刚刚我们去见了白浪涛,她和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及。”成香五想了想说,“工会那边的一个人找到我,说她一直能看得见那个东西,也能控制它来洗脑其它工会成员。”
“这样,辛苦你们了。”顾晚秋顿了顿,继续问道,“控制的方式有头绪了吗?”
隔着手机,成香五也看不见这位对她们的调查进度是个什么反应,又是否满意,当然,即使是真的见了面她大概也是看不出来的。
“白浪涛说,她找我在她生日上点火就是为了彻底解决那个东西。”成香五说。
“你信了?”顾晚秋问。
成香五觉得驾驶座上传来的笑声特别莫名其妙。
“…我们会想办法验证一下。”她说,“我们在想办法去一趟那处矿井,你那边能解决一下交通问题吗?”
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你们有计划能说服我吗?”顾晚秋问。
成香五还真说不上来一个计划,她想了想说,“戴安娜说她能带路,然后小白,白云仙说她也会跟着去,能让人放我们进去,还有…”
“还有我,勘探员。”小弗自我介绍。
“还有一个勘探员。”成香五补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成香五莫名其妙就在这段时间里心虚了起来,她想了想自己能交上去的东西,又补充道,“我们觉得还是得去现场看看,不然很多东西都只能听别人说。戴安娜和我们调查的进度都差不多了,但缺少一些证据,所以,就是,所以…”
顾晚秋似乎隐约叹了口气,“…可以,明天我让小阎去市政厅接你们。”
“她?”成香五一愣。
“她有私人直升机驾驶证和高级保安师证。”顾晚秋说。
“她来接我们,那你呢?”成香五问。
“你想我去接你们?”顾晚秋问。
“…白浪涛和我说,她给你的蜡烛用久了你会死。”成香五说。
“她也和我说过。”顾晚秋说。
“那——”
“她也给了我生日宴会邀请函。”顾晚秋打断说,“这件事我有数。”
她也不解释有多少,成香五没话说了。
“那么我还有工作,有消息及时汇报,注意安全。”顾晚秋说。
“…好。”成香五说。
通话结束了。
车内安静了一段时间,汽车引擎持续低响,风速轰鸣,没人说话。
“用以招魂的蜡还差最后一部分材料,那特殊的鲸脂。”小弗没让车内安静太久,“哦先说一句,尸蜡的部分是我沟通本地葬仪屋购买的,来源不需要怀疑哦。”
要拿到这材料只有两个途径,从白浪涛手里拿,或者从杜青鱼本鱼手里拿,两边都相当困难。
“你做那玩意干啥?”成香五问。
“当然是让你练手,五香大厨。”小弗笑道,“总不能真让你当场出丑吧,那我这中介的职业素质该往哪搁?”
说着,她又冷笑一声,“而且我要证明火焰本身绝对只是光学表现形式。”
成香五没话说了。
车停小区外,副驾驶乘客下车,发现周弥的便利店门关着。
“你先去停车。”成香五说着,摸出手机给周弥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成香五问道,“小弥——”
“你到了吗?”周弥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刑侦电视剧角色口吻问道。
“在你店门口了…”成香五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电话那头好像有谁的抽泣声。
“…我们在你家门口。”周弥严肃地说。
“你们?”成香五疑惑,“你和谁?”
“…你自己回来看吧。”周弥叹息着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界面,成香五有种不好的预感,上一次这样和她说完挂电话的人还是她的接线员,本来任务都完成了结果尸体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偷走,死不见尸,委托人不认可死的这部分,导致她们连夜加班,从那以后她就开始额外注重尸体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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