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庆看着他叹了口气，“开枪的人，抓到了。”
“谁！”谢清晏猛地抬头，眼睛赤红，恨不得当场就将那个枪击犯给砍了。
他没有感觉错，他之前确实被人跟踪了，除了跟踪技术进步了的周默外，还有一个便是今天开枪的人。
开枪的男人被当场抓了，据对方交代，他袭击谢清晏是因为董飞。
男人是董飞直播间榜一，董飞以为榜一是个有钱人。在对方约他见面时，他欣然同意了，还带了三个朋友一起，对方也承诺支付他们几个人的所有费用。
董飞见对方这么爽快，以为对方至少是个富二代，没想到到了这里才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给他刷的礼物，都是借贷出来的。
董飞当即甩了人准备回国，临出发前，接到了许哲这边的消息，他一听见面的人是谢清晏，当即就取消了回国的机票。
跟贷款榜一相比，自然是谢家这种饭票更重要。
那个榜一被董飞拉黑后，便以为一直说爱他的董飞离他而去，是因为谢清晏撬了墙角，于是他就想报复谢清晏。
他跟踪了谢清晏很多天，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直到今天谢清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看医生，独自一人驾车出来，他才有了下手的机会。
“我查了周默的入境记录，他来了应该有一周多了。”
谢书庆不顾曾曼的阻拦，将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谢清晏低着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痛苦到了极点。
果然是他害了周默！
“他是为我挡的枪，怪不得说要把命还给我。谁要他的命了，谁他妈要他的命了！”
“我死不死，关他屁事，谁要他为我挡枪！他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他妈同意了吗！”
谢清晏一身戾气，他恨不得冲到手术室里，将周默揪起来狠狠摇醒，问他是不是缺心眼。他跟他有关系吗，他就冲出来！
他赤红着眼，浑身的痛苦无处发泄，转身一拳打在了玻璃门上，玻璃应声而碎。
玻璃碎片扎进手里，殷红的鲜血瞬间覆盖了已经干涸的血迹。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谢清晏垂下的指尖一点点滴落。
曾曼被他这个样子吓得差点心脏骤停，流着泪求他冷静下来。
“谢清晏！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谢书庆突然开了口，语气严厉。
曾曼听到谢书庆的话，立即又来拉谢书庆，“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两句。”
“后悔悔恨有用吗？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谢清晏痛苦地看向谢书庆，“爸，我……”
“你的命是他救的，这事我们谢家不会赖。你现在去把伤口处理了，然后好好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曾曼急得又来拉他的衣角，但谢书庆不为所动。“这事你自己做主，我跟你妈不会干涉。”
谢清晏低垂着头不肯动，颇有种周默要是出不来，他要跟着流血而亡的倔强劲。
谢书庆气得不行，往他完好的那只手里塞了一瓶水，“他还要很久才能出来，你总不能先渴死，喝口水。”
谢清晏抿着唇，最后还是仰头喝了一口。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书庆接住谢清晏软倒的身体，曾曼在旁边心急如焚，“你干什么了！”
“下了点药，”谢书庆脸色也不好看，他将人抱去另一个病房，并让人去喊医生过来处理伤口。
“清晏不能再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万一周默（没出来）……，”谢书庆没说那个让人心碎的字眼，“他得疯了。”
曾曼偷偷抹了下眼泪，谢清晏那边有谢书庆守着，她得留在这边候着，万一周默这边有点事，她也可以照应到。
谢清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外面天有些暗，看样子快到晚上了。
他脑子昏昏沉沉，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他坐起身，转头看到许哲推门进来。
“阿哲？”
许哲脸色疲惫，听到他的声音，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他的床头，“你醒了？”
记忆慢慢回笼，谢清晏心口一痛。
“周默！”他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许哲死死抱住。
一见许哲这样，谢清晏脸色一片惨白，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你给让开，我要去见他！”
要不是谢清晏身上的药效还没过，许哲差点抱不住人，他将人摁在床上坐下，神色复杂道：
“放心，没死成。”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周默车祸那次，他们两在医院楼下遇见，谢清晏问他“没救活？”，他回的就是“没死成”。
许哲叹气，“在ICU，人还没醒。”
谢清晏愣愣地看着他，“真的？”
许哲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我跟我妈还有我姐都来了，现在都要早上了，你想想都过去多少小时了，他要是没救活，我会坐在这跟你说话？”
谢清晏愣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声音哽咽，“对不起。”
许哲想抽烟，但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忍住了，听到谢清晏那句“对不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非说对不起，那也该是我说对不起，董飞是我介绍给你的，要不是我，你都不认识董飞，也不会被个疯子盯上，周默也不会中枪。”
“清晏，咱们谁也不能预知未来，也没人会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你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谢清晏抿着唇不说话，隔了会儿，才哑着声音问许哲：“我现在能去看他吗？”
许哲点头，“我去找医生。”
说完他又使劲搂了搂谢清晏的肩膀。
许哲搞不懂为什么他两谈个恋爱就那么难，难道真的是冤家？他甚至希望这两人还跟以前一样见面就掐，至少不会闹出人命。
“清晏，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说句实话，我哥是真栽你身上了。不过你跟他的事，我不劝你，我也没法劝。你都已经忘了，要是因为他救你一次，就跟他复合，我觉得对你也不公平。”
谢清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隔着玻璃看到了周默。
周默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毫无血色，身上插着无数管子，只有仪器的滴滴声，显示着生命体征。
谢清晏看了会儿，最后戴着那串佛珠离开了医院。
这个城市信佛的人很少，寺庙更是没有。他开了十个小时的车，才找到一间寺庙。
顾不得香火灵不灵，进门便跪在了佛祖面前。
如周默当初那般，他只求人没事。
周默在ICU住了三天，谢清晏便在庙里求了三天。
等他接到许哲消息，从庙里赶回去的时候，周默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对着他笑，说了醒来后第一句话。
“清晏。”
气若游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谢清晏坐在病床边，听到周默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但嘴上依旧凶得很。
“逞什么能，你他妈以为你是超人吗？”
周默冰凉的手指捧着他的脸，轻轻擦过滚热的泪水，小声哄着人：“对不起，别哭了。”
“我才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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