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怕伤到周默，根本不敢碰他，他推开人，额头相抵，气息不稳，“别，别扯到了伤口。”
周默仰头啄了他的下巴，“老婆~”
谢清晏深吸一口气，瞥向周默的眼里水光潋滟，“叫老公。”
“老公。”周默从善如流，并不在这类问题上争辩。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谢清晏最近说的几次话，明显已经想起来一些，例如那天他进手术前，以及刚刚他说要喝苹果汁，谢清晏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谢清晏脸上透着红晕，闻言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
“那天在酒店醒过来的时候。”
周默愣了一下。
“也没全想起来，就是脑子里闪过很多过去的画面，也有些累，觉得这样纠缠下去没意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两人最初就是因为不够坦诚，才走到这一步。
“我那时候记忆断断续续，觉得自己并不怎么爱你，如果在一起，最后依旧只有两败俱伤的结局。”
周默扣着谢清晏的手不自觉收紧。
所以曾曼的担心是对的，谢清晏果然因为他的接触，想起了过去的事。
他们最担心的事，依旧存在。
“可是周默，”谢清晏定定地看着周默，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看到你的照片会心动，会想要触碰你的人，看到你倒在我面前，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一滴泪落在周默的眼里，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苍白的手指想抬起来给谢清晏擦泪，却因为没有力气，举到半空又垂了下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谢清晏于半空中握住周默垂下去的手，轻轻吻了下周默修长的手指，“我不要听这三个字，换一个。”
眼前的人眼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听到周默说“我爱你”。
“清晏，我爱你，每天都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但又不敢见你，怕你有危险，你母亲的担心是对的。”时至今日，周默依旧害怕谢清晏会发病，三年前的事情会重演。
谢清晏看着周默眼里满满的心疼，摇了摇头。
“周默，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不会让我发病的，对不对？”
周默抿了抿唇，他不会再伤害谢清晏了，但他还是怕。“我……”
“我跟宸姐说好了，会跟她回去做系统的检查，我妈她已经同意了。”曾曼在周默被枪击那天，就知道谢清晏都想起来了。她依旧担心谢清晏的健康问题，但她也明白这两人怕是要纠缠一辈子了。
只要谢清晏身体和精神状态没事，她也不是非要拆散两人。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跟你一起回国。”
“好。”
周默抬头，又想亲人，被谢清晏毫不留情地摁了回去。
“亲两下就行了。要是让人知道周教授刚醒，因为想亲热导致伤口蹦裂，你还有脸教书育人吗？”
被拒绝的某人，像是失落的大狗，可怜兮兮看着谢清晏。
谢清晏没忍住，轻轻啄了一下他的额头，取笑道：
“想，就快点好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干得了什么。”
……
谢清晏吩咐完陈铭安排名下产业，回头看到曾曼跟谢书庆静静喝茶，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你们没必要为了我回去，我都快三十了，能自己照顾自己。”
不需要曾曼说，谢书庆就已经瞥了他一眼。
“照顾好自己？你上次差点要了你妈的命。”
曾曼赶紧扯他衣角，让他别说了。“我跟你爸年纪也大了，这人年纪一大，就讲究个落叶归根，也不全是为了你。”
曾曼这话纯粹就是为了安慰谢清晏，怕谢清晏有思想负担。她跟谢书庆都不到六十，哪里就到了讲究落叶归根的年纪了。
她只是不能再经历一次三年前的事，她得陪着清晏，看着他幸福地生活才能安心。
谢书庆轻哼一声，握住了曾曼的手。“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为了我老婆。”
谢清晏：“……”
得，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曾曼这边的事情处理起来很快，画廊也没卖，只是找了个人打理。倒是谢书庆那边，因为产业庞大，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其实谢清晏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但他全推给了陈铭。
这段时间，许哲的妈妈一直都在这边陪着周默。
许哲本来就是谢清晏的好友，许哲的妈妈又是周默的大姨，谢清晏跟周默在一起后，两个妈妈就成了亲家。
一来二去，还处成了好朋友。
回国那天，是许哲来接的机。
曾曼没要他们送，她上车后看了一眼谢清晏，谢清晏站在周默旁边，一点没有要跟她回家的想法。
“周默需要人照顾。”
曾曼想说，给他请几个看护不就行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上次周默出车祸，她让谢清晏把周默接回去照顾，跟现在差不多的场景。
“记得明天去检查。”
曾曼走了，谢清晏跟着周默回了他们自己的家。
但站在门口，周默却迟疑了。
“要不，我们还是不进去了。”
谢清晏挑眉看他，“怕我触景伤情，发病啊？”
周默确实是这么想的。谢清晏从这里离开后，后面的事便一发不可收拾，急速往崩溃边缘滑去。
此刻，面前的门仿佛不是温暖的家，而是一张深渊巨口，会把谢清晏无情吞掉。
周默是真的怕了。
“等去宸姐那边检查完，我们再回家。”
谢清晏直接握住了门把手，“不。”
但门没有打开，周默的手盖在了他的手上面。
他抬眸看去，周默的呼吸近在咫尺，眼里的恐惧比担忧更甚。谢清晏看了他两秒，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行吧，去你那个小房子住。”
那套房子，谢清晏只去过两次。
一次是早上接周默上班，上去给人擦了次药，一次是晚上帮周默搬家。
屋子里的陈设没变，格局也很简单。
谢清晏转了一圈，挑了下眉，转头问周默。
“你不会是想跟我睡一个房间，才不肯在那边住的吧？”
之前的家里有次卧，而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书房。
周默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闷闷道：“我可以睡沙发。”
谢清晏看了眼客厅里的沙发。因为房子不大，客厅自然没有那么宽敞，只摆了一张三人沙发和一张单人的。
目测三人沙发只有一米八，周默睡在上面，估计腿都得挂在外面。
“行啊。”谢清晏笑着答应了，不管身后周默幽怨的眼神，高高兴兴去了卧室。
卧室里挺整洁，就是有些冷清。
“我帮你换新的床上用品。”周默跟着进来。
他刚弯腰，还没来得及换下床单，已经被人摁倒了。
谢清晏也没敢使劲，怕压到周默的伤口，“反正衣服也是脏的，先躺一下，一会儿再换。”
周默眼睫颤了颤，眼睛里全是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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