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盘子的水流声不绝于耳。
庄杳就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一边看着隗止收拾,一边思索要怎么查地下酒吧这个事。
最容易获得线索的途径已经被封锁,她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总有办法的。
他不告诉她,她自有别的方式查!
腹诽过后,她便朝面前的男人瞪了一眼,却恰恰好碰上他转身将盘子放到沥水架。
她的那些小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不解地朝她递了个眼神,想问她:怎么了?
庄杳连忙摇摇头,双手抱臂别过脸去。
答应她洗的盘子已经洗好了,就连水池边上溅出的水渍都被隗止用抹布一一擦拭干净。
最后他又再简单地洗了下手,俯身从庄杳身旁抽了张纸巾擦手。
他欺身上前时,庄杳明显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肩上的那阵热意。
以及他身上那股与她完全一致的沐浴露香气。
她的余光能看到隗止拿抽纸的手顿了顿,灼热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垂下脑袋去躲,得到他低低的一声哂笑。
他将卷在手肘处的衬衣袖子放下,慢条斯理地去扣那一个个黑金色的袖扣。
最后朝庄杳脸上瞥了眼,隗止这才长吁一口气准备道别。
“走了。”
“……好。”
庄杳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带了几分落寞,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内的软肉。
明明久别重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怎么偏偏要闹成这样。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见隗止已经走到了门口,便把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男人的脚步在门前顿了顿,低下头转了转食指上的银环,瓮声瓮气道:“别想着我不告诉你你就自己查,我不想替你善后。”
被看穿心事的庄杳有些不爽,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别一副很懂我的样子行不行!!”
哪怕不用回头看,隗止都知道她肯定又在他背后张牙舞爪地骂他了,便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低声道:“我就是很懂你。”
庄杳:……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油嘴滑舌?
直到大门关上,庄杳还在气鼓鼓地朝着空气挥拳。
阳台门还大敞着,她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只一抬头便见着电闪雷鸣。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也不知道隗止带没带伞。
“烦死了。”她从椅子上跳下,顺手将伞捎在手里,打开门跑下楼。
跑到楼下,庄杳发觉雨势更大了。
她正想叫住隗止,却看见他就站在楼下望她。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很是温柔,几乎看不出来他几分钟前对她说过狠话。
庄杳捏紧了手里的伞,目光从隗止的脸上挪开,看向司机手上撑着那把灰黑色的大伞。
她抿了抿唇,想回头上楼,却又被隗止喊住:“杳杳,有话跟我说?”
被抓个正着,庄杳也没地方躲,只好回身走到他跟前,抬头看他,“没有。本来想给你送伞的,但……”
见她欲言又止,隗止这才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的司机。
比起庄杳手里那把小伞,司机手里那把明显大得多,用来遮挡两人绰绰有余。
男人挑了挑眉,回头将司机手里的伞抽走,收了起来。
“现在呢?不是给我送伞?”他朝庄杳摊开手,微笑示意她把伞拿出来。
“你都有……”她一边嘟囔一边慢悠悠地松开了手里的伞,转瞬便看见那把小伞被隗止一把拽走。
换到她手里的是那把灰黑色的大伞。
“跟你交换,总行了吧?”他的语气很轻,却根本没给她商量的余地,打着那把小伞便几步上了车。
司机见状也只好用双手遮着脑袋钻进车厢。
上车后,隗止仍旧把玩着手里那柄桃红色的伞。
一抹亮色在纯黑的车厢里格格不入。
司机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被淋湿的衣服和头发,长叹了口气。
隗止闻声抬了抬眸,睨了一眼他肩上的雨水,冷声道:“怎么?一年一百万的工资让你淋点雨很委屈你?”
“不敢不敢。”司机连连摇头,系好安全带,朝后视镜瞥了一眼。
坐在后座的男人依旧板着脸,目光却始终没从那把桃红色的小伞上挪开。
甚至于他把弄伞柄的姿势都带了几分情-色,仿佛抚摸的并不是那把伞。
天杀的恋爱脑。
对一把伞比对他还温柔。
“John,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了?”
“不敢不敢。”
……
坐在家里,庄杳始终觉得不太舒服。
她是闲不下来的性子,没少被隗止笑她像个陀螺。
椅子还没坐暖,她便又挎着自己的包包,拎着那把被迫跟隗止换的伞出门了。
雨势汹涌,打在她的伞面发出骇人的咚咚声。
这条路通往她的诊所,她来这两天已经走过几回了。
只是每次来都是晚上,庄杳环顾了一周,才发觉这条街安静得可怕。
大白天的,却没几间店铺营业。
这场雨让庄杳几乎有些看不清路,视线里白茫茫一片。
滴滴答答的雨声外,夹杂着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的小咪,你去哪了呀?”
庄杳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一个奶奶没带伞被困在了店铺的屋檐下,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雨淋湿了还没干。
对方着急地四处张望,一边哭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咪”。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与奶奶保持了一段距离,尝试着问了一句:“怎么了奶奶?”
“小咪,小咪。救救小咪。”那老妇仍旧泣不成声,嘴里喃喃。
庄杳打量了一会儿,与面前的奶奶寒暄了几句,确认了对方没有恶意,这才缓缓把伞收在手里。
奶奶告诉庄杳,她是住在楼上的居民,而小咪则是她收养的异瞳流浪猫。
早上吃过早餐以后,她跟往常一样准备服药,小咪当时就趴在她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发出阵阵惬意的呼噜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一打开那药瓶倒进量杯准备口服,小咪就在她膝上发了狂地抓挠她。
她一边说,一边撩开了长裤让庄杳看。
即便用碘伏简单处理过,依旧能看得出来爪印很深,甚至有几处是被挖掉了血肉。
庄杳没忍住蹙了蹙眉,忙问:“我是医生,诊所就在这附近,我给您处理一下吧。”
然而对方一听庄杳是医生,脸色都变了,瘸着腿连连倒退,“别,别。我没钱。”
听得庄杳有些无奈,想说免费又害怕引起对方的疑心,到时只会更加麻烦,只好努了努嘴,将话题引回到小咪身上。
奶奶虽然还是对庄杳有些戒备,可听庄杳说要帮忙找小咪,便也将信将疑地接着说下去。
小咪在抓伤了她以后,径直从没锁门的阳台跳了下去。
她急冲冲地下楼,可到底上了年纪,当她到了楼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冒着雨在阳台下的位置找了好一会儿,直到碰上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把事情弄清楚以后主动提出要帮她找,她才站在这里等他回来。
然而她一直等到现在,也没等到那个青年回来。
庄杳点点头,表示理解,“奶奶能给我指一下阳台在哪吗?我去看看?”
“就在这儿,那个挂了条红裤衩的就我家,见着没?”她拉着庄杳的衣袖,循着巷子探出个头指去。
“看见了!那您等等我,我也去帮您找找。”说完她便打着伞钻进了巷子,走到刚刚奶奶指的阳台底下四处张望。
整个天都雾蒙蒙的,如若不是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几乎无法分辨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庄杳打着伞,只不过仰起头去确认了一下阳台的位置,雨点便迫不及待地要往她伞里钻。
这一带的房子都太过于老旧,明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要比她原来生活的那本职场文至少晚个二三十年,房子却几乎和她家并无两样。
甚至比她家还要残破一些。
这里根本称不上是小区,只能算是破旧的工业区厂房非法改建成一间一间的平房。
以墙外的爬山虎成长趋势来看,这栋楼或许有差不多百年的历史了。
庄杳围着这排房子绕了一圈,终于在雨声中听到夹杂着几声窸窸窣窣的呜咽。
她竖起了耳朵,像找信号一样朝着四周各走了几步,辨别声音的方向。
循着声音望去,是一处堆满了杂物没人清理的死角。
她怯生生地探出脑袋,一边朝里看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小猫呜咽的声音近了,庄杳确定自己没找错方向。
面前的杂物旁堆叠了几个竹篓,竹篓下还在不断地渗出血迹。
她轻轻挑起竹篓,发觉里面躲着的不是只猫咪,而是个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子蜷缩在竹篓里,将竹篓口撑得很大。
头顶的发丝被雨水打湿,全数耷拉在脸上,让人难以分辨他的面容。
他不断地喘着粗气,满是伤疤的手臂紧绷着肌肉,不住地发颤。
低喘声几乎掩盖掉了猫叫声,以至于庄杳险些以为自己刚刚是出了幻觉。
“小咪?”庄杳蹲下身,将伞朝男人身上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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