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中的两派又在内部出了变化了。
从前是柯治皇帝太子的三足鼎立,之后又是柯治和宋却打着乐王和澈王的名头进行的柯宋之争,后来柯治倒台,宋却又跟皇帝干起架来了。
之后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前朝旧臣,打了一段时间的宋陶对立,皇后掌权不满一天,眼看要重复三足鼎立的荣光,江南却出了祸事。
虽然温雪音和傅思孺已经领命前去江南,但朝中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两派,曾经以宋却和陶文殊为首的两方,进行了一次内部换血,如日中天的澈王党在顷刻间如鸟兽散。
无非是“救”与“不救”的问题。
原本只事关江南,朝臣虽有不满,但毕竟不在身边,何况还要倚仗着天子脚下的两位龙头,更是只能把意见放在嘴边简单提一提。
可京中瘟疫骤起。原本只有火星大小的分歧,顿时烧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半月前。
陶闻殊受了重伤,在远处无声看向温雪音上马离开的身影后,转头看向孟浮:“真担心啊……怎么什么人都会为宋却拼命呢?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了。”
孟浮不太愿意扶着他,这人阴晴不定,实在难捉摸。原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很难捉摸了,跟他一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可他们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知道不少秘密,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只能冷哼着一起走。
孟浮讥道:“你不相信我有什么用,我也未必会相信你。”
陶闻殊压根不理他,站在荫凉处语气温和地自说自话:“现在当官真累,居然连病假都请不得了,只一天,那群杂种就作天作地,竟真不顾死活地把袁氏的事情捅出来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追随宋却这么久,却只想在花楼里醉生梦死,倘若你也入朝,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孟浮翻了个白眼,撒开扶着他的手。陶闻殊骤然没了重心,只能扶着一旁的树。他疑惑地看着孟浮的神色,随即了然地笑笑:“啊,是我失言,你若入朝,也会被宋却勾去。”
孟浮的眼底浮现难以掩饰的愠色,他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站在宋却身边的徐敬慈:“你多虑了,我有要杀的人,不会再与她一路了。”
“那你去把徐敬慈杀了呀。”陶闻殊轻笑一声,他们二人的动静淹没在周围零星来往的路人当中,驿站柳旁多是送别之人,他们全然不怕被发现。
“反正江南也要乱了,我总不能落下风吧。趁你的好妹妹没反应过来,你拿着沾了病的帕子替她擦擦泪,她再去替徐敬慈擦擦泪,不就一起死了。到时候你们三个人都得了疫病,你在黄泉路上把宋却劫走,一起投个好胎,最好是青梅竹马相濡以沫指腹为婚的那种,来世做夫妻也是一样的嘛。”
如今的身份一直是孟浮的痛处,可他又选择不了。不比徐敬慈清清白白,军功加身,坐着一品的官位,与宋却门当户对。
况且,京城里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说这两人般配。
施粥那次,这两人的事传遍了街头,刚捱过冻的流民骤然过上几天好日子,自然忍不住谈论相关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就觉得宋却和徐敬慈是顶了天的相配。
朝臣也说,说宋大人和徐大人之间总有不必言说的默契,甚至闹到皇帝那边去了,这个老不死的,还想过给这两人赐婚,真是不长眼睛。
他虽骂着,可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还会忍不住地自卑。
可之前不是这样的,在宋却还没有被徐敬慈拉住的时候,她见人只会露出不屑的嘲讽,背地里的小动作多得数不完,何曾把人命放在……
不对,她会把人命放在心上的,不然她就不会救下自己,不会任凭手臂上多了一个咬痕。
只是孟浮不愿意相信。
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宋却的心了。她多猜疑,初回京时,自己抛出那句“与徐大人见过”,原意想让二人猜忌。
可为什么宋却只在问过后便没了下文。
这人娇贵,虽然与姜无真过了几年流浪的日子,可还是改不了她的小姐脾气。
怎么就能容忍徐敬慈一而再再而三地撩起她的面帘,怎么能纡尊降贵地在扎人的田地中喂他水喝。
她早就对徐敬慈有意。
孟浮不着痕迹地看了陶闻殊一眼,咽下对方的嘲讽。
就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内,陶闻殊以为他再次心软了,上次的香球就是他心软的开始,如果这次他还说出什么“宋却不能死”的话,那也完全不值得意外。
“还是他们二人做鬼鸳鸯吧。”孟浮冷冷道,“最好你也去,他们两个人在地府成婚,说不定会邀请姜无真坐高堂,你也去见见她,好歹问问,倘若你和宋却同时掉到水里,她会救谁。”
孟浮十分记仇,他忍不住哼笑一声:“怕是连话都没问出来,姜无真就拉着宋却到你面前说,迢迢,这是你师兄,我从未跟你提过,因为他跟你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陶闻殊原本想一笑置之,奈何连嘴角都提不起来,这是孟浮第一次见到陶闻殊的脸上露出这种尴尬的皮笑肉不笑,他当即就畅快了。
“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孟浮收了笑容,不屑地看向陶闻殊,“你的那堆东西,绝对不能丢到护城河里,你要是真有证明自己的心,就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陶闻殊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也开始在意人命了。如果我偏要丢到其中呢?我不仅要在护城河里丢一点,我还要在水井里投。”
孟浮自觉提醒完了,不搭理他的大话,转身走了。
陶闻殊没有拦着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温雪音离开的方向。自己被罚那日,温雪音终归还是扶了自己一把,他不知该怎么还,只好用目送两清。
如果没有姜无真和宋却,他也能跟自己的学生一条路走到黑,何必拉上孟浮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他手下的人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清楚他要称帝,对于疫病一概不知。如果这事闹出来,恐怕他的周围也会空无一人。
事到如今,退缩不得,要做就做,瞻前顾后只会竹篮打水。
当夜,京城最大的酒楼的柜子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杯子,翌日一早,无人对这只杯子有任何的疑问,人们只会谈论京郊的小院里走火,烧死了几个人。
“皇后娘娘,这疫病来势汹汹,温大人又带了不少太医走,江南那边还未有结果,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桐对此应接不暇,她看了一眼宋却,对这个官员斥道:“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是摆设吗?京城里是少了医师吗?你有多大的胆子敢说这话?”
此话一出,半个月前积攒未发的谏言纷纷爆发。
“娘娘,先前温大人与傅大人前去江南时朝中就已讨论过了。如今患病之人不在多数,干脆聚在一起自生自灭,大梁久治未愈,流民方才处理几批,根本无暇再顾其他。请娘娘多思及百姓之苦。”
顾桐一句话还没骂出来,就有朝臣道:“娘娘,您久居深宫,对疫病也不甚了解,敢问陛下身体如何?是否可以归朝了?”
宋却身后的人也忍不住动摇起来。毕竟死一些和死全部他们还是能够分辨好坏的。
这大抵就是一次大换血了,最后谁掌权都不要紧,能否站好队治理好大梁,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
宋却不发一言,很难得地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她看向如松般挺拔的陶闻殊,压着心中的怒气呼了口气。
自己派去打探的人全死了,陶闻殊周围的严密程度与将军府不分上下,连只外面的苍蝇都进不去。
原来抛除掉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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