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动静,甲板上想不安静都难。
就连史密斯小姐也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盯着倒下的人。
那人她也熟悉,就是刚被尤沉念叨过的史密斯先生。
躺在血泊中,手脚怪异地扭曲着。
“这回是真死了吗?”
希尔压低声音,流出的血都快要淌到她脚底下了。
虽然这么问不太好,但有一个史密斯太太在前面当例子,谁知道这家人会不会又在第二天复活。
大家都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血的范围。
但浓重的血腥味却不住往人鼻腔里钻去。
贝克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史密斯先生的脉搏,冲大家摇摇头。
史密斯先生跳下来的位置看起来像是邮轮上的桅杆。
也不是个正常人会去的位置。
尤沉抬头打量了好一会。
但那处被雾遮挡得严严实实。
“史密斯小姐……”
安娜试图开口安慰一下再次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却发现琢磨措辞都很怪异。
但好在小史密斯没有沉默太久。
“我想回去了。”
她拽着安娜的衣角,哭过的声音还带着点嘶哑。
被这么一吓,小姑娘反而冷静下来。
“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安娜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血迹上。
另一只手还不忘挡住小史密斯的视线。
“我们马上就会回去。”
尤沉嘴里的马上持续到侍者拎着水桶,清理掉甲板上沾满的血迹为止。
不同于餐厅里的处理方式,这次侍者带走了史密斯先生的尸体。
“尊敬的客人,请您止步。”
侍者毫无感情地堵在门口,“这里是员工通道,客人不应该进来。”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讲大门关上。
“他态度是不是变差了?”
尤沉回头,总感觉被针对了,虽然之前她确实有些麻烦地请求了一些帮助。
“先回去吗?”希尔问道。
“等等,还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尤沉说的地方,就是刚才史密斯先生掉下来的桅杆。
狭窄的木条悬在空中,人除了老实站在那里,再也干不了其他事情,鬼知道他是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藏着的。
不过出乎意料,桅杆上的能见度竟然比甲板上高,比方说现在,尤沉很容易就看见对面亮着光的房间,还有站在窗户前冲她笑的人。
是史密斯太太。
就站在窗户前,盯着她。
白雾稍稍抹去了脸部的轮廓,但涂了口红的嘴巴在一片白色中,格外醒目。
很难不说刚才史密斯先生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才会摔下去的。
尤沉也冲她礼貌地笑了笑。
桅杆上挂着一截断开的绳子,另一半搭在下方,随着海风四处摇摆。
上面的端口很新,就像刚刚挣脱一样。
也许之前,史密斯先生正是被拽着着段绳子,却不小心因为绳子断开,失去平衡掉下去。
木头上新鲜的抓痕似乎也在印证着新出现的猜想。
但又是意外?
接连两起意外怎么看也是不可思议。
尤沉俯下身去,又在脚下的木头上,发现了新的、凌乱的划痕。
她沿着线条摸索了好一会,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是她了。”
很熟悉。
她在希尔的日记上也见过同样的一句话。
这处的划痕相比起来更加老旧,不太像是史密斯先生刚刻上去样子,会是之前幽灵邮轮的遗迹吗?
希尔在桅杆底下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下来。
白雾在头顶整了个罩子,压得人心头沉沉地。
她坐在地上,脚边还有一点侍者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头顶似乎有空气破开的声音。
希尔循声望去,一个黑点极速下落,在视线里面越来越大。
又来?
她迅速起身。
不对。
理智拽着她停住脚步。
上面好像只有尤沉。
怎么就掉下来了?
希尔背后的冷汗在看到尤沉身上系着的绳子时,才生生止住。
“你是不是有病啊。”希尔这句骂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尤沉拽着绳子,在半空中晃悠了一小会,绳子还是不够长,她解开手里系着的绳结,示意希尔往后退一些。
“你往下跳干什么呢?”希尔不解地问道,真是遇上了一个疯子。
“想体验一下史密斯先生的感觉。”
“他的感觉就是没了。”希尔没好气地回道。
甲板上的温度比楼上低了很多,只是待了一会,就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也可能是纯粹被吓到。
反正希尔准备回房间加件衣服。
“我在桅杆上看到了史密斯夫人。”尤沉跟在后面。
“你如果不带绳子跳的话,这下都可以看见史密斯先生了。”希尔嘲笑道,“她在那里干嘛呢?”
“在冲我笑。”
……
这种问题不如不问。
怎么想都很恐怖的样子。
希尔的房间和尤沉前一晚见到的类似,除了箱子的数量。
现在看起来有点少得可怜。
希尔从箱子底下扒拉出一件外套,连带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什么?”
希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这个房间被她来回翻了好几遍,居然还有没见过的东西。
她翻了两页,上面只有日期,是从9月12日开始。
底下大片的墨迹晕开,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样子。
尤沉接过的时候,顺口说起了昨天晚上在希尔房间里看到的东西。
“你是说,他们的仪式可以复活死去的人?”
希尔震惊地问道。
“那史密斯太太岂不是?”
“不过也不对,史密斯太太的死亡看起来更像是突然出现的意外。”希尔说着又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谁会来得及给她进行仪式呢?”
“只是‘你’见过,但具体他们要在邮轮上干什么,只有晚上才会知道。”尤沉把新出现的日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什么都看不出来,封底被火燎了一半,是跟之前说过的大火相吻合。
但是这本日记为什么会出现呢?
是上个时间线里属于希尔的那本日记嘛?
希尔还在各种文字稿里企图找到关于永生花会的记录,突然她顿住了,猛地回身看向盯着日记发呆的人,“但规则不是说不能暴露会员的身份吗?你就这么说出来不会违反规则吗?”
话音刚落,希尔就看见尤沉从日记里抽出里一张皱巴巴的邀请函,还有一本黑色的小册子。
“你这不也被选中了吗?”
尤沉把东西塞到希尔手里。
其实这种东西没有必要的。
“这些规则和邮轮上最先给我们的一份,不是相互矛盾吗?”希尔挨个对比了一下,感觉没有想让他们活下来的意思。
“你说的昨天晚上走不出去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尤沉回过神,问起昨天希尔发生的事情。
昨天分开后,希尔就被送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她能听到一滴又一滴往下掉的水声,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旁边哭,那里的房间并不大,但怎么也走不出去。”希尔回忆起来,还是能想起那时候蚀骨的寒意,尽管房间里没有任何漏风的地方。
黑暗会麻痹人的神经,但也会把恐惧无限放大。
很不幸,希尔就属于后者。
得益于她充沛的想象力,她在房间里面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是来自头顶的,有一搭没一搭,就像是在逗着她玩似的。
但希尔不敢发出声音,她手上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很难说如果真的对上了,谁会赢。
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窝在角落里面,身后可以依靠的墙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也可能太多了。
希尔竟然睡着了。
“等到我再醒来,房间里面竟然已经亮起灯,还有热气腾腾的茶。”
那不是她的房间,这个布局狭小的像是货仓里的简易隔间。
借着灯光,希尔才看清自己所处房间的布局,没有窗户,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桌子,这就是它全部的布置了。
怪声没有再出现,希尔等了一会,还是决定四处翻找一下。
她在床上找到了一枚老旧的怀表,所幸东西没坏,里面的指针显示时间是十二点,希尔猜测应该是晚上。
怀表里面,还夹着一张旧照片。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希尔对这张脸毫无印象,不在她见过的客人或者照片里面。
她把东西放在一旁,又在底下找到一叠有点厚的信件。
“亲爱的。”希尔停顿了一下,信纸上,称呼的位置被人有意抹去,“本世界最伟大的黑蔷薇邮轮将在9月12日起航……精妙的医术将在邮轮上演……我祈祷能医治好你受伤的腿。”
“这可能就是永生花会要给邮轮上的客人展示的东西?”希尔问道,那封信能看的地方并不完整,很多位置都有被火苗掠过的痕迹。
“在那之后呢?”
在那之后,希尔翻遍了整个房间,只找到一些被包裹好的钱币,她猜测可能是用来支付医治所需要的费用。
“不过我听到了我的名字。”希尔打了一个寒颤,这比之前体验过的黑暗还要恐怖。
房间里只有希尔在翻动家具的声音,突然,她听见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像是刻意压低脚步,有人隐隐约约在咳嗽。
“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其中一个人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希尔需要贴着墙才能勉强听清,但这就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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