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梅潜与贺秩聊过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倒不是刻意避着不见,日常聊天还是有的,但梅潜却总是会在一些话题上特意绕开,她总觉得贺秩好像会读心一样,自己某些心思在他那里简直无所遁形。
这一天她刚到店铺,梅宋就跟她说了个好消息。他们与上锦铺的合作已经商量好了,这两天放出风声,后天便挂上灯笼开始活动。梅潜将这份梅过修剪过的策划又修改了几处,均不是什么大改动。
只是对后续与上锦铺的合作持保留意见。
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位林故是不是之前与原主有过关联,没有最好。有的话,如今她在明,双方掌握信息不平衡,这样的关系持续到生意中会毁损他们的信任。
等她对林故稍微了解些再做看法吧。
两日后,镇上关于载珍阁与上锦铺的联名越发感兴趣。甚至在猜测这两一南一西的店铺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更有甚者直接猜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载珍阁老板与上锦铺的林老板其实是亲戚,这可能也是她在一开始便这样有底气直接将珍宝铺开在富商遍布的南街的缘故。
毕竟只要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道林故的背景与京城有关,只是大家都避而不宣罢了。这样一合作,镇上原本关于梅潜是土匪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梅潜作为一个满脑子心思都扑在生意和续命上的人,自然不知道里头这一茬,她只觉得这联名的威力好像过于大了。
早在方案刚通过的时候,梅潜便已经找出几套华贵的首饰交由林故,希望他们能根据这些首饰制作出符合的衣服,必定能吸引更多的人。
接着她在路上与梅宋提到,可以利用店里的那些模特,穿着上锦铺的衣服与配套的首饰搭配。两头并进,双赢的局面很快就达成了。
梅潜看着楼下明显比前几日翻了几番的顾客,便知道这计策没走错。她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自己手下的纸上——上面是她以后的计划。
如今第一条成功拥有三年的寿命已经达成,第二条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店铺,第三条她原本想的是将店铺做大做大……可是这一点在几天前她划掉了。
她本来想直接将店铺开至附近几个镇,现在这个想法有了些变化。
她以前做事喜欢有条理,该出手时就出手。如今来了这古代,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已经不允许她想一件做一件了,凡事还是得先循序渐进,让人先提前做好准备了解载珍阁才最为妥当。
她刚将东西收好,梅过就走了上来,告诉她上锦铺的林老板希望能过几天再与她聊聊。
梅潜有些诧异,难道是合作的甜头让他萌生了后续发展的念头吗?她之前看的林故好似对生意这块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在意。
梅潜:“他有说关于什么事情吗?难道是庆功宴?”
梅过摇头:“梅姐姐是说上回你在春华楼见到的那人吗?我没见过他,这么多日我在上锦铺见到的都是代理店主,那位林老板只是托他与我说了声。”
梅潜低头沉吟,须臾,她回道:“好吧。那你就说过几日在老地方见。”
*
梅潜到梅府的时候,听到里头的‘喝喝’的打气声,便知道大伙儿应该是在里头跟着新夫子强身健体。
这位新夫子的来历很特殊,按理来说,她找人不可能这样简单的。根据她这么久的观察,大昭的知识教育被牢牢地掌握在上层贵族手中。这也是商贾普遍才智不高,难以使出有用的销售本领的原因之一。
底层教育水平不足,就会导致上层的人普遍瞧不起下面的,知识难以流通。能找到梅渡授课已是万幸,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要长久找下去的准备。
可偏偏就在她张贴了寻夫子的告示之后,隔天便有人拿着这张纸找上了门来。只是这人有个问题……
梅潜推开门进里头,那位黑色布衣的高大男人在对上她视线之后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然后摆出一个手势让大家休息一刻钟,之后便走到一旁喝起了水——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所以这是什么梅渡沉默加强版吗?!梅潜收回木然的眼光。
由于她站在树后,孩子们没有注意到她,梅潜也无意打搅,只自己再悄悄地先走一步。她走在前往珍宝库的长廊上,心中正计划着之后要走的一步,就见一道身影停留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梅潜定睛一看,梅渡怎么会在这儿?
“梅渡——”梅潜扬声道。
贺秩第一时间依旧没反应过来梅潜在喊自己,过了会儿才缓缓驱着轮椅转身,温声道:“梅姑娘。”
梅潜走近,笑问:“近日怎么有空到处转转,我原以为你会选择在家修养呢。”
贺秩在梅潜摸上了自己轮椅后头把手时,手指关节无意识地握紧,随着梅潜的声音传出才逐渐放松,回复:“老是在家呆着也有些无趣,便想四处走走。”
贺秩顿了顿,然后又道:“况且……人总是在失去后方知某样的东西的宝贵,我需要一些东西证明我曾拥有过。”
梅潜本来想将人推去别的地方,她再返回去珍宝库清理那些玩意的,但听闻此话她心中又有了些别的看法。
她好似没听到贺秩的上一句话一般,只让人在原地等等她,然后梅潜小跑几步,推开珍宝库的门,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样东西出来。
在贺秩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功夫,梅潜就气喘吁吁地将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是一个看似简单平凡的幕篱。
“你戴上这个,我今日来这儿的时间尚早,带你去镇上转转如何?”梅潜背着光,但嘴角的弧度十分清晰。
梅潜在刚听到贺秩那句话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感觉贺秩在说的不仅是自己的腿。他的腿暂时无法行走,所以在失去后知道走路的宝贵,好像说得通,但是他的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却远比那更沉重。
梅潜上辈子在孤儿院也遇到过类似这样的情况,有的孩子明明已经忘记了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子,但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却依旧深深的扎根在他们心中。
那种刺不疼,但密密麻麻的,会磨削掉人活着的意志。
梅潜不知道梅渡是不是这种,但她不想错过这一种可能,她既然救了这人,但他的身心健康,梅潜都要顾到。
这几日清风镇放晴,如今不过未时,下午三四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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