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祖母已经发话了,她势必是要给谢幽夹菜的,崔若琦眉头微拧,她记得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恢复味觉。
前世同谢幽相处的那些日子,她也没摸清他的喜好,每次换着花样给他做吃食,他都只夹一筷子便放下了。
她自知手艺不好,便偷偷去找酒楼的大厨学习,折腾了半个月,手上又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不过好在她总算学会了主厨的拿手菜。
回府后她立即奔向厨房,忙活了大半天,紧赶慢赶,总算在谢幽下值前做好了飞龙汤。
厨房闷热,蒸汽伴着油滴黏在她的发丝上,听到脚步声,她也顾不上旁的,端着那盅汤跑到谢幽面前,“表哥,这是我新做的汤,你尝尝。”
崔若琦满怀期待地抬起眸子望向谢幽。
谢幽冷着面,声音也带着寒意,“劳烦表妹了,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说完便向书房走去。
她低头努力噙住泪水,“嗯”了一声。
连良从她身旁经过时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公子他现在没有味觉,您以后还是不要再费力了。”
从那天起,她才知晓谢幽因幼时感染了数天风寒,自此以后便失去了味觉。
连良说的话她没有听,她私下又偷偷学着做药膳,只为了谢幽能尽快恢复味觉。
后来她四处寻医问药,终于找到了一位可以帮谢幽恢复味觉的神医,眼看着药就快做成了,可他却送来一盒毒点心,要杀死她。
这一世,谢幽有没有味觉,同她没有分毫的关系。
“杳杳,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你四表哥夹菜呀!”周氏唤了她一声。
崔若琦这才回笼思绪,“好!”
周氏又笑着对谢幽说,“四郎,你六妹妹怕生,你别见怪。”
谢幽微微颔首,“无妨。”
她正欲提箸,周氏又道:“杳杳,你面前那道酥鸡就不错,四郎你可喜欢,若是喜欢的话让杳杳夹给你。”
谢幽就坐在她身旁,而酥鸡就放在她的面前,他只要一伸手便能夹到,祖母这话说得真是太牵强了。
也难怪前世谢幽厌恶她,一家子明戳戳给他塞不喜欢的东西,任谁也不会欢喜。
谢幽这次没有推辞,他对崔若琦说道:“那便劳烦六妹妹了。”
“四表哥客气了。”
她提箸的手半悬在空中,在周氏的催促下,银箸快速下落,慌忙之中她随意夹起一块酥鸡,放入谢幽面前的瓷碗中。
侧转身子时她发现谢幽额上布了一层汗,看这样子他估计有些醉了,不过这与她无关,反正她又没给谢幽倒酒。
随后崔若琦也夹了一块酥鸡放入碗中。
这一顿饭吃得委实难受,祖母起身后,她就走了。
周氏临走时特意让谢幽晚些去她屋里一趟。
他平日从不沾酒,今日饮了一大碗,这会儿子脑仁疼。
连良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公子,再吃颗醒酒药吧。”
谢幽接过直接吞服,崔家大郎最喜饮酒,他料到自己会有这一遭,便提前服用了醒酒药,但他低估了烈酒的威力,现下心头还是难受得紧。
到了屋子,平蓝关紧门窗,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谢幽,“公子,先生来信了。”
他接过信封,看了几眼,便把信纸扔进了火炉,火舌缱绻纸张,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公子,先生说了什么。”
谢幽眯着眼,神色凄寒,道:“先生说图纹有线索了。”
连良同平蓝交换眼神,面色也有些深重。
平蓝又掏出一颗药丸,递给谢幽,“公子,您的伤如何了?”
“小伤,无碍。”
连良和平蓝对视一眼,他们自幼跟在谢幽身边,最是了解他的,谢幽不论受了多大的伤,都不会开口抱怨一句。
连良小声说道:“公子,今日遇刺之事要不要给先生递口信?”
谢幽黑着眸子,道:“不必,先生平日里够操劳了,这种小事不用去麻烦他,此事我已经找到突破口了。”
“是。”
平蓝给谢幽端了一盏蜜水,“公子,喝口蜜水吧,您再眯一会儿,过些时辰还要去慈宁阁呢。”
谢幽接过蜜水一饮而尽,随后便伏案浅寐。
*
崔若琦午膳没用多少,刚回到宁芳阁便感觉有些饿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案几上的那盒点心,是谢幽送的。
正好此刻也饿了,她掀开食盒,数十枚小巧糕点躺在里面,不过这次食盒里没有桃花酥。
茯苓糕、枣泥山药糕、芙蓉糕次第排列,她拈起一块芙蓉糕。
香甜软糯,入口即化,还带着何叶的清香,这些糕点很合她的胃口,也不知道谢幽从哪里买的糕点,这味道不是京城的。
糕点的鲜香不断在口中蔓延,愈品愈香,不过她怎么感觉这味道如此熟悉,就好像自己从前也吃过这糕点。
她浅笑,怎么会,大抵世间的美味都是相似的。
吃完糕点后,银月又端了一盏桂花蜜露,吃饱喝足后她也困了,正好眯一会儿。
崔若琦坐到梳妆台前,银月和青瞳过来给她拆卸发饰,她轻抬眼皮,望向铜镜,眼底的那一团乌青格外显眼。
她这才想起昨日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
得知谢幽要来府中,她欢喜了好几天。
他要来崔府,不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最终都会经过天福客栈,她为了早日见到谢幽,便偷溜出去,在天福客栈提前等他。
算着路程,她到客栈后过不了几个时辰谢幽便也会到。
不知他们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她足足在客栈多等了两天,他和连良、平蓝才到。
谢幽刚进客栈门,她就看到他了。他身着月白圆领盘袍,头戴檀木簪,眸色清冷。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面如傅粉、清冷如玉。
那双桃花眼分外迷人,一看到他,便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坐在一楼吃茶,为了避免被谢幽认出,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便往头上罩了帷帽,坐在二楼,偷偷看他。
想着前世自己可笑的行为,崔若琦笑着摇摇头。
反正现在她已重活一世,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缠着他了。
发饰拆完后,银月扶着她上床,云锦被盖在身上,轻飘飘的,不一会儿她便睡熟了。
*
谢幽觉浅,他伏案眯了半个时辰,便醒了。
乌金堪堪西坠,算算时辰,他也该去慈宁堂了。
他从带过来的箱笼里取出两件物什,上面覆着光滑的绸面,指腹拂过绸面,他眉头微拧,面色沉重,往窗外看了一眼,便起身推门而出。
穿过抄手游廊,途经月洞门,前面就是慈宁堂。
周氏喜阴,便命人在院里栽了几棵梧桐树,来阻隔外界的炽热。
暮色四合,赤色余晖一扫而过,尽数落在梧桐上,晚风拂过新叶,发出簌簌声响。
谢幽刚进门,赵嬷嬷便出来了,面带喜色,抬手为他引路,“四公子,老夫人在里面等着您呢。”
“多谢嬷嬷。”
谢幽提着东西往主屋走,周氏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上不知在念着什么。
周氏在忙,他退身立于旁侧。
花甲丧女,这件事终究是他和父亲对不起崔家。
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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