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止显然也被她这个举动吓得不轻,就连瞳孔都在震颤。
他猛地起身抽离开,却见她丝毫没有狎昵地接着将手机怼到他的面前。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放大了的小卡片。
准确的说,是那种到处张贴的低成本“牛皮癣”。
卡片声称在这里能买到“快乐”。
照片里的卡片,是庄杳收拾店铺门的卷闸时撕下的。
所幸当时的她多留了个心眼,拍了张照片留底才将小广告丢掉。
否则就会错过这个重要线索了。
“你不是这个酒吧的老板吗?这是怎么回事?”庄杳刚刚已经在系统里看过了隗止在这个世界的资料。
资料显示,他在这个世界是红圈律所的合伙人,背地里却与一家酒吧的老板交往甚密,疑似持有一间地下酒吧。
隗止挑了挑眉,缓缓将目光挪回庄杳的脸上。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无柔情蜜意可言,甚至带着几分寒意。
与刚才截然相反,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犯人。
明明刚刚的两人还在做着专属于爱人的事。
甚至是现在,他的手也没离开过她的膝头。
隗止没应答庄杳的话,反倒是紧了紧压在她膝盖上的手。
他垂眼看着她大腿上的蜜肉被他捏起又放下。
“隗止我跟你说话你耳朵聋吗吗吗吗吗——”
“听到了大小姐。”
庄杳像个烟雾报警器一样响个不停,吵得他一把捏住了她的嘴巴,拧了拧眉。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暗下眼眸,转动着食指上的银戒,显然有些焦躁。
“不知道能不能说。”她抿了抿唇,朝他胸口擂去,“你别问了,回答我问题就行。”
隗止了然地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不准我问,只准你问?”
“嗯嗯,谁让我是大小姐。”她朝他哼哼两声,理不直气也壮。
“杳杳,你分化的角色是什么?”隗止眯了眯眼,想起些不太愉快的事。
几年前的那场灾厄,他还没分化,所以没有亲身经历。
但以他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的经历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与NPC移民局有关。
庄杳又是NPC移民局的员工,他不可能不多留个心眼。
“路人医生!”她脱口而出。
庄杳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足以让她看出来,这个世界的人们对NPC移民局有相当大的恶意。
几乎所有人都墨守成规地排斥有关NPC移民局的员工。
她不知道缘由,但按照隗止突如其来的试探来看,他或许也在怀疑这件事。
“真的?没骗我?”隗止依旧有些狐疑。
“嗯,没骗你。”她点头如捣蒜,心里却一阵阵发慌。
她感觉自己连指头都是麻的。
客房的窗还开着,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透进来的一股热气。
也不知道是被隗止那审视的目光灼烧得脸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庄杳有些烦躁地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抬手打开了空调。
两人对于彼此在试探些什么,似乎都有些心照不宣。
只是他们的立场从来都不中立,更不坚定。
他们就像是渺茫的宇宙里飘摇的两颗粒子,生生被纠缠到了一起。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彼此最熟悉。
活在这个世上二十余载,她们早已成了最接近亲人的存在。
犹如死水般沉寂的房间,有人轻轻抛出了一颗石子。
“杳杳,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复杂,却也很简单。”隗止仍旧转动着那枚戒指,思忖着该如何叙述最为妥当。
“利之所趋,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奔波,我也不能免俗。”
窗外又再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窗上,男人喑哑的嗓音也在不疾不徐地叙说着从前。
庄杳坐在床边,背靠着隗止的肩膀,听着他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事。
与庄杳拿到的信息相差无几,刚身穿来的隗止也以为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个爽文男主的剧本。
但慢慢地他就发觉,手里攥着的资源一个比一个肮脏龌龊。
作者给他塞的案子,全是什么富家子弟盛气凌人,为非作歹。
这个世界的司法制度,“疑罪从无”一样适用。
在专业素养上他绝不能带有偏见,再者,他也惹不起那群人。
因此,他没少接触那些黑暗面,并需要为了维持生计尽量融入。
刚来的那几天,他的价值观被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以至于夜夜失眠。
失眠就算了,偏偏还要想起庄杳。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那些不堪都暴-露在她的眼前。
他只觉得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没有见面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催眠自己: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
浸淫在这个骄奢淫逸的世界,他甚至到了有些麻木的地步。
隗止说了很多话,以至于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
他已然清醒,便想要起身自己去倒杯水喝。
刚支起身,他就发觉庄杳的身子直挺挺地朝地面冲去。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无奈地帮她把腿挪上床,由着她在自己怀里睡熟。
他的确口渴得喉咙发痒,若是酒气未祛他倒真想耍这一回流氓。
隗止俯下身,用指尖一点点替她把散乱在脸上的碎发捋好,一瞬不瞬地看了她许久,这才閤眼低头吻在她的额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不舍得像是最后一吻。
直到他听到她嘴里的嘟哝声,他才施施然起身,在她身侧睡下。
或许是昨天忙碌了一天,庄杳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下意识往“热源”上凑。
直到唇上贴过一阵熟悉的软绵,她才恍然睁开双眼。
面前的男人还在熟睡,却因她贴上脖颈而侧过脸去回应她的吻。
庄杳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敢肯定自己没在做梦。
她还在用力地回想昨晚的事,见面前的男人也缓缓睁开眼,她便向后退了退。
然而客房的这张床本就只够一人睡下,她再向后退便只能摔到地上了。
隗止有些无奈地将臂弯勾起,扶在她的腰后将她拉回怀里,“别躲了,再躲摔死你。”
“不躲我要被你烫掉皮了!”她朝他吼了一句,伸进被窝里捏了一下隗止。
男人闻言一怔,脸色瞬间变了,抬手将她的手腕扣住抽离,自己支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你去干嘛?”
“去帮你教训一下烫你的混蛋。”
庄杳看他那行色匆匆的样子,没忍住低骂了一句:“神经兮兮的。”
被窝里的余温太过舒适,她没忍住躺回床上又眯了一小会儿。
再次苏醒,便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
暖黄调的开放式厨房里,男人将衬衣袖口捋到手肘以上,身上系了一条不算合身的围裙。
呲——
热油入锅,隗止用手熟练地将几颗鸡蛋打进碗里,攥着两根筷子打发。
看着碗中的蛋液打发完成,他便伸手在锅的上方试探了下温度,倒入蛋液。
一双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庄杳从他身侧露出一对眼睛看他,“好香!”
话音刚落,她这才闻到男人的身上有着和她一样的白桃沐浴露的香气。
隗止将手中的煎蛋翻了个面,这才回过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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