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球队各自上场。
一端是由谢长渊带领的五名身着青衣的神策军球手,并列着由陆沉带领的五名身着红衣的龙武军的球手。
而另一端,是十名由沈辞带领的平西军球手。
“开赛!”
鼓声中,红漆球抛起,众球员逐球相击。
不同于方才南北禁军的保守式打法,此番两方球员从一上场便火力全开。场上球飞杖闪,二十匹高大健壮的马匹驰骋飞奔,马蹄声隆隆作响。
场面一度惊心动魄,激烈壮观。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竟无一人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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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众人兴致颇浓,许久没见过这么精彩的球赛,较之上一场,更为惊险刺激。
马球赛原本风险极高,平日里看到的球赛大多打法略微平稳,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场上的球员皆剑拔弩张,平日里,几支大军时常被拿出来比较,但没有机会对上,今日碰上,就算只是一场球赛,大家都铆足了劲要一争高低。
“担心吗?”封玉瑶突然开口。
秦烟似疑惑地挑眉。
“你就不担心你哥?或者……谢世子?”封玉瑶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在担心沈辞?”秦烟将视线定在封玉瑶脸上,见面前那位公主脸上隐隐泛起红晕,便收回了视线。
片刻后,秦烟淡声开口:
“生死有命,作为军中常见训练的项目,他们熟悉马球场上各种突发事件和意外。断胳膊折腿的,是常事,较之战场,已是温和许多。”
听见秦烟语调平平地将这一席冰冷的言语说得如此稀松平常般,封玉瑶哑然。
封玉瑶熟悉的刀光剑影均来自后宫妇人,伤残丧命的大有人在。自出生起,她还未曾踏出过上京城,对军中的事也是偶尔听说,或是从戏文中看来。而对于真实的战场,封玉瑶并没有发言权。
自此刻起,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同身旁这位幼时的玩伴,已因际遇不同,心境差别太多。
秦烟的过往让封玉瑶心疼,同样也令她羡慕。她羡慕能真正理解沈辞生活的人。封玉瑶的目光追随着场上那道挺拔的身影,身边的这位好友,似乎已经看透她隐秘心思,但也很可能是没有可能的念想。
秦烟侧头望向江沐:
“好好看,好好学。”
江沐迎上秦烟的视线,神色有些复杂,他转头闷饮了一口冷酒。
身旁这女人曾经是他的劲敌,如今却也是他的恩人,是他的老师。
二人关系复杂且尴尬,平日里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秦烟,而那女人总是时不时轻描淡写地提点他,难道她就不担心会将敌人培养得过于出色,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再相见,到那时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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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场上战况更为激烈,混乱中,平西军一球手座下的马匹被不知是谁的球杖击中马腿,马倒人摔,接连绊倒几人几马。
“你干什么!”
“不是……抱歉兄弟……”
“你敢使阴招!”
“不是……这……”
“做什么,要动手?”
“怕了?”
“谁孬谁怕!”
你推我搡中,几方人马竟然动起手来。
众人皆憋着火,又血气方刚,一时间,场上除了端坐马上的谢长渊、陆沉、沈辞和谢照四人外,其余球手皆弃掉球杖,下马混战,陷入了肉搏。
此刻风乍起,闷雷滚滚,是春雨将至的前兆。
高台上的圣上和太子均未开口,皆只是看着场上的闹剧。
众人惊异,南北禁军统领和平西军主将皆下场,一球未进未说,属下却陷入肉搏战,闻所未闻。
骤雨急打入场,对庄稼来说,这是一场好雨。但对于这场球赛,却不是时候。
看台上众人有篷布遮挡,倒没甚影响。
而球场中逐渐被雨点累出洼地,肉搏中的将士个个狼狈不堪。砸在身上的雨滴丝毫未减他们的劲头,三队众人打成一片,马匹奔跑嘶吼,场面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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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端坐马上的四人静立在雨幕中,许久后,沈辞掀眸看向谢长渊,冷冷一笑:
“听说,谢世子眼高?”
“……”
场边的鼓乐声并没有停下,加之下属们斗殴的叫喊声,谢长渊却将沈辞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当即明白,沈辞是说他之前在城门说的那话,以及如今京中对他悔婚的传言。
但对此,他却无话可说……
陡然间,沈辞抛掉手上的球杖,倏地纵马穿过搏斗中的人群,直冲向谢长渊。二马即将撞上,谢长渊猛拉缰绳,其座下马匹前蹄上扬,引颈嘶吼,却仍未躲过。瞬间,二人均飞身离马,马匹急撞后沉沉砸向地面,溅起水花。
落地的一刹那,沈辞疾步冲向谢长渊,猛挥一拳。
谢长渊险险避开,却还是被劲风擦伤了脸。他回身一拳,击向沈辞,沈辞俯身避开,一个扫堂腿过去,谢长渊跃起,迎击,一记回旋,踢中了沈辞的右臂。
谢照见此,当即飞身下马,欲助沈辞。沈辞是谢照的上峰,当然,他想要同谢长渊一较高下已经有许多年。
陆沉见状,也不得不下马冲过去,他同谢长渊没有私交,但此刻二人同属一队,又分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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