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他也不认识甄宝玉。
对此他倒是深信不疑,表弟来此地也是初来乍到,便是曾经在江宁待过几日,也未必认得此人。
这甄宝玉跟他家的凤凰蛋是一路人,最是个厌恶仕途经济的,林表弟是两榜进士出身,这两个人自然没有交集。
他跌足道:“昨天我们打的那个人,是甄家的凤凰蛋甄宝玉,听说甄应嘉连夜到了此地,怕是不肯善罢甘休呢。”
林琛面露惊讶:“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江宁府吗?琏二哥确定没有弄错?”
贾琏说道:“我派小幺儿已经去打听过了,千真万确的,就是他。”
林琛一边引着贾琏往书房走,一边不在意的说道:“即便是他,又能如何?我们也没下狠手,不过就是点皮外伤,过几日就了无痕迹了,他还能把咱们俩拖出去也打一顿不成?愚弟虽然不才,也是堂堂的朝廷四品命官,便是琏二哥如今也不是白身,甄应嘉又能怎样?”
听见林琛如此说,贾琏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他说的在理,不过就是打了几拳,一些皮外伤,是什么大事?
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虽然不大,但甄应嘉必然会写信去京里告状的,等到他回了京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样一想,原本因为元春即将封妃而迫不及待赶回去的心情顿时消去了几分,脸上也带着愁容。
丫头们端上茶来,林琛从容的饮了一口,方才说道:“琏二哥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竟然满面愁容的样子,有什么事跟兄弟说说,愚弟虽不才,没准也能帮衬一二。”
贾琏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有所不知,不怕贤弟笑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愚兄也不瞒贤弟说,为兄在府中的境遇实在不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竟是个六亲不靠的。”他说着眼圈便红了。
林琛放下手中的盖碗儿,正色说道:“二哥拿我当个正经人,才会跟我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 岂有嘲笑之理?”
他面露凄然地说道:“其实我跟二哥是一样的,我是什么情形我不说,二哥也知道。只是我有个疼我的母亲,这个比二哥略强些,况且如今,我身在这里,还不知母亲在京里如何呢?”他说着便红了眼圈,眼中有泪光闪过。
贾琏颇为动容,他第一次见这个表弟,便是意态洒脱,皎皎如明月的,如今见他含泪,心下不禁有些同病相怜。
一时间竟觉得他那个老子还比安国公强一点,至少没把他丢出门去,他这个表弟可比他争气多了,运气比他还坏,遇到那么个拎不清的老子,连道理都无处可讲。
贾琏叹道:“贤弟何故如此?如今脱了那个龙潭虎穴,也未必不是好事,只不过伯母的事,确实令人挂念,愚兄虽然不才,待回京之后,必将多方打探周旋,方是你我兄弟,相交一场。”
他说的情真意切,听着竟不像是虚言。
林琛挑了挑眉,感动的说道:“二哥如此境遇,竟然肯伸出援手,愚弟当真感激不尽,无论结果如何,小弟都领二哥这个人情的,只是不知,二哥如今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吗?”
一句话又引出了贾琏的心事,既然今日推心置腹,他便也不再藏着掖着,遂直言道:“家父对我管教一向严厉,只怕甄应嘉一封信送到京里,为兄回去后便会挨一顿好打,这可如何是好?”
林琛沉默半晌,似乎十分为他忧虑,口中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二哥了,原是我想做东道,请二哥去了花舫,方才惹出这一场风波来,愚弟心下着实愧疚。”
贾琏摆着手说道:“此事与贤弟无关,是愚兄一时气性上来,惹出了祸事,断没有混赖的道理,贤弟好心做东道请我,难道还请错了不成?贤弟不必如此。”
林琛又挑了挑眉,他常常听外人传言,说这贾琏是个浪荡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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